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雖然有所改觀,但這可不代表徐玉見就要感激沈熙了。
是徐家對他有恩,那玉玦的事他自己接下來本就屬應當。
這樣想著,徐玉見歪了歪嘴,頗有些傲嬌地揚頭輕輕“哼”了一聲。
見著她這副模樣,徐玉初於是輕輕搖了搖頭,可不就還是個孩子脾氣。
然後,想起安陽郡主送的見面禮,徐玉初和徐玉見對視一眼,都拿出自己的那隻荷包,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荷包並不大,不過裡面卻塞滿了東西。
徐玉初的那隻荷包裡裝了一對點翠的金釵,以及一隻成色非常好的玉鐲。
而徐玉見的荷包裡,除了一對和徐玉初差不多的金簪之外,還有一對玉鐲,以及一隻用通透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兔子。
徐玉見一見那隻小玉兔立即就眼中一亮。
倒不是她眼皮子淺,武定侯府乃是京中權貴,府裡女兒家絕對不缺華服首飾,再加上薑氏又是個疼女兒的,沒少拿了自己的體己銀子給徐玉初和徐玉見姐妹添置首飾,徐玉見也是見慣了好東西的。
不過,這隻小兔子雕琢得極其傳神,兩眼處還正好有兩滴像是眼睛一樣的大紅沁色,那沁色濃淡適宜,隱隱還有種流動感,看著格外喜人。
徐玉見的生肖屬兔,平時又沒少收集各種兔子形狀的東西,這時見了這隻玉兔,會歡喜得愛不釋手也實屬正常。
徐玉初將兩隻荷包裡的東西仔細瞧了瞧,然後在徐玉見額頭上輕輕點了點,“安陽郡主可是沒少破費,這次大家倒是都是托了恬姐兒你的福了。”
徐玉見胡亂點了點頭。
她這時正想著手裡這隻玉兔。
嗯,上面留了穿繩子的孔,可以拿彩繩綴了,再編上流蘇,平時倒也能當作禁步來用……
徐玉初見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馬車在武定侯府門前停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各自回了院子,方換了身家常穿的衣裳,就有榮壽堂的丫鬟過來通知,道是老太太吩咐了,今兒的晚膳各房都一起到榮壽堂去用。
徐玉見和徐玉初這時正準備往絲竹苑去,得到消息之後便等了徐玉瑤等姐妹一起往了榮壽堂去。
榮壽堂裡這時已經有了不少人,除了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有各房的老爺夫人,以及各房的少爺們,再加上各自的丫鬟等,坐了滿滿一屋子。
姐妹幾個進了屋,人也就來全乎了。
老太爺這時正與幾個兒子說話,老太太則領了幾個兒媳婦坐到另一處,見著徐玉見等人到了,老太太朝她們招了招手,待她們上前了,才問道:“今天去成國公府,一切可還順當?”
老太太最關心的,無非就是她們有沒有鬧出什麽笑話來。
這種時候當然該由作為長姐的徐玉瑤回話。
徐玉瑤點了點頭,笑道:“回祖母的話,一切都好,怡寧表妹這生辰過得很開心,安陽郡主還特意給怡寧表妹送了生辰禮……”
說到這裡,徐玉瑤又頓了頓,“大概也是沾了怡寧表妹的光,安陽郡主還給我們姐妹幾人都備了一份見面禮……”
老太太聽了先是一怔,然後心裡了然。
這可不是沾了怡寧那丫頭的光。
狀似不經意的往徐玉見身上看了一眼,老太太點了點頭,道:“既然是安陽郡主給的,你們收著便是。”
卻也沒問她們都得了些什麽。
不多時,晚膳準備好了,這一屋子的人滿滿當當的坐了兩大桌,因都是自家人,倒也沒有分席。
一頓晚膳用完,所有人便也各自回了院子。
徐玉見心裡很有些疑惑。
往常這一大家子人倒也不是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用過膳,不過一般都是固定在了每旬初,平時各房大多在自己院子裡用膳。
而且,這頓晚膳,總讓人覺得氣氛略有些嚴肅。
徐玉見仔細回想起前面幾世,卻沒想起來前世的這段時間裡,府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既然想不出來,她便也沒有勉強。
徐玉見也並沒有疑惑多久,第二天一早去榮壽堂裡請了安出來,與徐玉初一起隨著薑氏去了絲竹苑,就從薑氏那裡得到了答案。
“……祖父打算讓大伯襲爵了?”徐玉見頗有些驚訝地道。
薑氏聞言詫異地看了徐玉見一眼。
徐玉見今年才十一歲,在薑氏眼裡她還只是個孩子,所以才會驚訝於她會對這件事有這樣的反應。
不過,薑氏仍點了點頭,“聽你們父親說,昨天你們祖父就因為這件事與你們父親和叔伯等商量了大半天,大抵是已經定下來了。”
徐興襲爵,對府裡許多人來說都無疑是一個大的變動。
就拿徐玉見等幾個武定侯府的姑娘來說,除了徐玉瑤會從武定侯府的嫡長孫女變成嫡長女,其他幾人,諸如徐玉見和徐玉初,雖然同樣都還是武定侯府的姑娘,但從前是武定侯的孫女,以後是武定侯的侄女。
這其中,自然是不一樣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在的時候,武定侯府自然不會分家,可一旦將來老太爺和老太太不在了,等到侯府分了家,其他幾房又哪裡還有以前的風光?
武定侯府其他幾房裡,最擔心這一點的大概是庶出的二房。
薑氏自打昨天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當然也是將這些都想明白了的。
不過,薑氏倒並沒太在意。
別說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還健在,現在擔心分家的事還太早了些,就算將來真的分家了,能自己一家人住到一邊倒也算自在。
這時看著徐玉見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薑氏隻以為她也是在擔心,便輕聲安慰道:“恬姐兒,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就算你大伯襲了爵,對咱們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徐玉見點了點頭,心裡卻並未想這件事。
她想到的是,前面幾世裡,老太爺可沒有像這次這樣早早的就將爵位傳給了大伯,而是一直撐著武定侯府,直到後來身體完全垮了,再也撐不住了才萬般不放心的讓大伯襲了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