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妒重重摔倒在地,血液從胸口噴湧而出,染紅了紫裙的優雅КanhgeL
細長的眉角帶上了疲憊,與痛恨。
大宗師...
對於江湖中人,或許已經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已經是可以掌握生殺大權的人物。
可是,若是從那名為江湖的枯井中爬出,探頭往外張望,卻發現自己真的非常渺小。
因為,我比你強呀...
呵呵,是啊。她說的沒錯。
可是即便如此,為何自己這麽不甘心。
傳奇!如果能夠重來一次,自己一定會去...去試探一下自己的極限。
只有步入傳奇,才能具備殺傷這種鬼怪的力量。
盡管那漫漫的傳奇之旅,並非力量強大就可以突破,歷史上無數稱霸武林的凶神、抑或是絕世妖孽,多少人倒在了突破傳奇的路徑上。
相反,有些早年成名,甚至被人早已遺忘在某個肮髒小酒館中的醉漢,在流著眼淚用堅定的手刻著雕像的病癆鬼,卻在踏入那片虛無後無聲無息的成就了傳奇。
傳奇,已經不是力量的鑒定,而是一種境界與令自我變得完美。
世人眼中的殘缺,未必不能成就那最輝煌的榮耀。反倒是名利,才是最大的拖累。
固然,成就傳奇者,力量差距極大,有的甚至無法戰勝大宗師,但是即便其中最弱小的也有著自己所獨特的專屬力量,這種力量根本不是通過修煉,或者修習某種秘笈能夠獲得的。
曾經有一位傳奇說過:“那種力量其實一直在你心裡,找到它,你就能活下去,找不到它,你將永遠迷失。”
一刹那間,明妒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隨即,強烈的疲憊感從她心頭滋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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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音身體的長發鬼影,從皮膚的破陋之處睜大令人驚恐的眼。
“怎麽還沒結束,怎麽回事?”
已經只剩下十人了。
她目光裡,那紫裙女子已經被刺穿了胸口...
按照規則,僅剩下十人的時候,場景會立刻崩潰,而進入到下一場,屆時在失去了魘夏仁的對戰中,黑禦再也無法存活。
而且下一場的對戰區域極小,根本不存在讓她再施展棄權儀式的時間。即便成功了,她在脫離之後,力量將會降到極低的地步,少了締結永恆之約的強者的保護,她很可能會在江湖上很早就夭折。
然而此時,殘存人數竟依然停在11處,而沒有絲毫變化。
陰陽包裹中的黑發蠶繭已經將小女孩與魘夏仁徹底包住,隻留下最後一絲縫隙。
“我們不會再見了,紅禦...”
應無音看到小女孩的最後的口型,以及那帶著嘲諷的眼神。
怎麽回事?
怎麽還沒有結束?
“不!”長發鬼影帶著濃濃的怨恨,將附身的皮囊狠狠往兩邊撕開,拖著長及腳踝的枯槁黑發,身若閃電般的爬出。
“不,不,不!”她在地面爬行的速度,令人驚悚,彷如瞬間移動一般。
“留下來,陪我!”
似乎完成了某種判定,黑幕驀然再次加速,由遠處急速掃來,轉瞬便至,所到之處,一切物體都猶如鏡中幻影,碎裂而消失。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碎片消失後,山還是山,斷掉的吊橋又再次恢復原狀,水流依然在湍急的流動,只是這些存在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澤。
以掠來帶起空間碎裂的黑幕為界,
兩邊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曾經的紅禦依然在狂吼尖叫著,她已從應無音的軀殼之中掙脫而出,按理說這便算是應無音死亡。
但顯然魘棋的結果已經判出,即便人數真的變為十人,也無法再挽回什麽。
此時,夏仁正在與那編織成蠶繭的黑發做著纏鬥。
當黑幕掠來時,他顯然也看見了那灰蒙蒙的世界..
寂靜,無聲無色,無生無死。.
“那是什麽?”
他耳後發絲被森森冷氣吹動,而輕輕往前揚著,貼在了棱角分明的臉部。
“咯咯咯...進來呀,快進來呀...”
“害羞什麽呀。”
那是一張根本看不清的臉龐,似乎不是模糊,而是根本空無一物、無眼無鼻的臉龐,這樣的臉此時就貼在少年耳邊,發出年輕女子略帶戲弄的笑聲。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從夏仁心底生出,他感覺自己血液都開始凝固起來了。
怕是這頭髮的主人找來了吧?
可是這又如何?
“拔出來呀!”夏仁咬著牙,全身狂暴內力早已化作海嘯,可是這些原本會引得空氣爆響生電的內力,卻似乎在這張陰森的無面臉龐面前變得靜如死水。
紫蛇依然竄動,密密麻麻,宛如千蛇歸巢。
但黑發飄飄,宛如深海水草,纏住了這些巨蟒,使得一切無聲無息。
“進來吧!”那聲音失去了所有耐心,猛地一股超越想象的極強力量將夏仁狠狠揪住,狠命拖向黑發。
那處圓滑如綢的黑色發絲忽的微微分開,但其中卻不是之前的小女孩與魘夏仁,而是白森森的尖牙,以及流淌在牙齒間的黃膿涎水。
夏仁左手瞬間虛握扣緊,聚集出一個足足有水缸大小的秘電紫蟒。
“既然這麽想吃,就試試這個!”
可是,那巨大的紫色電蟒卻根本未曾對那發絲造成半點影響,仿佛那頭髮根本不在這個空間,而只是虛影。
那張黑發構成的巨口越來越大,無面的臉龐忽的裂開一道貪婪而又奇怪的弧度。
“出來,出來啊!”夏仁確實有些著急了。
但那股吸力卻遠非他能抵擋,要將他拖入無底深淵之中。
這股力量,似乎是之前閉目冥想, 和那染血的古代女子閨房一般的吸力。
那個月下森林的詭異女人?!
隨著越來越深的陷入,似乎再無一點轉機。
“怎麽辦?怎麽辦?”夏仁此時腦子轉的飛快。
他終於生出一個奇怪而詭異的點子,決定孤注一擲。
那麽就試試吧!
生死之間,他閉上了雙眼,腦海中開始浮現出那個月下詭異女人的模樣。
黑暗中,瞳孔隱約見到了一絲逐漸渲開的白,那白轉瞬化作一座鬼氣森森的庭院,以及遠處帶著染血鐵鎖的古代女子閨房。
閨房裡忽的點燃了一根蠟燭。
黃光,原本該給人溫馨溫暖,但這光卻暗沉深晦,將一個女子的身影忽高忽矮的投射到帶灰的油紙窗前。
仿佛只是感覺到窗上的影子,都會令人心跳驚悚的停止。
這是一種本能,仿佛一隻迷路的羔羊在夜色裡看到了草叢間的餓虎。
那身影突然安靜下來,似乎是坐在窗邊,梳妝打扮,描紅畫眉。
但一念之後,便是身形高掛,懸吊於半空。
又是一念,上吊的身影也消失了,轉而裂開分成兩個影子。
一個嬌小苗條,一個則猙獰如怪獸。
畫面瞬間又轉,怪物影子半跪而下,忽的起身一口吞下了那嬌小的女子身影。
再轉,怪物身型急劇乾癟,那嬌小女子從它腹中爬出,窗紙上印出一隻遠古巨鱷般的大口,向著那萎縮的怪物咬去。
至此,屋內一片黑暗。
而類似於死前重現的影子戲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