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熙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絲殺氣,“將他單獨關押起來,不用急著審訊,先餓個兩三天,也不準同他說一句話。”
“是,少主。”
大胡子不用審訊,其他人還是需要的,墨一便留在刑訊室看著。
蕭九一覺醒來時,言熙還在忙著看信件,處理公文,她坐著慢慢清醒後,下床穿了鞋,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熱茶,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我睡了多久啊?”蕭九揉了揉鼻子,剛才還有幾分想打噴嚏的,如今又不見了。
言熙放下手中的公文,抬頭看向蕭九,對她伸手:“小九兒,過來。”
“怎麽了?”蕭九慢吞吞的挪過去,坐到言熙懷裡,又打了一個哈欠。
“你睡了一個多時辰,餓了嗎?”言熙抓著蕭九的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放在她小腹上,摸了摸,調笑道:“都餓扁了。”
“本來就是扁的。”蕭九拍了言熙一巴掌,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言熙笑笑不說話,“一會讓墨一去端一碗素湯面,你早上也沒吃多少。”
“嗯,都可以。”剛睡醒,蕭九還有些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一點都不想開口。
沒多久,墨一送來了熱騰騰的素湯面,蕭九雖然吃的慢,但最後也都吃完了。
拍了拍肚皮,蕭九愜意的道:“暖呼呼的。”
言熙看著好笑不已,“外面太陽也暖烘烘的。”
“那我出去曬太陽去,順便轉一轉。”蕭九閑著沒事,又不想打擾言熙處理事情。
“也好,雖然你沒露面,不過不少人都能猜出你的身份,也不怕你吃虧,只是別走遠了,知道嗎?”
此時,言熙倒是放心了。
“知道啦。”
蕭九衝言熙揮了揮手,便腳步輕快的出了帳子,隨便選了個方向走著。
軍營裡的帳子都一樣,蕭九才出來走了沒多久,回頭去看時,便已經分不清楚哪個是言熙的帳子了。
“額……”
蕭九有些無語,歎了口氣,漫無目的的在軍營裡溜達起來,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的士兵。
起先是好奇的看她一眼,等看清楚她的模樣後,便好似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低著頭飛快的繞著她走過,簡直像身後有惡鬼追命一般。
蕭九不明所以,走了許久,感覺剛吃下去的面也消化了不少,便也不打算再逛了,委實是軍營裡真的沒什麽可看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帳子。
只是往回走的時候,蕭九有些傻眼了。
方才來的時候,她根本沒記路,這帳子有幾乎都一樣,她哪裡能分得清楚到底哪個是言熙的?
“還是找個人吧……”
蕭九皺著眉咕噥了一聲,又往前走了許久,終於聽到了女人說話的聲音。
只是那內容,卻讓蕭九聽得皺眉,慢慢停下了腳步,甚至是放輕了腳步。
“將軍的夫人,你見了沒?”這聲音顯得十分年輕。
“將軍夫人怎麽能是我們這種人可以見的,你是說笑話呢?”
後來開口的這個聲音有些粗,卻也是女子的聲音。
“這有什麽呀,將軍那麽厲害,我們還不是天天都能見著,這將軍夫人,靠著將軍才是個人物,沒了將軍,她算哪門子的夫人?”口氣很是不屑的模樣。
“你瞎說什麽大實話?”帶著幾分笑意道:“就算真是這樣,那人家模樣好,得了將軍青眼,這也不是誰都羨慕來的!”
“我可不羨慕!哈哈,我都聽說了,孫副尉家的那兩個姑娘,先前就去將軍府裡鬧過一場了,聽說指著將軍夫人的鼻子罵賤人呢,最後也不了了之了。”幸災樂禍的笑個不停。
“真的假的呀?”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昨兒不是去城裡了麽,還聽說將軍夫人在街上又和孫家那兩姑娘給撞倒一起去了,差點抄起來呢!”
“是麽,那將軍就沒管管?”
“管什麽?前年的時候,孫家那二姑娘害的將軍只剩下一口氣了,這麽嚴重的事情,最後還不是啥事都沒有嗎?”
“這麽說也是,只怕這將軍夫人也就只有模樣好看了,也沒聽說是哪裡的,不過應該是京城的吧,聽說京城的大家千金都長的挺好看的!”
“管他呢,再是大家千金,能有將軍厲害嗎?還不是得看將軍的臉色……孫家的那兩個姑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入了將軍的眼了。”
“得了吧,孫家那二姑娘黑成那個姑娘,一般男人都看不上,將軍怎麽會看的上?不過那大姑娘就說不定了,先前她不是還給將軍縫了件衣裳,據說將軍還穿了呢!”
兩個人悉悉索索的不知又說了些什麽,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很是好笑。
蕭九面無表情的聽完,眯了眯眼,冷笑一聲,轉身便往回走。
才走了沒幾步,便迎面遇到一個面向憨厚的中年人。
“見過將軍夫人。”孫威憨厚的笑著與蕭九行禮。
這是蕭九遇到的第一個對她行禮,又面色如常的人,不動聲色的將他打量一番,淡淡道:“不必多禮,不知你是……”
“屬下孫威,在將軍帳下任副尉。”
頓了頓, 孫威又面色羞愧,不知所措的低頭說道:“夫人不認識的,不過我那兩個女兒卻是與夫人已經見過了……”
蕭九眯眼,也算知道了眼前這個看似憨厚的男人是誰,神色平靜的繼續聽他說了下去。
“屬下常年在軍營,家裡都是內人在管著,女兒的性子難免有些不好……那日過後屬下已經狠狠教訓過她們了,還希望夫人大人有大量!”
孫威這番話說的漂亮,卻也沒什麽實際意義。
若蕭九是個傻白甜,說不得就被糊弄住了,看在孫威的一片慈父之心上,不與孫家兩個姑娘計較。
可惜蕭九一直是個小心眼又記仇的姑娘,於是淡淡的笑了笑,微微抬著下巴,略有幾分倨傲的說道:“既然孫副尉都明白,也該讓孫夫人好生教導才是,我不與兩位姑娘計較,旁人卻是沒我這般好說話的,再者……”
哼笑一聲,又道:“先前將軍傷的不輕,也不見罪魁禍首來道歉,孫副尉家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