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聲甕氣,冰冷無情的粗嗓門嗓音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讓大夥應接不暇,醍醐灌頂的同時,也讓他們身心俱碎,恍如隔世,但這可怕的、激昂的、冰冷無情的聲音,就像歷經穿透了層層疊疊的迷霧,不到慷慨就義的一刻,就算想中途停下,他本人也停不下來了,依然還在繼續——
“或是在你們這群豬腦子中,不凡也有個別少數的明智者,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在陽世的賤命的確已壽終正寢了,但非常幼稚可笑的是,卻不知自己算哪根蔥,還認為或是懷疑自己何德何能,怎麽就輕而易舉闖進了天堂?”
粗人土豪滔滔不絕說到這兒,又稍稍打了個頓,或許是故意讓自己咧嘴壞笑一下,因為他接著還真就咧嘴壞笑了一下——
“諸位,我沒說錯吧?”
哎!連放胡屁都讓他問個正著——他這個胡屁放得很毒啊!
“諸位,費話多說無益生菌,我佟嘯天不妨迎頭潑盆冷水,乾脆利落,直截了當了告訴諸位吧。”
早就該如此了,豆腐渣房地產鬼佬。
拐彎抹角,瞎嚼瞎啃了半天,就等你脫光褲子放這最後一個毒屁了。
那個……鬼佬,是不是該為你拍手喝個彩呢!哎,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怕沒人會跟著也響應一下老子,犯不著往狗R的槍口上撞。
TM的那還扯什麽犢子,有話直說,有屁就放,別再TM的左一句豬腦子,右一句豬腦子,別人都是豬腦子,就你TM的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狗腦子啊!瞧你得瑟那樣,我呸!
說吧,鬼佬!
嗓門音量能調小點不?弄得人一驚一乍,老娘這多年的心臟病可承受不起,要是發作起來的話,都是你個缺心眼的蠢貨給禍害的……算了,我還是早作準備,先服上一粒的好……哎呀!我這隨身攜帶著的藥瓶子,它這會兒怎麽不見了?我的媽呀,保佑我可別突然犯病哦!
……
粗人土豪便接著把頭一仰,理直氣壯和甕聲甕氣又道:
“諸位,請豎起你們的豬耳朵來吧……聽好了,我TM的就隻說一遍,多一遍都不說,咱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不,準確的說,是這個奇怪至極的空間,它可不是你所想的什麽醫院新發明的高科技試驗室,專門為你等設置和開放的、什麽狗屁的神奇的治療場所。
“MD,這種想法簡直愚蠢至極,試想一下,就算醫院真有這樣的治療場所,你TM的算小腳趾頭,還是大拇指啊,能輪得到你嗎?你猴年馬月的去排隊等候,我佟嘯天一樣敢拍著胸脯滿口斷言,你放心好了,也絕輪不到你。”
嘿!狗R的總算說了句明白話。
這話沒錯,可是句實話!
現實法則,深有感觸,對這話莫敢不服——服氣!
說得好!
他一撅屁股,俺就知道他一定憋著響屁呢!這不,還果真不假,還的確放了個響屁。
謝天謝地,我這心臟病總算躲過一劫,沒發作起來,但馬虎大意不得,還得繼續放松,千萬別激動——千萬啊!
哎!這話一針見血,咱們就一平頭老百姓嘛。
……
粗人土豪對著大夥又鄙視的咧嘴壞笑了一下,“那麽,既然不是醫院具有神奇功效的高科端治療場所,那它應該就是爾等走了狗屎運,不期而遇的天堂了吧,或者說天堂派來迎接我們的天堂飛船?”
甕聲甕氣充滿諷刺的聲音突然又故意戛然而止。
全都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他還在狡兔三窟似的貪婪發狠的吊足大夥的胃口,故意又賣了個關子——於是,大夥迫於無奈,隻好又屏氣凝神和緊張兮兮地伸長脖子等待著。
而這樣的等待往往讓人感到十分痛苦且不堪忍受,因為在內心深處充滿的是糾結和掙扎,是蹣跚的彷徨和悄然逼近的絕望。
豆腐渣房地產鬼佬,求求你了,還賣啥關子嘛,你TM就不能痛快點,一股腦兒都嘣出來吧!
我擦!胡咧說要乾脆利落,直截了當,這不是捋直了又再重新彎回去嗎?真個缺德玩意!
是哦,是哦!既然都車禍身亡了,我看也是……別說,這天堂的飛船還真TM帥呆了,酷斃了!
哎喲喂!我這心臟啊,藥不見了……到底丟哪去了,真丟了,可不能發作,得挺住哦!
道貌岸然的家夥,你就不怕把褲襠給憋爆了,小心閃了你腰再閃了你舌頭——不,就閃了你個黑心的缺德玩意!
我要不是斷了條腿,非衝上去把你個豆腐渣房地產鬼佬揍扁,看你說話還敢不麻溜點兒——哎!我這腿斷得可真不是時候,想當初那也是個響當當的俠肝義膽,鐵骨錚錚的漢子呀!怎麽沒蹦躂多久,就被日出日落的歲月活生生給吞噬了!現在又雪上加霜斷了條腿……看來歲月真是把殺豬刀,一點都沒說錯。
……
粗人土豪見氣氛宣染得差不多了,傲視群雄一般,頓足挺胸了一下,又道:
“哼,天堂的飛船是吧?還真是一群豬腦子,連這也敢異想天開,半夜老媽想屁吃, 不是腦子本生有病,就是餓發神經兮兮了,做夢吧!
“我佟嘯天敢拍著胸脯向爾等保證和斷言,這絕對不是TM的什麽天堂的飛船——絕對不是!”
“那這像彩色玻璃罩的空間是什麽?”有人忍不住突然脫口驚呼了一句。
粗人土豪一怔,他就像正憋了一肚子的氣想跟他們發泄一下,可這個時候偏偏聽到有人向他發出這樣的提問,自然有些感覺發蒙,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現在的這個空間的真實狀況,但他無論如何也絕不相信,它會是來迎接大夥的什麽鬼的天堂的飛船。
為什麽他會如此信誓旦旦的一口咬定呢?
他評斷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如果人人都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就進入天堂,可能嗎?
在已成定局和事實的哀其不幸下,他當然也非常願意和他們一樣,希望這就是來迎接他們去天堂的飛船,但要真是這樣的話,他便又對天堂不由產生了狐疑和失望——這天堂它還是天堂嗎?
粗人土豪隨即為他自己的評斷,忍不住突然近乎狂魔似的莫名振奮起來,他使勁兒握拳揮舞了一下,高興的說道:
“好家夥——看來你們當中也不全是豬腦子嘛!就這話問的,可一針見血問到了點子上。”
粗人土豪雖然是振奮起來高興的說,但他的聲音一樣感覺不到是來自活生生的人性那般地,卻是陰森而冰冷的……對此,一旁靜觀其變的林濤,隻顯得神色無比凝重和哀哉,但已絲毫不再感覺有何奇怪了,因為無論願意與否,他現在完全相信他們確實都已命赴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