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墓室裡的事,你這麽快就忘了?”聶天嗓音低沉渾厚,自然而然形成一股壓迫感。
“我……我當然記得。”沐曉楠有些心虛的辯解,下意識的看了男子一眼,見男子只是淡淡的看著她,眸裡隱藏著一抹冷意,當即心下一抖便轉移了話題:“你到底是誰?把我弄到這想幹嘛?”
沐曉楠卻不知這話正好擊中了聶天的怒意,他瞬間逼近白竺身前,扯過白竺胸前的衣服,稍微用力往前一推,白竺便被他提自牆角,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他面色冰冷,一雙冷漠的眼睛寒芒閃現,全身有著一股凌厲攝人的氣勢,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白竺“我倒想問問你,你們一大群人闖入本尊墓室,居心否測將本尊喚醒,到底有何目的?”
“你是戰神?”沐曉楠眼睛睜得大大的,滿眼震驚之色。
“……”聶天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心道:他明明被萬人敬仰為聖尊,何時被降為戰神了?難道這少年是故意試探?小小年紀竟想套本尊的話,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他闖入墓室的企圖,無非就是想從本尊這獲得鎮妖力量。
他神色越發陰沉,眸裡泛著森寒的殺意,手上的力道自然而然的變重,開始吸取白竺身上的陽氣。
沐曉楠感覺到呼吸越來越緊,意識慢慢變得恍惚,體內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流失,腳下更是發軟得厲害,要不是有石牆抵著後背,這會她已經站立不起。
她本能的想用力推開眼前的男人,卻發現身上毫無力量可言,她鼓足了勁去推,可手掌上使出的勁軟綿綿的,就像推在海綿上一樣,沒有一點攻擊性。
沐曉楠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糟了,要完。
這種快被掏空的感覺沐曉楠很熟悉,上次神荼走火入魔,吸取白竺身上力量的時候,就是這種即將要被榨乾的感覺。
意識變得越發模糊,腦袋很是沉重,沐曉楠很想就這麽睡過去,但理智告訴她不行,白竺不能被自己害死,她緊緊咬了下舌頭,一種刺痛的感覺,腦袋瞬間清醒。
她舉起兩隻放在頭頂,下意識做了個請停止的手型,嘴裡艱難的出聲:“stop……”
聶天神情微微一愣,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白竺,卻沒停止吸取陽氣,在吸取少年的過程中,他震驚的發現,眼前少年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簡直就是恢復他神魔力量的至寶,他隻覺得力量翻湧,渾身通透。
聶天心中大喜:看來只要吸取眼前少年的陽氣就夠了,無須再吸取其他人。
沐曉楠見戰神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心裡驚慌不已:怎麽辦?怎麽辦?不能就這麽被榨幹了啊?
沐曉楠急得脫口而出:“白竺,你在不在?快出來啊!再不出來我們都要掛在這了。”
可是沒有一絲回應,沐曉楠一陣奔潰:白竺啊!白竺,你為何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聶天動作一頓,眸光微閃“現在控制肉身的是姑娘?”
沐曉楠一愣,這才發現過於著急,原本想在心裡呼喊白竺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見戰神停下動作,她很不安的看了眼前男子一眼,發現他微微皺眉,眼神有些遊離,好像在猶豫著什麽?
沐曉楠悄悄的轉動眼珠,發現墓室門就在左邊,離自己大概只有幾米遠,也不知有沒有力氣一口氣跑出去,手不著痕跡的試著握了握拳頭,發現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逃跑應該不成問題,當即心下一動: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立馬往左邊一閃,
抬腳就往門口處狂奔…… 心裡不斷祈禱:請佛祖保佑我一舉成功,回去我一定給您老人家燒高香拜佛。
眼見門口就在眼前,沐曉楠心中大喜,跑得越發帶勁。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了,門距離自己很近,她再往前跑,還是這麽個距離,始終都到不了門口。
沐曉楠累得氣喘籲籲,終於認栽了,停下奔跑的步伐,不再浪費體力。此時她心裡已經明白,這門她是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了。
聶天神色自若的看著門口那個不停奔跑的少年,隻覺得這姑娘真是傻得可憐,從來沒人能從他手裡逃脫過,她到底哪來的自信?
一臉泄氣的慢慢轉過身,沐曉楠看著戰神那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沒來由一陣窩火,她招誰惹誰了?每次遇到的都是高手,叫她一個菜鳥怎麽存活下來?
心裡眾多不甘心,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不如臨死前多說幾句,扎扎他的心,好讓他心裡不痛快些,這樣我也就平衡一點了。
想到此她便幽幽出聲:“好歹你也是一代戰神,怎能如此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哦?這裡可沒一個活人,你認為還有機會傳出嗎?”聶天冷淡的看了一眼白竺,眸裡卻隱隱閃過一絲戲謔。
“我……”沐曉楠一時語塞,戰神說得對,她是一個將死之人,沒有人會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算了,就你這種視人命為草芥之人,又怎會明白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你是人,我也是人,憑什麽你要復活,就可以隨意奪取他人性命?每個人都有權利生存,就算是一個乞丐,他也是爹媽生的,在爹媽眼裡他就是至寶,並不是你們眼中的螻蟻,人生匆匆數十載,生命來之不易,且過且珍惜,你懂嗎?”
沐曉楠也不知自己說這些有何意義,戰神一個古代人,還是一個生活在戰亂中的男人,又怎可能懂得人權?她這麽直接的戳人心窩子恐怕只會死得更快,可話已出口,要收也收不回了,索性懶得糾結了:罷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沐曉楠卻不知,她下意識裡說的這段話深深戳中了聶天的心,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女子,竟能說出這番震懾人心的話來。
他是殺了很多人,可那並不是他的初衷,他成為聖尊也並非他願,當年受盡身心折磨,才得以控制住神魔共體的力量,其中的艱辛與痛苦誰又能懂?
一千年前,他以一己之力平息了神魔兩界五百年的戰爭,雖被萬人敬仰,卻也是高處不勝寒,沒人能理解他作為神魔共體的孤寂與淒涼。
在他很小的時候並不知自己是神魔共體,隻依稀記得自己身體非常虛弱,常年高燒導致暈倒,體內更是高熱難耐,如火煎般生不如死。
爹娘仿遍城裡所有的郎中,均看不出得的是什麽病,家裡本就貧苦,如今因為他的病早已一貧如洗,爹娘實在沒法子,隻得把他送至一家道觀,讓他去道觀跟著一名道長修煉,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