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牽起小姑娘的小手,召喚飛毯禦風,馱著二人飛往神隱殿:“你的血脈與常人不同,怕是在修煉上也大有不同。”
葉雲曉很是順從,在飛毯之上,尤為開心,一點也沒有剛剛疑惑不解的模樣。
葉青感歎,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目光越過飛毯,越過雲層,好似在看著哪裡,眼中多了幾分傷感,但稍縱即逝,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葉青溫柔的摸了摸小徒弟的發頂:“雲曉,在師傅身邊,你可以永遠隻是個小姑娘,不在師傅身邊了,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原本在飛毯上開心不已的葉雲曉,忽然聽到自家向來少言的師傅,說了這麽一句異常的話,反應慢了半拍:“師傅,此話何意?你要離開雲曉?”
心好似被什麽捏了一把,呼吸也變得不再順暢,這是怎麽了?
葉青手上加重力道,將小姑娘的髮型揉亂:“你總是要長大的,要走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師傅自然也有自己的道,自己的路。”
葉雲曉沒有像以往一般矯情的胡鬧,因她知曉此刻與自己說話的師傅,是認真的。
“師傅,雲曉不能跟你一起走嗎?”葉雲曉自被葉青領回來,就被寵著,慣著,這麽多人關心著,葉青給了她姓,給了她名,於她而言,師傅不僅僅是師傅,感情更加複雜。
“大道三千,路路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既定的軌跡,你要謹記不忘本心。”葉青不再蹂躪小姑娘已經歪七扭八的髮型,單手劃過前方浩瀚無際的七色天空,留下一道靈氣形成的軌跡,說著。
葉雲曉沒有追問,隻是安靜的看著葉青單手劃過的痕跡,聰慧如她。
“這些年,徒兒也跟著五長老修行不少時日,也算是有小成,今日為師給你增加一課業,通曉書房內三萬本藏書,三天后為師要仔細考你,若是過不了為師這關,自有懲戒,重則罰你出界。”葉青正色凝視自家小徒弟,神色言辭均在告訴小姑娘“為師沒有在開玩笑”。
“師傅...”葉雲曉怎舌,師傅什麽時候換臉這麽快了,剛還和顏悅色,此刻又變得冷酷嚴厲。
頃刻間,原先看似稍有距離的神隱殿,此刻近在眼前,飛毯禦風放下二人,轉了個圈消失在葉青的袍袖內。
葉青背手離去,獨留小姑娘一人站在神隱殿門口,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葉雲曉看著師傅離去的身影,覺得此刻的師傅為何顯得格外的寂寥,在她心中無所不能的師傅,此刻顯得有些疲累,有些說不出的悲傷。
師傅剛剛說的那一句“重則罰出界,是說送她走的意思嗎?”
一向寵著慣著自己的師傅,頃刻間突然變得嚴厲,說實話,葉雲曉有點接受不了,她不得不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最近胡鬧的有些過了,連師傅都看不下去了。
此刻楞在原地的葉雲曉,哪還有剛剛胡鬧,撒嬌賣萌的小姑娘神態,雙眸清明,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葉雲曉不在愣神,邁步走向書房,三天內通曉三萬本藏書,這在別人看來,完不成的事情,就是快速的翻閱三萬本書,三天的時間也是遠遠不夠的。
站在偏殿窗口的葉青,看著走向書房的白色身影,輕皺眉宇,不知此刻在想的是什麽。
神隱殿正殿之上
金木水火土,五位長老齊集而立,葉青緊閉雙目,斜臥在座椅上養神,整個大殿顯得異常的安靜。
五位長老,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誰也沒打算先出聲,打破這份異常的安靜。 五人就這麽站在大殿正堂,不知過了多久。
“五位長老,未受召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葉青姿勢不變,雙眸依舊緊閉,沒有睜開的打算。
“隱主。”五人抱拳行禮,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不知如何開口。
“我來說吧,隱主,聽說兩日後,您要親自考校雲曉,如若過不了,重則罰她出界。”平日最嫌棄葉雲曉的伊澤,站了出來,將今日他們五人來的目的講了出來。
到底是耿直的人心粗人膽大,其他四長老倒是在心裡給伊澤豎起了大拇指“伊澤老弟好樣的。”
“是。”葉青沒有任何遲疑,沒有多說一個字,使得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屬下敢問隱主,為何突然如此?隱主既定了雲曉為下一任隱主,為何要把她送出界?”這可不行,小姑娘還是很好的,作為繼承人培養,他們五人還是很盡心的,雖然靈識不全,也遮掩不了她的光華。
葉青未托腮的左手,食指輕輕敲打起椅把沒有回答。
這樣的葉青,使得五位長老覺得有些犯難,寡言少語,氣氛微妙,昨日還那麽寵溺小徒弟,眼下翻臉也太快了。
一炷香之後,葉青食指不再敲打椅把,睜開雙眸,掃視大殿中堂的五人:“告訴我,你們的道,是什麽?”
五人全身受到葉青冷冽目光的洗禮,全身一僵,這個問題,他們的道,是什麽。
沐白長老最先反應過來:“回隱主,隱主的道便是我們的道。”
西月、冷雨、秋焰、伊澤附和:“正是如此。”
葉青起身,背手而立,再度看向五人:“那,我的道是什麽?”
五人受驚的看向葉青,他的道,他們怎敢說。
西月惶恐低頭:“隱主的道,我等,並不明了。”
葉青背著雙手,從高座走下,緩步走向五人身後站立:“雲曉丟失的靈識在哪裡,她的道就在哪裡。”
“三千大道,道道不同,三界內,每人都有每人的道,路路通大道。我族之人,不同於三界之人,修的道是天地人三道,是......”葉青沒有再往下說。
“雲曉是我既定的下一任隱主,自然修的也是天地人三道,拘泥在此,如何修她的大道。”葉青算是給五人解了惑。
“隱主,雲曉靈識本就不全,年紀又尚小,現在送她出界,入世,是不是太早?她的血脈本就特殊,再容她修煉一段時日,出界也多一分保障。”西月算是五人裡最為縱容雲曉的,不忍這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就此去了那複雜的三界。
“我問你們,你們都什麽歲數可以用禦靈術化物的?”葉青沒有轉身。
西月:“屬下記得是四百五十歲化物。”
沐白:“屬下是四百歲。”
冷雨:“屬下依稀記得是三百六十歲。”
秋焰:“屬下四百二十歲。”
伊澤:“屬下是三百八十歲。”
葉青翹起嘴角,轉身看向五長老,脫口而出:“我一百五十歲。雲曉眼下幾歲。”
西月、沐白、冷雨、秋焰、伊澤不可置信的看向葉青,神色頗為複雜,這怎麽可能,可就是發生在他們面前。一個人族小姑娘,怎麽做到的,天生玄陰血脈,即便是珍貴,卻不該如此變態,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麽是他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