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沒有繼續說話,但是眉頭卻是緊緊地皺在一起,秦長寧的目光沒有停在秦妙臉上,而是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妹妹有事找我,大可以去我的常安軒,為什麽把我約到湖中亭,那那麽笨的把自己也牽連了進去?妹妹這麽做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你這麽做是為什麽?”
“我說了不是我!”秦妙的聲音又冷了三分,“我秦妙雖然身份卑微,但是絕對不會去做傷人性命的事情,更不會,做一些雞蛋碰石頭的事情。”
“可是,如果有人讓你這樣做了呢?”秦長寧聲音還帶著一點童聲,可是卻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她上輩子為了幫司馬宣得到那至高無上的位子,從一個閨秀,慢慢的變成了謀臣,她幫著司馬宣一步一步的把他的那些敵人和攔了他路的人送上絕路,甚至他手下的人看了她都會敬畏她三分,現在她雖然不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女人,卻還是有不容忽視的氣勢。
她上輩子什麽都會,就是不會籠絡人心,從現在開始,她要利用人心,利用她最不會籠絡的東西,來讓上輩子那些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間的人,好好嘗一嘗,被他們的手段送上絕路的滋味!
而,這個她第一眼看過去就有點好感的秦妙,自然是她在這王府後宅中第一個籠絡的對象。
“姐姐把我當三歲小孩嗎?”秦妙抬頭看著秦長寧,那冰冷的眸子裡面帶著一絲不屑,“我秦妙不願意做的事情,不管是誰都不能強迫我。”
說道這裡秦妙頓了頓,抬頭看著秦長寧,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到是姐姐有點奇怪,那日,明明是姐姐靠近我說我們中計了,讓我趕緊原路返回,怎麽現在來問這樣的問題?”
秦長寧在聽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松了口氣,總算是把最重要的那句話給問出來了,看來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被算計了!
想來當時的秦長寧已經是發現了什麽,隻是還沒有來得及找齊證據就已經香消玉殞了,秦長寧想到這裡,回眸看著還跪在蒲團上的秦妙,壓低聲音道,“妹妹,看來以後你我的梁子必須要結下才行了。”
秦妙小小的臉頰上沒有驚慌,更沒有小孩子該有的哭鬧,而是直直的看著秦長寧問道,“姐姐是什麽意思?”
秦長寧伸手抓起秦妙抄寫過的佛經扔在炭盆中,秦妙還來不及阻止紙張遇火之後很快燃燒了起來,瞬息之間又變成了灰燼,秦妙還沒有說話,秦長寧便接著說道,“既然我來找妹妹了,這件事情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如果我來找妹妹,卻沒有給妹妹找一點麻煩的話,豈不是讓人生了疑心?”
秦妙好像也不在意自己的佛經被秦長寧燒了,勾了勾嘴角,“看來姐姐是想揪出那個人了。”
“我不想王府以後不得安寧。”秦長寧聲音輕柔,嘴角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我是到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那種絕望我不想再一次經歷。”
“可是,姐姐為何相信我?”秦妙總感覺再次醒來的秦長寧不一樣了,沒有了之前的浮躁,多了一絲沉靜,甚至更懂得如何運籌帷幄了。但是她想這可能是因為秦長寧昏迷了幾日之後得到的感悟?
秦長寧以前沒有接觸過秦妙,但是下意識的感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見過太多的庶女,都沒有她這樣坦蕩蕩,就算是秦雪見到她都是盡力的想討好,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想要討好她的意思,好像就是那種,我靜靜的在這裡過我的小日子,別人的事情與我無關。
“因為妹妹和我一樣,被別人當成了眼中釘。”秦長寧說完伸手把秦妙扶起來,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也許是今天早上醒來就遇到秦雪來拜訪,所以心中下意識的否定了所有的庶出孩子,現在看來,其實庶出的,也有好壞之分,雲泥之別。
秦妙順著秦長寧的力氣站了起來,秦長寧雖然隻是比她大三歲,卻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她看秦長寧便要仰頭看,秦長寧看著她的樣子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如果不是自己經歷了這麽奇妙的事情,她肯定是沒有辦法相信的。看到秦妙閃閃發光的眼睛,她聲音變得更輕柔了,“而我們當務之急,是讓妹妹先離開這裡。”
說著她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原本打算求母妃放你出來,可是母妃這次好像真的很生氣,所以,現在隻能我燒掉了妹妹辛苦抄寫的佛經, 妹妹氣不過,以死明志!”
秦妙沒有說話,而是等著秦長寧繼續說下去。
秦長寧見秦妙不但沒有反對,而且連質疑都沒有,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恐怕這丫頭,和自己是同樣的人。
隻是這種事情,只需要知道就好了,沒有必要點破。
“妹妹可能需要受一點皮肉之苦。”秦長寧說完,深深地看了秦妙一眼,轉身往外走,“我隻是給妹妹提議,至於接不接受,看妹妹自己的意願,我不會強迫你的。”
她知道如果稍後傳來秦妙撞柱自殺的消息,那就說明,秦妙願意和她結盟了。
想到這裡,秦長寧沒有往回看,而是徑直走出了祠堂,她腳才邁出祠堂,綠綺就迎了上來,“郡主,您・・・”
“秦長寧!你來祠堂做什麽!”綠綺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爆喝,聲音裡面還帶著絲絲怒氣,她往音源處望去,看到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袍的男子怒氣衝衝的往這裡跑來。
秦長寧認出來了,這是她的二哥秦浩謙,但是她卻沒有回答秦浩謙的話,而是瞥了他一眼,轉身往芙蓉苑的方向走去。
田嬤嬤看兩位都走了,趕緊縮著頭,回了祠堂。
秦浩謙看著自己幾日不見的妹妹根本不理會自己,竟然轉身就走,上前抓住秦長寧的胳膊,怒火更重了,“秦長寧,我和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
“哥哥聲音那麽大,妹妹又不是聾子,怎麽會聽不到?”秦長寧盯著秦浩謙的手,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雙手也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