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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帝國》第4章 硝石
 前往遙遠的南東洲尋找一片狹長乾燥的沙漠,從沙漠裡找到並運出硝石,接著又不遠萬裡的運回來。這怎麽看都是一件異想天開、難以完成的事情。只是,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年輕的紅牟都會率領部下想方設法的完成。

 好在橫跨太平洋並不比從郢都逆贛水而上,前往番禺港更加危險;也不比從九原郡出塞,橫穿草原和海洋,抵達地中海更加危險。越人走的是先民開辟的路徑,蒙毅走的是粟特人波斯人常走的北方商道,紅牟則沿著另一個時空西班牙人的既有航路。

 集尹的語無倫次中,熊荊知道紅牟在夏季風暴前趕回來了,這是好消息,不好的消息是他帶回的硝石很少,不到五十噸——一千多裡長的沙漠並不難找,純度百分之九十五的硝石也不難找,問題是怎麽將沉重的硝石從沙漠裡運到港口?

 前往朱方港的路上,聽聞紅牟只有一艘船回來、隻帶回四十多噸硝石,熊荊很自然的想起了這個問題。後世智利發現硝石後專門修了一條鐵路,如今沒有鐵路也沒有馬匹,這四十多噸硝石估計是整個艦隊從艦長到水手人背肩扛弄上船的。

 昔日小小的朱方邑已成繁榮熱鬧的海港,邑港碼頭,熊荊一下王舟,紅牟、巫覡橫,還有少集尹集均便上前行禮,紅牟大聲道:“臣見過大王。臣等不辱使命,此行得東洲之石!”

 幾塊硝石由少集尹集均奉上,這不是海島硝田裡收集的硝土,而是白色的、紫色的純淨晶體。看著這些晶體,熊荊忘了讓紅牟等人免禮,而是取出其中一塊仔細端詳。天然的東西總帶著一些瑕疵,遠看純淨的晶體細看就不那麽純淨了。

 雖然少集尹用攜帶的硫磺和木炭試驗過硝石的純度,大家仍然看著熊荊,等著他的評價。可惜熊荊對硝石的了解也是紙上談兵,他僅僅舔了舔,沒感覺到什麽鹹味便說了一句‘善’。

 聽聞大王含笑說善,紅牟等人大喜,四萬公裡的辛勞這一刻值了。

 “純硝也。”工尹刀也細看了硝石,舔了舔後頻頻點頭。

 一開始去造紙而後被熊荊安排去提純硝土的脰羹也如熊荊那樣舔嘗硝石,最後硝石還被他咽下了肚子,他也喜道:“此硝純也,勝於硝土。”

 三個人都舔嘗了硝石,吃了全說好,以為又是什麽東洲之谷的朱逐私下吞了吞口水,暗中想著是不是偷上一塊給嬌妻羋菱嘗嘗鮮。

 “免禮吧。”紅牟幾人還在揖禮,熊荊笑著說話,又專門對左右二史道:“記下,紅牟、巫覡橫、少集尹集均,前往東洲尋得寶石,此乃我大楚強盛之本。”

 留名於史書,這比賞賜金銀絲帛更加珍貴,畢竟貴族看中的是榮譽而非實利。紅牟、巫覡橫有過這樣一次經歷仍然激動,少集尹集均則渾身抑製不住的發抖,一直到大室內屏退旁人細談硝石細節,他說話也還有些結舌。

 “臣等非、非在彎、彎月之港也,”集均急急巴巴,“臣等乃、乃是在、在……彎…月之港以北、北……”

 “稟大王,沙海頗長,臣等於彎月之港以北兩百海裡處落錨,”找礦是集尹的事情,少集尹結結巴巴,紅牟不得不代他說話。“臣在海上即見流沙之地,登岸後東行一路皆有硝石,然最善者在數十裡外。流沙之地未見雨雪,無有河流,臣等四艘海舟,舟吏、水手、甲士不過兩百余,兩百余人挑揀輸運半年,僅得硝石四十余噸。”

 擔心熊荊憂慮硝石過少,紅牟又道:“硝石輸運過遠,航期又太急,若是能有千余人,再設鐵路,一年可得硝石千噸不止……”

 紅牟一艘海舟回來,主要是回來要人要物的。他落錨之處實際是安托法加斯塔港北面四百公裡的伊基克港——只要在沙漠中尋找硝石,很自然的就會在這裡落錨,港口深入內陸大約四十公裡就是硝石主礦區。後世一萬多太平軍便是在這裡起義,幫智利打敗玻秘聯軍。

 集均的意思是要迅速增派人手前往那片沙漠,人越多硝石產量就越高;同時要鋪鐵軌,就像留邑鐵礦一樣,這樣輸運硝石方能事半功倍。

 “秦軍俘虜尚有幾何?”魏國降卒演完拿出反間計便自由了,他們可以回魏國,也可以將家眷遷入楚國。熊荊第一想到是俘虜,秦軍俘虜。

 “臣以為不妥。”工尹刀第一個出聲反對。“硝石乃我楚國之秘,豈能讓秦人知曉。”

 “臣也以為不妥也。”集誨緊跟著道,他和工尹刀一樣本能的不相信秦人。“若是此等秦人日後輾轉得返天下,秦人盡知我秘也。”

 “那當如何?”隔著太平洋,單程四、五萬裡之遙,熊荊想笑,可再想也覺得用秦軍俘虜不好,隻好把問題丟給集誨和工尹刀。

 “造府可遣千人前往。”工尹刀道,今年收編齊國部分工匠後,造府的規模越來越大,“臣以為此礦之重,重逾泰山,故當皆遣楚人也。”

 “既是采礦,未必要遣造府工匠,當遣工奴。可於銅山、鐵礦中擇選千余精壯前往。”集誨想的更具體。“且如此重地,大王當命人守之,以防硝石被他人所奪。”

 “命人守之……,當命何人守之?”熊荊很自然的問起。很快大家目光全盯在少集尹集均身上。集均尚未從載名史書的激動中回過神來,聞言也沒看自己的父親,張口就道:“敬告大王,臣願前往彼地守之。”

 “你願……”遠離楚國四、五萬裡去看守一片沙漠,這大概只有畢生不辱君命的臣子才能做到。注視著集均仍有些激動的臉,熊荊欲言又止。

 “臣願也。”集均拜道。“硝石乃火藥之主藥,無硝石則無火藥。沙海硝石之多,猶如敖倉之粟。若不守之,恐為他人得之,臣願世世為大王看守硝石之地。”

 海卒中有楚人有越人,大家口中的他人說的正是越人。越人也有海舟,說不定哪天越人就找到了那片沙漠,得到了硝石,配出了火藥。百越百越,此前越人最大的問題是內部不團結,然而敖製是一種團結各部落的有效機制,如今越人越來越團結,縱使有什麽糾紛也會照著楚人解決糾紛的方式解決——

 先是打官司,打官司的本質是找一個大家都信服的人(比如鄉老)評評理。公檢法只有在吏治國家才是政府的專利,在封建國家,法院可以由私人開辦。私人法院判案如果能讓原告被告心服口服,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找上門來打官司,簡而言之,判案是一門長期可做的生意。

 打官司是越人學習楚人解決內部糾紛的一種方式,如果判決結果雙方或一方不認可,那原告和被告可以站出來(也可以請人代理,但越人很少這樣做,這將被族人鄙視),在公證人、雙方親眷、族人的圍觀下正大光明的打一架。打輸了,那就是你在撒謊,所以雷公神不庇佑你;打贏了,那是雷公神庇佑你,所以一定是對方理虧。

 至於越人矛盾的總根源:成人禮中的獵頭,也依照周禮的戰爭原則,要各部落獵頭時必須合乎禮儀。只要是合乎禮儀的獵頭,那麽這種行為無罪,死者家眷可以用個人的名義報仇,但不能像以前那樣整個部落發動一場戰爭進行報復;反之,所有部落共討。

 越人的變化楚人看在心裡,因而暗自提防。熊荊對此並不反對,他對越人也有提防,前往東洲的海舟就沒有越人。看著大拜的集均,他道:“如此,寡人封你為東沙君,封邑為落錨之港,工匠、工奴皆是封邑之民,以轄守流沙之地,及靠海一側的所有土地。每年進供…五十噸純硝,余者皆由王廷出錢相購……”

 沙漠長約一千多公裡,寬約一百多公裡,海岸線長度也有一千多裡。這麽大一塊地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也沒有軍功的少集尹,在場諸人嚇了一跳。

 “大王不可!”集均的父親集誨連忙勸阻。“豎子無功,此方五千裡之地,豈能封之?!大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君無戲言。有功者若想封於東洲,寡人也可封之。”工尹刀也想相勸,然而熊荊已決心將這片沙漠封給集均一人。“紅牟,你得東洲之谷尚未封賞,願封於東洲否?”

 “臣、臣謝大王。”東洲廣大,方五千裡之地而且還是片沙漠,並沒有讓紅牟羨慕。

 “你呢…”熊荊又看向巫覡橫。

 “臣謝大王。”巫覡橫也沒有什麽動容,與陸地相比,他反倒更喜歡大海。

 “紅牟受命前往東洲尋得東洲之谷,此利於民;又受命尋得東洲硝石,此利於軍,功莫大焉。封紅牟於當年登岸之地,為朱雀侯,封地方五百裡;覡橫一同受命前往東洲,封於螳螂灣,為螳螂君,地方五十裡……”

 紅牟的登岸之地大約就在後世的溫哥華,封五百裡是因為紅牟還要再往下封,一直封到水手長和水手;螳螂港是舊金山,舊金山港區從地圖上看,很像一隻背海面陸站立的螳螂,故而楚國海圖上將其標識為螳螂港。

 封地土地肥沃不肥沃另說,這兩地都是東洲西海岸的要地。尤其是朱雀港,順著信風從楚國前往東洲,朱雀港是必經之地。螳螂港位置差一下,可舊金山光從名字上看就是有黃金的,熊荊特別將此地封給巫覡橫,是怕紅牟日後黃金太多虔誠不夠,人會學壞。

 君無戲言,熊荊身後的史官奮筆疾書。熊荊現在說的這些話日後是要刻在金鼎上的,太廟行分封之禮時會隨同其他賞賜一並賜給受封之人。

 等史官全部寫完,熊荊才道:“硝石之事急也不急,暫且兩百噸足矣,前一百噸最急。”

 去年冬天陸地上還剩一百八十四噸火藥,到現在用去大約四十噸,尚余一百四十噸;炮艦上的火藥減去紅牼艦隊帶去地中海的,再減去留守紅海威懾波斯人埃及人的,能送回來的估計只有一百噸。

 這兩百四十噸火藥所含硫磺只能配一百八十噸硝石。數量是少,但如果硝石純度真能提高到近代標準,一噸火藥能當四噸火藥用,等於是突然多了七百多噸火藥。僅需兩百噸硝石便分封集均於硝石港有些急,可長遠看,確實該早些派人去守著那片沙漠。

 分封要有封邑,按例告廟,賞賜寶器、奴仆、財物之後,如何築邑是受封之人的事情,東洲實在偏遠,再念及日後要移民,這三地都要以上百年而非數十年規劃修築。

 這就不是熊荊一個人的事情了,這涉及到紅氏、集氏,還有封人、大司馬府……,方方面面的事情。最少,這三地必須建設成城南小邑那樣的棱堡,硝石礦則要鋪下馬拉或者人拉輕軌。勞力全從楚國輸入估計不足,只能打舊殷人(印第安人)的主意。

 說到舊殷人,這又讓熊荊想到天花病毒。先秦是沒有天花的,但印度、埃及已有天花,張騫通西域後,天花才由西方傳至東亞。楚國連通印度、西洲不足十年,海舟上重重設防,可時間久了也會傳過來,是不是現在就要尋找天花、實驗牛痘接種?

 “父王、父王、父王……”從朱方返回的熊荊下朝後還在想牛痘之事,羋玹逗著孩子,教著他喊父王,從大室裡出來了。幾個月大的孩子只會笑,羋玹一逗他,他就張嘴笑了。

 “我抱抱。”抱孩子和拿劍相比,還是拿劍簡單些,熊荊的動作舉輕若重。

 “吃了嗎?”孩子在羋玹懷裡張嘴笑著,在熊荊懷裡就愣眼了。蓄了胡須的熊荊和光潔如玉的羋玹仿佛是兩種不同的生物,熊勝大約是這種感受。

 “父王。”羋玹點了點頭又對著孩子笑,纖纖玉指指著熊荊道:“這是父王,父王……”

 “不認我。”孩子還在愣眼,熊荊泛起些苦笑。這是他的種,奈何不認得他。

 “大王忙於軍務,勝兒再大些便認得了。”羋玹也笑,她不是王后,孩子可以自己看護。

 “這、那……”熊荊苦笑未退,適時說起另一件難事。“母后、母后想見見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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