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著言熙問道:“他怎麽會在我們後面?”
蘇子衡那天離開之後便沒有再出現,蕭九一直以為他已經離開回京去了。
“不用理會他。”言熙神色淡淡的,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蕭九挑眉,“他是不是在等你回京?”
“算是。”
蕭九撇了撇嘴,對蘇子衡的印象有些不好了,他留著不走顯然還是希望言熙能去京城給他表姐一個交代。
蘇子衡得到言熙要上京城的消息後,便匆忙收拾東西跟了上來,墨一是常年跟在言熙身邊的暗衛,哪裡能不認得他,可是墨一看到了他,卻還在繼續趕路,沒有要停下馬車的跡象,蘇子衡便明白,言熙這是惱了他。
“誒。”蘇子衡歎了口氣,想到出門前母親哭的紅腫的眼睛,心中煩悶不已。
馬車內,蕭九指揮言熙給她剝瓜子,自己抓了一把剝好的花生豆吃著,小臉上滿是愜意。
言熙看蕭九一把花生都吃完了,將剝好的瓜子放到一邊,端起小幾上的茶杯遞到蕭九嘴邊,溫聲道:“喝點水。”
蕭九就著言熙的手喝了一大口水,哼哼唧唧的說道:“有人疼就是好!”
從前她就算生病都沒被這麽伺候過,八九歲就跟著姐姐們一起洗衣做飯帶孩子,雖然她年紀小,可該做的一點都沒落下過。
“言熙你真好!”蕭九矯情的不行,勾著言熙的脖子吧唧了一口,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人的!”
“不怕你丟人。”言熙低頭親了親蕭九的嘴唇,低聲在她耳邊說:“京城那些人最是虛偽,表面道貌岸然,實則敗絮其中。”
“可他們自以為是啊!”蕭九伸著手從小幾的碟子中抓了一顆蜜餞丟進嘴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只要衣服穿在身上,誰會承認自己身上有個難看的大胎記?”
言熙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又聽著小九的說辭新鮮,勾著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不過是不相乾的人,你若心情好便同他們說兩句,就算不搭理也沒甚關系。”
“唔。”蕭九捏了一顆蜜餞塞進言熙嘴裡,等嘴巴空了,這才說道:“我這時候去了京城,你說我親生的爹娘能認出我麽?”
言熙常年不在京城都覺得她的臉有幾分眼熟,何況是那些從未出過京的婦人?
“你作何打算?”言熙咬著蜜餞,把玩著蕭九的小手,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們若見了你,定會懷疑。”
這次去京城也沒有常住的打算,何況言熙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去邊關了,蕭九現在也沒打算和親生父母正面對上。
“唔,不是有面紗麽,我戴那個,現在時機不對,等我們日後要在京城住了再說吧。”
蕭九腦海裡沒有從前的記憶,真要打上門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還是等那些人查到她的存在再說吧。
“嗯。”言熙神色愉悅。
因為沒什麽急事,一路上甚為悠閑,十天的路程也硬生生多走了五天。
蘇子衡倒也不心急,就那樣慢悠悠的跟在言熙的馬車後面,前後腳的進了京城。
蕭九掀開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好像挺繁華的。”
“休息幾天后我帶你出來逛一逛。”言熙將蕭九拉入懷中,突然又想到什麽,輕聲道:“我回京的消息只怕已經到了聖上手裡,最遲明天,應該會進宮一趟。”
蕭九皺眉,
神色抵觸的問道:“難道還要下跪?” 除了父母長輩,她隻跪過死人,真要給皇帝跪下,她心裡有些接受無能。
“嗯。”言熙看出蕭九面上的不情願,在她臉上輕啄了兩下,柔聲哄道:“次數不會很多,以後到了邊關,你不用跪任何人。”
“只是以前沒跪過,覺得有些不能接受,也沒什麽……”蕭九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成了一個古代姑娘,無論從前接受的是怎樣的教育,起碼面上不能和這個時代有什麽大衝突,免得被槍打出頭鳥了。
墨一同樣很久沒有回過京城了,乍然看到依舊這麽熱鬧繁華的京城,隱隱還有些不適應。
馬車在鬧市裡走了沒多久,拐了個彎,街上便清靜不少,又走了許久,馬車才終於停下。
墨一跳下車,躬身站在馬車一側,低聲道:“少主,已經回府了。”
“嗯。”
言熙淡淡應了一聲,拉住要下車的蕭九,輕聲道:“面紗。”
“……”
蕭九瞪了眼言熙,沒好氣的拿出白色的面紗戴上。
言熙笑了聲,率先下了馬車,而後將蕭九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蕭九從言熙懷中下來,歪著頭看向眼前朱紅的大門,目光微微網上,落在鎏金的牌匾之上,看了半響,側頭去看言熙,“長公主府?”
言熙略微點頭,輕聲回道:“母親是先帝長公主。”
蕭九了然的點頭,言熙果然是皇親國戚啊,怪不得皇帝要見他呢。
不聲不響就嫁了個金龜婿,果然啊,她上輩子倒霉是應該的,福氣都落在這兒了呢!
蕭九喜滋滋的對著言熙笑了下,眉眼彎彎,便是旁人看了心情都能好上幾分。
“去叫門。”言熙捏了捏蕭九的小手,轉頭吩咐墨一。
“是。”
墨一覺得少主少夫人太膩歪了,得了吩咐忙大步上了台階,拍響了長公主府的大門。
拍了半天門,裡面竟然沒有動靜,墨一臉色有些不好,手下的力氣更重了幾分,哪知依舊沒人來開門。
墨一臉色難看的回到言熙身前,低聲道:“少主,門房應該是沒人。”
言熙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近幾年他都沒有回府,沒想到府裡竟然如此懈怠。
“你進去將門打開!”言熙聲音冰凌。
“是。”
墨一得了吩咐,很快從大門饒到圍牆底下,腳尖點地,一躍上了牆頭,沒了身影。
沒多久,朱紅的大門便從裡面被打開了。
言熙牽著蕭九的手不緊不慢的上了台階,從大門裡進了長公主府。
墨一恭敬的候在大門口,“少主,門房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