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的銀票，最大面額的便是一千。

蕭九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多的壓歲錢，心情自然極好，也總算有了幾分當老么的喜悅了。

等言熙回來時，蕭九便拿著那張一千兩的銀票對他炫耀，“這是哥哥今天給我的壓歲錢，一千兩！”

“是麽。”言熙淡淡的掃過蕭九手中的那一張銀票，溫吞的從懷裡摸出一個紅封，“我原本也是給你準備了壓歲錢的。”

不想卻讓蘇詞給搶了先，言熙看著蕭九，頗有幾分無奈。

“言熙你真好！”蕭九從言熙手裡拿走紅封，摸了摸，道:“阿奶說我已經成親了，以後便不會再給我準備壓歲錢。”

言語間滿是遺憾。

言熙的紅封裡，也放著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倒是和蘇詞心有靈犀。

“往後為夫給你壓歲錢。”言熙露出一抹輕笑，“好了，將銀票收起來罷。”

蕭九喜滋滋的將兩張銀票收好，同言熙一起洗漱後睡下了。

“唔，哥哥今日同我說了南宮雪的一些消息，你知曉沒有?”

“方才他已經告訴我了。”言熙將蕭九露在外面的胳膊拉回放進被子裡。

蕭九乖乖的躺在男人厚實溫熱的胸膛前，打了個哈欠，聲音嬌軟的說道:“我們距離京城太遠，南宮雪的動靜，我們也只能事後得知，當時卻無法及時做出應對之策，還是太過被動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與白族之間的戰爭還未有停止的兆頭，便有人盯上了我手裡的兵權，若我真的回京了，也不會有如今的安寧了。”

身在局中，早已是身不由己了。

“嗯，我都知道，我就是覺得我們太被動了，被動就是落後，落後就要挨打！”

蕭九可是十分有緊迫感的，也不想再糊裡糊塗的被算計一次了。

“才剛剛落子的棋局，如何能看得出輸贏?”言熙嗤笑一聲，柔聲說道:“不到最後一顆，誰又能說得清輸贏?”

蕭九:“……”

丈夫和兄長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倒顯得她沒本事，擔憂無措了。

“權利本就是一場博弈，輸贏便是地下與天上的區別，皇子們都想贏，卻從未想過自己上了天，能不能站得穩。關於太子的人選，皇上心中自有溝壑。”

蕭九從言熙話中聽出了許多東西，略微驚訝的張開了小口，小聲問道:“這麽說，皇上心中早已經有了太子的人選，只是如今還未明示?”

若乾帝真的已經暗定了儲君，那這人無疑便成了眾皇子眼中的活靶子了。

想必，乾帝也是清楚這點，所以直到如今，都未曾露出過要選太子的意思。

“那你知道皇上屬意哪個皇子嗎?”蕭九對皇子們不了解，卻有種天然的好奇。

“不知道。皇上從未說過，我也只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一些，旁人更是不知了，所以才會那般無所顧忌的爭相出頭。”

這些話，言熙是第一次說，也是最後一次，這原本就與他無關，誰會當太子，那是乾帝的事情，與他牽扯不上。

這些話，蕭九聽過便也很快丟到腦後了，如今她身在漓城，京城發生的一切即便是與她息息相關，也有幾分鞭長莫及。

過年雖是熱鬧的日子，將軍府卻著實冷清，除了漓城一些官員來拜訪，竟也沒有旁人了。

好在一家人如今都已是習慣了這般，自家人冷清一些，卻也不失溫馨。

除夕夜白族吃了敗仗，言熙遞了折子給朝廷，軍中又是一番大的動作，還未出正月，便又忙碌起來。

這一日，蕭九突然聽得紅玉說起外面的事情，

這才知曉前一夜，白族竟是搶奪了兩個村子的糧食，而後更是放火燒村，囂張離去。言熙今日說不回府，便是去處理這件事情了。

“真是造孽啊！”老太太微微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憤恨的神色。

蕭九看著蕭老太道:“只怕是被逼急了，除夕夜那次，白族損失慘重，今年又一直沒有搶到糧食，狗急跳牆，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

只是……

白族人向來張狂，又視楚人為眼中釘，這次隻搶奪了糧草，燒了房屋，卻並未傷人擄人，這便有些怪異了。

“白族原本也不佔理！”老太太對白族人也沒甚好感，哼道:“我有你沒有，你便羨慕嫉妒來搶，這與強盜有什麽分別?”

蕭九聽後炯炯有神，隻覺得這話由滿身匪氣的老太太說出來， 格外的有喜感。

不過，老太太說的卻也是事實。

楚國算得上地大物博，資源遼闊，又人口眾多，可不就是一塊大肥肉麽。

不說這邊的白族，便是漠北的蒙族亦是虎視眈眈，每年都會大舉進攻，戰事也膠著好些年了。

“阿奶你雖然說得對，可人不都是這樣麽，總是羨慕別人有自己沒有的，若非如此，為何會有嫉妒一詞的出現?”蕭九無所謂的笑道:“再說白族民風彪悍，奉行強者便是主宰，他們看上了楚國這塊肥肉，自然是要用武力解決的。”

大約是武力值爆表，也讓蕭九底氣十足，這樣的話說出來，也並非隨口之談。

蕭老太只是搖了搖頭，卻是什麽也沒說。

白族搶奪糧草，放火燒屋的事情，大約真的惹怒了言熙，還未到傍晚，蕭九便聽墨十二回稟，言熙領兵去攻打白族駐軍了。

和言熙上過一次戰場後，蕭九再聽到他要出兵攻打白族時，竟也沒有再過分擔心了。

傍晚，墨十二又接到捷報，楚軍大獲全勝，白族不得不往後退了三十裡。

等晚上言熙回來，蕭九察覺他的心情還算不錯後，這才開口問了緣由。

“是我的疏忽，沒想到軍中經過兩次清洗，竟還有他們的人，此事亦是由那些人暗中搞鬼，否則白族又怎麽可能只是搶奪糧食，不殺人不擄人呢?”

言熙的心情說不得好不好，總之這事讓他憤怒又膈應，暗中布置這一切的那人，又被言熙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

等日後找出這人，定然要一起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