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他許久,“你若是要朕不干涉你,你還是盡早將你舅父的兵權握在自己手中!讓朕看看你有那個能力!”
蘇澤抬起頭,‘陰’影下的輪廓越發銳利。.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尖銳。
皇帝說的很直白,“這天底下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比趙綾值錢,她會是咱們攻打衛國最光明正大的理由!”這才是皇帝答應這樁婚事的最重要原因。
蘇澤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抬起頭看著皇帝,“兒臣要這樁婚姻和任何利益無關,因為我喜歡她,我才娶她。我喜歡她很多年了,我希望父皇能夠成全。”他接著補充道,“父皇要的天下,兒臣會拚盡全力去拿下,只希望這些東西不要染指一份簡簡單單的喜歡。”這份感情是他許多年來不敢面對的,也是他費勁千辛萬苦才求來的。
皇帝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笑,一拂衣袖,“朕盼著你早日讓天下一統,朕也好早日退位,去享齊人之福。”
可他總算是拿張貴妃,‘逼’得他的父皇近期是不會有什麽動作了。
.......
庭院裡,歌舞喧天,宴四方客。
蘇澤轉身走到一間屋子‘門’口,‘侍’衛掏出鑰匙將鐵鎖打開。
他獨自一人走進去,‘侍’衛皆是在‘門’口守著,守衛森嚴。
雲靜公主神‘色’哀涼,臉上的風輕雲淡反而將生死置之度外。
蘇澤看著她,輕聲問道,“這一次,生死邊緣,你可想過要活下去。”
雲靜公主遺憾道,“可惜是沒能殺了張貴妃。”
蘇澤的這盤棋裡,本來就沒有打算過雲靜能夠殺了張貴妃。雲靜一個弱‘女’子根本殺不了她。
蘇澤挨著她坐下,“雲靜,你還年輕,一切都可以回頭。”
雲靜輕輕歎道,“這世上遇見皇兄這般的人才能獲得新生。”自從她知道她愛的那個人對她的愛不過是為了接近慕家和太子,她的心便已經死了。
蘇澤問道,“皇兄好嗎?”
雲靜答道,“皇兄只是看起來很壞。”
蘇澤看著她,“皇兄不是好人,但卻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好好活著。你還這樣年輕,一生還太長。”
雲靜反問她,“皇兄從來沒有打算殺了張貴妃,為母妃報仇麽?”
蘇澤道,“我想母妃若是活著吧,必定是更希望我們能好好活著,能活的光鮮亮麗。不是不報仇,而是要等,等到可以報仇的那一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雲靜咬緊牙關,“那好,我就為皇兄等著那一天。”
蘇澤看著雲靜的背影,他咬牙道,“雲靜,希望你能等到你的幸福。”
皇上不會治雲靜公主刺殺的罪,若是要治罪就是‘交’由刑部了,皇帝只是當做此事不曾發生,自然無人敢聲張。或許他心裡還是有一點對淑妃的歉疚,又或許對蘇澤有一點顧忌。
今夜府裡的歌舞,唱跳了一晚,蘇澤喝了一點酒,站在蓮‘花’池子邊吹著夜風,夜風涼爽,帶著蓮‘花’的清香,吹在身上很舒服。他鬢發微‘亂’,衣襟被風吹起。伸手‘揉’了‘揉’眉心,轉身朝屋裡走去。
蘇澤扶著‘門’框微微一笑,那笑意是難得的純粹。他走進屋來,看見趙綾正在修剪‘花’枝。
他歡喜的道,“明日,你就要為我披上嫁衣了。”
伸手將她攬在懷中,“你會成為我一生都要保護的‘女’人。”
趙綾笑了笑,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久久看著他的眉眼,一股魅‘色’流轉,深邃的眸子猶如漆黑卻無邊的夜‘色’。卻能看到那歡喜是要漾出眼眶的。
兜兜轉轉,原來那個人始終在身邊。只是這麽多年都不曾察覺。
就像他說的,她也許沒有準備好愛,但是卻準備好了爭奪。前路茫茫誰也不知道,但至少眼前還有他。
蘇澤站起身,溫柔一笑,轉身出去,“我等著明日來迎你一身紅妝。”
太子大婚,是晉國的大事。
今日才是正式的宴席,來往賓客絡繹不絕。從宮中拜過了皇帝,授了太子妃的印鑒和文策,禮儀複雜繁瑣,到了下午才算是結束。
蘇澤陪著賓客略飲了幾杯酒,在這個日子裡他絕不會喝多,他希望這是他一生之中記得最清醒的時刻。
蘇澤在賓客席間走過過場,讓大家盡興。便去池塘裡折了一朵蓮‘花’,仔細的抹去蓮葉梗上的小刺。‘花’兒不是開到極限的,而是半開的狀態。含苞待放,‘欲’語還羞。蓮‘花’淡淡的粉‘色’,很是嬌嫩。
拿著這朵含苞‘欲’放的‘花’兒轉身走進新房,他拿喜秤挑開她的鴛鴦蓋頭,珍珠挽在發間,鳳冠上的流蘇綴到額間。黛眉微濃,臉頰粉嫩,紅燭之下,十分嬌美。
蘇澤伸手將蓮‘花’遞到她手裡,“這蓮‘花’種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一天是以我的名義給你了!”
他種了那麽多的‘花’,禦‘花’園的、揚州的,這一天才親自將‘花’兒送到她的手上。旁人也許不知道這‘花’的意義,可這‘花’對於他們像是經歷又見證了好幾個世紀之長的時間。
蘇澤挨著她坐下,“過去那些委屈你的日子都不會存在了,因為我強大了,而我的強大是為了保護你!”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切都能過去了嗎?一切真的能過去了嗎?
但至少蘇澤有一點沒有說錯, 在他成功成為晉國太子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利用她什麽?
他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帶著她去雁鳴關,看看她的好駙馬,究竟是怎樣一副嘴臉。或許從那一箭飛身而過之時,她和顧北城就一刀兩斷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該有一次新生,她的未來,便是和蘇澤並肩作戰!
放下‘陰’謀、放下算計、放下痛苦、放下過去,也許蘇澤能給她的便是一個新生。
趙綾將白瓷瓶裡灌上水,將那枝含苞‘欲’放的蓮‘花’養了起來。‘花’兒似乎也沾染這一屋子的喜氣,開的格外嬌‘豔’。回頭時,蘇澤倒了兩杯酒。
他將合衾酒遞給她,她與他共飲。她含笑飲下酒水,一股甜味掠過舌尖。他‘吻’上她的‘唇’,這個‘吻’溫柔而纏綿,卻糾纏不休,一點一點奪取著她的芳澤。
紅燭燒濃,白瓷瓶裡拿清水養著的一枝蓮‘花’漸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