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竺此時滿腦子都是許歌臨死前看他的那一眼,那眼神充滿著深情與不舍,他整個心都被愧疚與痛苦吞噬著……
他實在沒料到許歌竟然對他如此情深義重,甚至願意為他付出生命,他都沒好好跟許歌說過話,更沒有細心的去關注過許歌,就連一點點溫暖都沒給過他,可縱然是這樣,許歌卻從來沒有任何怨言一心一意待他,他白竺何德何能值得許歌這般用心對待?
石人這麽淺顯的騙局他都信,只因為他白竺想要神器,他就想方設法去查探,然後帶著他來取,他明明是許府呼風喚雨的大少爺啊!明明有著不可限量的前途,只因為遇到了他白竺,如今卻落得這個下場,這讓他如何不難受?
如果他當時態度堅決一些,如果他硬拉著許歌不讓他進來,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白竺真的無法接受許歌也因他而死,曉倩臨死前的樣子再一次浮現於他眼前,他心裡難受得快要窒息,負疚感鋪天蓋地而來,都是自己太沒用,連累了許歌和曉倩,如果沒有他,許歌和曉倩還是許府大少爺和聖靈族聖女。
白竺不知自己還會連累多少人,還有誰會因為自己而死?此時的他隻想一命抵一命,或許就這樣陪著他們死去,一切才能徹底結束吧!
白竺越是渾渾噩噩的樣子,石人就越是興奮,如此合作又沒有一絲掙扎的對手,能替他省去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石人把白竺直接丟進了一個石棺,“咚”的一聲響,白竺的頭部撞到石棺上,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
石人伸出那隻厚重的石掌,劃破了白竺的脈搏,血液猛地湧了出來,順著白竺的手腕直流而下……
石人那雙死魚眼瞬間瞪得大大的,立馬把自己手掌砸出一個小洞,再伸手去接這新鮮至極的血液,血液流入他的手掌,手掌慢慢恢復了皮膚該有的顏色,緊接著往手臂上走,直到整條手臂已經恢復健康的皮膚色。
“白竺,你怎麽了?”沐曉楠悠遠而又微弱的聲音闖入白竺的大腦,瞬間牽動了他的神經,白竺渾身一震,是曉楠的聲音?她醒了?白竺原本一片死寂的心立刻活了過來,印入眼簾的糟糕景象,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所躺的石棺旁,那把銅扇安靜的躺在地上,白竺心中一動,悄無聲息的用另外一隻手拿起神器,用盡所有力氣往石人腦袋拍去,石人只顧興奮的盯著自己正在恢復的身體,根本沒注意到白竺所做的小動作,更沒料到一心想死的少年會發起攻擊,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白竺手上的神器已經拍向他的頭部。
“嘭”石頭炸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墓室,石人的腦袋被擊成一堆碎石,兩顆眼珠瞪得大大的滾落至石棺旁。
白竺並沒有就此罷休,他眸光嗜血,神色深寒,直接幻化出紅色青龍弩,往這個沒有了頭顱,只有一半石頭和一半肉身的怪物老頭揮去……
石人的石身瞬間粉碎,只剩下一堆碎石和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
白竺面無表情的拿著銅扇,往許歌走去……
“白竺,你還好嗎?怎麽不說話?”白竺是第一次沒有回復沐曉楠的話,她難免覺得奇怪。
原本她一直都在昏迷之中,夢裡她在一片蒼白的雪地上行走,一直走,一直走,永遠走不到盡頭。
直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在拉扯著她,她感覺到體內有非常重要的東西在流失,就像有東西在抽她的骨髓一般,很疼,很疼……沐曉楠硬生生的被痛醒了。
“曉楠,
你看到了嗎?許歌死了……”白竺的聲音透出巨大的悲傷。曉楠整個人一懵:“你說什麽?”
白竺悲愴道:“我說許歌死了,因我而死!”
沐曉楠整個人石化當場,久久沒有反應,怎麽可能?他可是許府大少爺,怎麽可能會死?
半晌,沐曉楠顫抖道:“不!他那麽多保鏢,怎麽可能會死?”
沐曉楠打死也不願意相信,翩翩貴公子的許歌就這麽離去了,那麽暖心的許歌,那麽萌萌噠的許歌,怎麽會?
白竺沒再回應沐曉楠,他面無表情的駕著地上的許歌往墓室門口走去……
白竺沒有再回應, 說明白竺說的就是事實,他如今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沐曉楠隻覺得喉嚨發緊,想出聲安慰白竺,卻久久發不出聲音,一股強烈的悲傷從四面八方襲來……
許歌對白竺好的時候,正是沐曉楠控制肉身的時候,許歌那麽全心全意的對白竺,沐曉楠時時刻刻看在眼裡,她隻怪自己當時不提前跟許歌做個了斷,害得許歌命喪於此。
白竺匯聚周身靈能,正準備用神器扇開擋在墓室門前的大石頭時,墓室門外一股強大的力量擊在門口的石頭上,石頭瞬間散落一地,緊接著一身黑衣的神荼出現在白竺眼前。
白竺神色恍惚的看著神荼,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神荼看了一圈墓室,再看向掛在白竺身上的許歌,心中已是一片了然,他快速走到白竺身邊,從白竺手中接過許歌,輕聲說道:“此事另有隱情,你要振作起來,我們必須查明原由,再給許歌一個交代。”
白竺緩緩看向神荼,眸中有水光在閃動,說道:“神荼,我是不是很沒用?”
神荼靜靜的看著白竺,說道:“不是!”
白竺神色有些激動:“可許歌和曉倩都因我而死,這都是我能力太差導致的,不是嗎?”
神荼眸中有一絲心疼,許歌和曉倩的死給白竺帶去的打擊很重,重到他否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
沒在白竺永生之力即將覺醒,靈能最虛弱時守在他身邊,神荼心中很是自責,他比白竺更清楚這幾天是白竺最為關鍵時刻,白竺絕不能獨自面對任何強敵,更不能三番兩次受如此重傷,否則容易傷及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