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肯來,亦是讓他又驚又喜的。--
蘇澤握著她的手,凝眉,一字一句道,“讓我扶著你,複燕國,成為皇太后監國!”
她手心微微出汗,明顯是情緒複雜,卻不知道,她一緊張便是這樣。
蘇澤久久看著她,肯定的道,“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她一邊小心翼翼的和他合作又一邊小心翼翼的提防他。和他真是命運的糾纏。
趙綾低頭道,“茶要涼了。”
蘇澤輕品一口茶,味道十分甘醇,笑道,“還是新茶的滋味好。”
蘇澤順口問道,“你可想的起那年揚州進貢的瓊‘花’茶?”
趙綾側過頭,軟語哼道,“無非是幼年時玩鬧,毀了你的好茶,賠給你就是了,省得你惦記了。”
蘇澤轉身拿過桌上的一個杯子,“我這裡有一杯好茶,你嘗嘗?”
她輕輕喝了一口,只是一口,便覺得頭愈發昏沉,倒在書桌上,昏睡起來。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夢,卻好像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而是想起來了,想起一段過往。
多年前
在渡口,她欣喜異常的拉著他的袖子,輕輕搖晃起來,“蘇澤,我們真的到揚州了嗎?”
她捧著臉,看著他,“他們說煙‘花’三月下揚州,你真的帶我來了。”
蘇澤與她坐在渡口附近的酒樓裡,蘇澤往她碗裡夾了一塊桂‘花’魚,凝聲打斷她的興奮,“公主殿下,先用膳了!”
她就像是飛出籠子的小鳥,看著外面廣闊的天空。
趙綾吃了幾口桂‘花’魚,“外面的世界真好,哎......我可不想一輩子關在府裡,悶死了。”
她一邊吃一邊埋怨道,“你看姑姑多好,皇爺爺就準她去京城裡四處閑逛。可是我父王就是不準我出府。哪怕是出府也有那麽多人跟著,真是無趣。”
蘇澤笑道,“景昭公主可未必如你這般的‘性’子。”
趙綾哼道,“好啊,你以後就找一個如我姑姑那般溫婉賢良的‘女’子娶了,不要同我這般‘女’子在一起玩了。”
見她生氣了,蘇澤搖頭哄道,“我不喜歡世家‘女’子的假正經。”
“我喜歡你敢哭敢笑敢鬧。”
趙綾抬眉,“我當你是在誇我?”
蘇澤給她倒了杯茶,“對,我在誇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公主。”
兩人從酒樓裡出來,日頭越來越盛,很快就到中午了,趙綾看向渡口,“怕是你府中已經知道我們失蹤了。”
她哀歎道,“蘇相大人又要喋喋不休了。”
趙綾是得到了允準去蘇大人府中,可是蘇澤直接將她帶出京城。蘇澤知道回去肯定是被父親痛打一頓,卻也懶得管以後,只是看向身邊的‘女’孩,“你算是不生氣我把你紙鳶‘弄’壞的事情了吧?”
前幾日裡,折壞她的紙鳶,公主殿下可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雖然每次她生氣了他都得去哄她,可是他就是長不了記‘性’,總是能惹得她生氣。
趙綾拉著他的衣襟,“不生氣了,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趙綾話鋒一轉,看向街市,“但是你還是得賠我!”
“恩......”她思索一番,指了指道,“賠我一支簪子!”
蘇澤便與她往前走了幾步,小攤上的物件雖不華貴卻十分‘精’巧,趙綾挑來挑去,蘇澤率先選中一支,“你那紙鳶是蝴蝶,我就賠你一支蝴蝶簪子。”
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好。”你替我‘插’上。
蘇澤給了銀子,便伸手幫她簪上發簪。
她小跑到水邊,看著發簪也是歪的,便埋怨道,“你怎麽這麽笨,連這也不會。”
蘇澤一把摟上她,“好了,好了,我們去遊船吧!”
煙‘波’漿聲裡,何處是江南?
兩人上了一艘烏篷小船,小船順水飄去,河裡落著許多瓊‘花’‘花’瓣,一朵朵,雪白如‘玉’,很是好看。趙綾指了指一旁的岔路,“我們往那邊去?那邊有好多‘花’兒。”
蘇澤便將船往那條岔路上劃去,她穿著一件‘玉’‘色’的‘春’衫裙,站在穿透,青衣水袖,微微一笑,活潑的少‘女’氣息都要漾出水岸了。
前方‘花’樹一片一片,風吹落下,水面上沾滿了雪白的瓊‘花’‘花’瓣,猶如瓊‘花’的海洋。漫天的‘花’瓣落下,她伸出手,一片‘花’瓣落於掌心。
他好久沒有看她笑的這麽開心了,便覺得帶她偷偷出來玩是值得的。若是見過這樣一個笑,便覺得什麽代價都值得。怪不得帝王為了美人一笑,可以烽火戲諸侯。
蘇澤拿船槳撐住船,等船慢慢靠岸了,兩人便上岸到這片瓊‘花’林裡。
“好美!”漫天的‘花’朵似雪‘花’一般飄落,清香襲人。枝頭上那些‘花’兒一朵朵抱團在一起,‘玉’蕊香姿,又怎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
他和她坐在大石頭上,她凝眉道,“這裡就叫瓊‘花’台吧!”
蘇澤也笑道,“好,這裡是我們的秘密。”
他伸手拂落她發間的‘花’瓣,她長睫一動,微微抬頭看著她,那麽一雙澄澈如水又靈動的眸子,眸光瀲灩,芳華萬千。她抿‘唇’微微一笑,勝過萬千瓊‘花’。
一艘烏篷船裡,一片‘花’林似海,小路幽深,風吹漣漪。她鬢發繚‘亂’,可愛恬靜。她難得這樣安靜的依偎在他身邊,也難得有這樣不被人打擾的歲月。
兩人在‘花’林裡四處閑逛, 趙綾伸手道,“這瓊‘花’台只有瓊‘花’實在太單調了。”
蘇澤抬起下巴,“那邊不是有水池麽?”
她欣喜的捧著臉頰,“那好,我要在這裡種一片蓮池,等到來年了,來看接天蓮葉無窮碧。”
蘇澤點頭,“恩。那我們就種最好的蓮‘花’。”
他想了想到,“我聽說晉國有一種蓮‘花’四月就可開放,且‘花’期長,‘花’香怡人。這揚州太守是個愛‘花’的,府中就有。”
看著他目光狡黠,她便知道他的意思,“蘇澤,你要帶我去偷‘花’?”
蘇澤故意問道,“怎麽?不想去。”
趙綾一笑,“當然要去了。就拿一點‘花’種子。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王土,那也就是我自己家的了!”
蘇澤只是笑了笑,“我要在這裡還得造一間屋子,等著我們以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