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荼住處的路上,白竺未再言語,神荼隻當白竺是因為受傷沒有精神說話的緣故,也沒往深處細想。
神荼想起之前探白竺脈搏時曉楠的氣息很虛弱,不知渡了真氣後曉楠現在的情況如何?
“曉楠還好嗎?”神荼面無波瀾的問道。
白竺微微一愣,難道神荼感覺到什麽了?他如實回答:“從昨晚到現在還未曾出現,我想曉楠應該還在睡覺。”
神荼神色微變,並未告知白竺先前他所探到的情況,他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繼續深聊。
白竺現在情況不太好,要是讓他知道曉楠情況更糟,定然會影響他傷勢的恢復,神荼索性隱瞞了曉楠目前的狀況。
神荼是想等長老後事料理完,他與白竺去探查清楚關於斷夢的所有資料,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醫治曉楠的辦法,只要找到斷夢之前的主人,就能打探到劍靈相關消息,了解清楚劍靈的修煉模式,對曉楠一定會有所幫助。
可是一切真能如神荼所想那樣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誰也不知以後的情況會怎樣?
前面就是神荼的住所,白竺看向神荼說道:“你先去忙,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神荼道:“這兩日我可能無法回住處,你有任何需要跟路過的弟子說一聲即可。”
白竺道:“好,我知道了。”
神荼沒有多做停留,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白竺看著神荼欣長的背影有一瞬間恍神,他一直認為神荼是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特別不喜歡別人對他親近,對外界的事也從不過問,他好像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可今天他對神荼卻有了新的認解,神荼外表看上去冷漠如斯,其實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他內心溫柔細膩,總是不經意給人帶來溫暖,是個重情重義,負責任有擔當的人。
曉楠會喜歡神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他因為曉楠能與神荼成為朋友,或許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因為身懷神秘異能,他打小就沒有朋友,神荼是唯一一個讓他毫無理由信任的人。
直到神荼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白竺這才回過神,轉身往神荼院內走去。
以前就算自己的世界暗淡無關,白竺也沒多大感覺,畢竟從小都是一個人長大,已經習慣這種波瀾不驚的日子,可自從曉楠闖進來他的生活後,所有的一切都有了鮮明的色彩,日子再也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天天都有不一樣的感覺。
如今突然沒有曉楠在耳邊出聲解悶,白竺是真的很不習慣,他此刻深深體會到了孤單寂寞之感。
推開神荼房間的門,白竺腳步沉重的走了進去,坐在桌旁喝了杯茶水後,緩慢起身往床邊走去。
他現在精氣神很差,之所以堅持從山洞走回來,也是不想讓神荼擔心,所以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傷勢不重。
白竺突然感覺到胸口有一種絞痛之感,疼得他有些呼吸不過來,皺眉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幾次才算有所緩解。
慢慢走到床邊,端坐於床上開始運用自身靈能給自己療傷。
他隻覺得渾身脹痛,腹部內有東西在翻湧,喉嚨處湧起一股血腥味。
白竺額頭上冷汗不斷往外冒,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緊緊壓製著想吐血的衝動。
“你還好吧?”縹緲的青年音突然在房間響起。
白竺心下一驚,猛地睜開眼睛,便看到桌旁坐著一個飄逸絕塵的身影,此人正是這段時間在靈石內閉關的白逸。
“噗!”白竺還沒來得及出聲回應,
直接噴出一大口鮮血。白逸神色大變,疾步走到床邊,在床上快速坐下,伸出手掌附於白竺後背,真氣源源不斷進入白竺體內。
白竺緊緊皺著眉,感受著氣流在體內流竄,那股絞痛感還在持續加重,白竺終究還是體力不支,身子一晃直接昏倒於床上。
白逸趕緊扶著昏迷的白竺躺好,自己則坐在床沿,伸出手按在白竺的脈搏上。
白逸一探白竺的脈搏,神色瞬間極為凝重,沒想到白竺傷勢這麽嚴重。
他雖在靈石內閉關,但卻能感覺到白竺受到了重創,於是他才中途出關,只是萬萬沒料到,白竺的傷比他預料的還要重得多,而附身於白竺體內的姑娘,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白逸自然知道白竺對沐曉楠的感情,白竺可知道沐姑娘如今的狀況?心裡可否承受得住?
他突然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白竺如此年輕氣盛,希望他不會為一個女子尋死覓活才好。
他的契約主人受了這麽重的傷,卻獨自一個人在此地療傷,他的搭檔神荼去哪了?怎可扔下一個重傷至此的人?
白逸暗中做好了決定,看來以後不能隨心所欲閉關了,還是得隨時隨地守在白竺身邊才行,不然萬一契約主人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是也得跟著遭殃。
“白公子,你在裡面嗎?”正當白逸思緒萬千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柔和的女聲。
白逸一愣,不知該不該回應。
“白公子?”門外的姑娘再次出聲喊道。
白逸隻得起身往門口方向走去,緊接著拉開了木門。
曉倩看到開門的不是白公子,而是另外一名年輕男子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一下子忘記做出反應。
眼前的年輕男子外貌出眾,渾身仙氣繚繞,一看便是世外高人,好像還有些眼熟,應該在哪裡見過才是,不過曉倩一時卻想不起來。
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神荼哥的住處?又是怎麽來到聖靈族的?
白逸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位表情呆滯的小姑娘,淡淡出聲:“有事嗎?”
曉倩這才回過神,回到:“白公子受傷不輕,我擔心沒人照顧他,所以過來看看。”
白逸道:“不必麻煩姑娘,這裡有我照看就行。”
白公子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嗎?看這男子語氣好像跟白公子很熟,所以故意讓他來幫忙拒絕?
聶曉眸光一暗,神情有些失落,不放心的問道:“白公子的傷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