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臨城下,兩軍對壘。【全文字閱讀】
北夷人是帶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前來進犯,而反觀大梁的將士呢,不僅沒有任何的準備,而且還都正貓著冬呢。
這樣一對比
若兩軍真的短兵相接,會有怎樣的形勢簡直都不用想。
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朝廷上下也差點鬧翻了天。
景泰帝的龍體本就有損,如今還是太子監著國呢,但這樣的大事,太子又如何能作得了主?
於是,消息自然也就傳到了景泰帝那裡。
聽說景泰帝得了信兒之後將禦書房裡的折子都砸到了朝中幾名大臣的身上,連罵了好幾聲的“廢物”,更被氣得頭風犯了,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但不管怎麽樣,這件事總不能這樣耽誤了。
這一點,景泰帝亦是知道的。
半個太醫院的太醫圍著景泰帝診治一番,又是用針又是用藥的過了大半天,總算是又讓景泰帝稍稍好轉了一些。
隨後,景泰帝就下了令,命虎威大將軍李成領了虎符,速速趕去遼城總領戰事,定要將狼子野心的北夷人擋在遼城之外。
遼城,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李成亦是成名已久的老將,只不過
李成今年已經年過半百,而且這麽多年未經歷過戰事,到底有幾分手段,就是景泰帝這個下命之人都不清楚。
景泰帝原也為這個去遼城主持大局的人選頭疼過,但這些年來大梁本就是重文輕武,再加上老一輩的將領不是老就是病,是絕計上不了戰場的,而年輕一輩
不提也罷。
思來想去,這個差事也只能落到李成身上了。
事實上,也不是沒有人暗地裡提議,將端郡王沈熙派往遼城的,畢竟當年穆宗以帝王之尊,為了救下遼城的百姓而甘願被俘,這件事即使已經過年了幾十年,卻一直為遼城百姓所感念,即使是現在,遼城百姓以及將士,也都日日供奉著穆宗的長生牌位。
就是沈熙這個穆宗的重孫,因是穆宗一脈如今唯一的一點骨血,打從出生之後也都是為遼城百姓們關注著的。
要是有沈熙在遼城坐鎮
哪怕沈熙什麽都不用做,只是真的坐在那裡,只要他在遼城,那麽,遼城將士的士氣,只怕都會是成倍的增長。
要知道,大梁的軍籍本就是世襲的,如今遼城的那些將士,大多數都是當年經歷了穆宗一事的將士的後人,他們同樣是敬著穆宗,以及如今的沈熙的。
有沈熙在
遼城的將士就算只有五分的戰力,也定能發揮到十分。
如此一來,守住遼城,自然也就有著更多的把握了。
不過,這樣的提議才出了口,說話那名大臣就被冷著眼的景泰帝一奏折砸在了額頭上,若不是景泰帝才犯了病力氣有些不足,隻這一下只怕就要叫那名大臣血濺當場了。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就是還有人覺得這算得上是個好主意,卻也再沒人敢附和了。
沈熙回了府之後,就與徐玉見將這些事細細的說了。
他如今倒是越發的喜歡與徐玉見說這些事了,大概也是想叫徐玉見知道這些之後不用亂想,另一方面也是喜歡這種有一個人可以傾訴的感覺。
徐玉見聞言若有所思。
不過是有人提了一句,景泰帝就能不顧自己的龍體發這麽大的脾氣,由此也可以看出來,景泰帝確實對沈熙有諸多的忌憚。
大概
也是怕沈熙一旦脫離了掌控,從此就真的再無法被掌控住吧。
徐玉見挑了挑眉,“皇上這樣忌憚著你,你打的主意能不能成真都還是個問題呢,你倒是一點也不急?”
沈熙用自己溫暖的雙掌,將徐玉見略有些涼的手包了起來,有些心疼地道:“恬恬,你也不多穿一點,看你這手涼的”
等到徐玉見的手被他的雙掌溫暖了,沈熙這才回答了徐玉見的問題,“急?我當然是不用急的。我那皇帝舅舅啊,現在這是還沒看清楚局勢,等到遼城那邊的戰報傳過來,他自然也就該知道作怎樣的決斷了。”
沈熙再篤定不過。
大梁朝幾十年沒有戰事,就是邊關的將士,也都是安穩的過了這幾十年,再加上邊關各衛所貪腐叢生,若不是大梁朝還實行著太祖那時傳下來的軍囤製,只怕光是軍餉就能夠將大梁朝給拖垮。
在這樣的情況下,各邊城將士能有幾分戰力可想而知。
至於遼城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遼城不管是百姓還是將士,從來都是不買朝廷派去的人的帳的,就是虎威大將軍李成臨危受命,他到底能指揮動多少人,也是個未知數呢。
景泰帝也是安穩了太多年,也太過相信自己對這天下的掌控力,以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所以才會以為他只要派去一個虎威大將軍,就能將局勢掌握住。
相信,用不了多久,景泰帝就能看到結果了。
到時候
沈熙都在想,自己要不要好好拿喬呢。
不過,若是再晚些, 說不得北夷的鐵蹄都能破了遼城了。..
或者
他可以在這中間做些什麽,好叫景泰帝快點下決心?
沈熙一邊給徐玉見暖著手,一邊暗暗思忖著。
又過了幾日,下了幾天的雪總算是停了,這日是個好天氣,一早就出了太陽,在冬日裡顯得格外燦爛的陽光照在地上的積雪上,隻叫人看上一眼眼前都跟著明晃晃的一片。
院子裡有幾個小丫鬟穿著厚實的冬襖,兩隻凍得通紅的手緊緊握著手裡的掃帚,有些吃力的掃著院子裡的積雪,亦有那身形粗壯的婆子,將小丫鬟們掃到兩邊的積雪抬出院子。
徐玉見如今有了身孕,雖然不常出了房門,但總也有偶爾在院子裡走動的時候,這些積雪若是不清理得乾乾淨淨的,萬一出了什麽事,可不是院子裡這些丫鬟婆子能擔待得起的。
因而,在清掃積雪這件事上,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再盡心不過,斷不敢有躲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