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心酸的不得了,恨不得白族今年內亂不停,沒有一點時間再來騷擾漓城。
“讓斥候去探路,白族夜襲了這麽多次,也輪到我們了。”
言熙自然也想好好和妻子過個安穩的年,於是白族便淪為了最大的障礙,實在礙眼。
“是!”墨一響亮的應了下來。
言熙要突襲,自然和白族那樣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若不扯下白族的一層皮來,只怕都不能輕易放過。
處理完事情後,言熙也沒多留,將余下的事情都留下墨一,便打馬回府了。
因為要過年了,蕭九便興致勃勃的跟著蕭老太學著剪窗花,剪福字,然後貼滿了將軍府的各個院子房間,瞧著十分喜慶。
老太太看著蕭九,不期然又想到了兒子兒媳,從前過年的時候,家裡的對聯是兒子寫,窗花是兒媳婦剪,蕭晨年紀小,兒子便抱著他點炮仗,父子倆高興地不得了。
如今將軍府人多,瞧著卻十分冷清。
蕭九很快便發現老太太情緒不高,見她眼底似乎泛著水光,又盯著窗花不眨眼,便也猜到了幾分。
“阿奶,等回京城了,咱們把爹和娘的牌位供在寺廟裡,我聽說那裡還能點長明燈,好歹受了香火,日後也能投胎個好人家,您說是不是?”
蕭九雖然不信這些,卻也明白,這是精神寄托,尤其是對蕭老太這樣上了年紀的人來說。
“等我的字寫的好看了,我也能給爹娘抄寫佛經,希望他們下輩子有個健康的身體!”
對蕭家父母,蕭九雖然沒見過,也沒相處過,卻是真的感激。
能讓蕭老太安心,蕭九更不會吝嗇。
“阿奶知道你孝順……這樣也好,你爹娘這輩子也算的上生死相隨了,旁人羨慕不來的感情……”
也是到年關了,老太太才突然傷感起來,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從前的事情,蕭九認真聽著,心裡有股荒涼的感覺。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蕭九從前沒想著結婚,隻覺得一個人也不錯,年少時的孤獨好像怎麽樣都能忍受。
如今看著蕭老太這般,蕭九心底卻是難過的,她和蕭晨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陪著老太太的時間很少。
而漓城這樣的天氣,就連蕭九都不想出門,何況是上了年紀的蕭老太。
來漓城也有好幾個月了,可老太太卻連將軍府的大門也沒出去過,整日在這個小院子裡打轉,又沒人陪著說話,可想而知有多寂寞。
若是在現代,蕭老太這樣的年紀再找個老伴那也沒什麽,卻偏偏是古代,只能硬生生的熬到死。
蕭九心情有些低落,老太太心裡念著老爺子,雖然嘴上提的少,可每次提起,嘴角都忍不住翹起。
言熙回來時,便見到了坐在窗前興致不高的妻子,微微皺了皺眉,大步走過去抱住蕭九,柔聲問道:“怎麽了?”
蕭九回抱住言熙,悶聲道:“我好怕你會比我先離開,留下我一個多孤單啊。”
“傻瓜,說什麽呢,我怎麽舍得留下你一個人?”言熙揉了揉蕭九的頭髮,柔柔的笑了下,慢慢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兩人相差了七八歲的年紀,言熙在戰場上又受過不少重傷,日後真要比蕭九先死,也並非不可能。
這是事實,兩人心底都明白,卻也不能明白說開了。
蕭九不覺得自己是自己是那種離了愛人不能活下去的人,可是一旦習慣的陪伴,要再次面臨孤單,她想,她是真的會堅持不下去。
言熙並不是特別會安慰人的男人,他十歲之前的人生肩負的只是父母的期望,十歲之後他快速成長,
纏繞在他心上的,唯有父母的死。這亦是他十幾年如一日的守在漓城的原因。
“小九兒,我不能保證什麽,從前我是為了父親母親,如今是為你,為了你,我也舍不得死的。”
言熙語氣平平,卻又帶著幾分壓抑。
蕭九目光直直的落在某處,輕輕的應了一聲,生離死別,無論哪一種,都是她不敢面對的。
“我只是看到阿奶那樣子,想到了自己的以後,就是胡思亂想而已。”
想太多的結果就是滋生了許多的不安全感,蕭九清楚自己的性子,自我調節一番後,情緒倒也沒有那麽低落了。
只是言熙還有些不放心,之後的一天一直如影隨形。
斥候帶回白族最新的動態,言熙聽後,便下達了指令。
是夜,月朗星稀。
天黑之後,言熙便帶著一隊人馬饒遠路慢慢靠近白族的營地, 一直到月上中天,白族營地裡逐漸安靜下來,隻余下巡邏的士兵徘徊。
抬頭看了眼月亮,有雲層慢慢飄了過來,遮住了皎潔的月光,言熙抬手,低聲道:“動手!”
士兵們無言,紛紛開始行動。
一隊士兵摸去白族的馬槽,一隊士兵則分散接近白族的營帳,言熙更是迅速的靠近最中心的主帳。
一盞茶的功夫,白族營地裡突然冒起了濃煙,隨之響起的還有馬嘶長鳴。
便見好好拴在馬槽的馬匹全部都被放了出來,橫衝直撞的奔跑在營地裡。
這樣大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巡邏的士兵,卻也忽略了大部分營帳上冒起的濃煙。
點完營帳放了火的楚國士兵們,等待時機衝暗中衝出來,跳上馬匹,拔出長刀,殺向巡邏的士兵們。
楚軍的突襲來的出其不意,又有一招聲東擊西,雙管齊下,便讓白族陷入了被動之中。
即是突襲,言熙便沒有戀戰的打算,著火的營帳逼出了還在睡夢中的白族士兵,而巡邏的士兵卻已經被言熙帶來的楚軍殺的七七八八。
此時,言熙便領著楚軍,騎著搶來的戰馬,快速撤退。
而衣衫不整的白族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楚軍突襲後逃走。
楚軍來的快,走的也快,卻不僅燒毀了白族不少營帳,更是搶走了幾十匹戰馬。
原本就已經有了內亂的苗頭,這一次突襲更是加快了白族其他小部落首領對如今頭領的不滿。
言熙完勝而歸,將從白族那搶來的馬匹交給墨一處理,而他趁著月色回家抱著媳婦兒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