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恐怖的屍體中搜尋到媽媽熟悉的身影,卻意外地看到林濤抱起另一個和她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女孩……那幕情景就在她的眼前歷歷發生,就像冬日早晨的陽光穿透過鉛灰色的冰冷霧氣那般,先看到眼前一亮,接著一道金光閃現,化成無數細細的光線,閃閃爍爍得讓人稍稍有點兒晃眼,溫暖的陽光已再次普照大地。
這一幕,讓孤獨無依、不由自主前來投靠林濤的這個小女孩,懷著驚恐不安和膽戰心驚的幼小心靈,那是好生羨慕。
現在,她已怯生生地站到了林濤身邊。
驀然間,林濤也看到了小女孩形單影隻、瘦弱無依地站在他的面前,單薄的身子瑟瑟縮縮,顯得有些急促和忐忑不安,林濤連忙拋開沉思的意念,回到眼前詭異的狀態空間中來。
周圍鬧哄哄的議論聲已經像刹車失靈後的長途大巴停不下來了,此起彼伏,他們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不絕於耳,但林濤對此充耳不聞不問。
他迎向小女孩的目光,倆人四目交投對視了一眼――林濤柔軟心腸的惻隱之心,有如立杆見影,不由苦澀地隱隱作痛:那是一雙雖然目光陰鬱冰涼,但卻充滿了驚悚、緊張、迷茫、無助、羞怯、乞憐、渴望的眼神……林濤的心就是被這樣一雙似五味雜陳的小眼神,灼得一下苦澀地隱隱作痛。
林濤抱著伏在他胸前的唐曉玲,立即蹲下身,並伸出一隻手來握住定晴目視著他的小女孩……細細打量,她還果真有幾分神似妹妹林語小時候的模樣。
“你叫什麽名字?”
“欣兒。”小女孩微微有些心慌,但還是馬上羞怯和掩飾不住心中欣喜地回答道。
“哦,叫欣兒呀!很好聽的名字。”林濤點點頭,對她充滿憐惜地微微一笑。
叫欣兒的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激動,便不好意思地慌忙收回了定晴目視著林濤的目光,羞怯地低下了頭。
原來還是個靦腆的小家夥!林濤抿嘴淺淺一笑,心裡對叫欣兒的小女孩,瞬間已不知不覺心生憐愛了。
“欣兒,能告訴哥哥全名嗎?”
聽到林濤和另外一個小孩親切的交談聲,一真把頭伏在林濤胸前,靜靜享受安慰和保護的小女孩唐曉玲,這時也一下好奇地抬起頭來,睜大眼睛,偏頭望向叫欣兒的小女孩。
她正好羞澀和激動不已地又抬起頭來,不經意也和唐曉玲充滿好奇的目光碰了一下――
她愣了愣,蒼白無血的嘴唇輕輕啟開地答道:“嗯,我的全名叫趙欣兒,是……爸爸取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是爸爸取的。”
林濤懷裡的唐曉玲忍不住脫口而出,似在搶著搭話,見了和她一般大的趙欣兒小女孩,她倒是很熱情,一點兒都不生份,就像她們早就認識了一樣。
“我叫林濤,我的名字和你們一樣,也是爸爸給取的……欣兒,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林濤哥哥。”
林濤投其倆個小家夥所好,也點頭語氣溫和地說道。
“林濤哥哥――”
小女孩趙欣兒怯生生、受寵若驚地叫了林濤一聲。
小女孩唐小玲這時突然變得很興奮,她睜著一雙雖然冰涼但卻很天真無邪的眸子驚訝地問林濤道:
“林濤哥哥,真的嗎?你也是你爸爸給取的名字?”
林濤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太棒了,我們三個人都是爸爸給取的名字。”
小女孩唐曉玲忍不住拍手歡呼道,
和之前那個驚聲哭叫的她判若兩人。 接著――
小女孩唐曉玲的小腦袋瓜兒轉得挺快的對站在面前叫趙欣兒的小女孩問道:“欣兒,你今年是幾歲?”
小女孩趙欣兒望了一眼林濤,然後才猶豫不決地轉眼對問她的唐曉鈴――聲音很輕地回答道:“我……我今年七歲了。”
“啊――”小女孩唐曉玲驚呼了聲,接著不由有點悻悻然地嘟囔道,“我還以為你和我一般大呢!我今年才六歲,那我應該叫你欣兒姐姐――欣兒姐姐,認識你很高興,我叫曉玲,全名叫唐曉玲,以後你和林濤哥哥就叫我曉玲吧。”
“嗯,好的。”小女孩趙欣兒連忙對她點點頭,心想:真羨慕,她好幸福,可以一直讓林濤哥哥抱著,有他保護,什麽都可以不怕!
小女孩唐曉玲也友好地衝新來的趙欣兒點點頭,童言無忌似有感而發和歎氣地又說:
“唉!看著一般大,怎麽就多了個姐姐,而不是個妹妹……希望下個遇到的比我小,這樣我也有人叫我曉玲姐姐了。”
林濤笑而不語,好像在說,唐曉玲這個小家夥,能說出這話來還真不簡單,可人小鬼大,心思縝密,還挺活泛的。
她的童言無忌也就是這麽脫口一說而已,但卻把長她一歲的趙欣兒嚇了一跳,以為她是在和對方爭林濤哥哥的寵,急忙忍辱負重似的討好唐曉玲說:
“你如果不願意,就直接叫我欣兒好了,我不介意的。”
唐曉玲搖搖頭。“欣兒……姐姐,這怎麽可以啊!”
趙欣兒連連點頭:“沒關系,可以的,完全可以的,你想這麽叫隨你高興。”
“不,這多沒禮貌,你畢竟大我一歲,我就該叫你欣兒姐姐不是……林濤哥哥,你給評評,曉玲說得對嗎?”唐曉玲就轉目望向林濤。
林濤對她刮目相看地笑了笑,這個小家夥,他能說不對嗎?
“嗯,不錯,曉玲不但懂禮貌,還很懂事哦!曉玲當然說得對極了!”林濤對她讚賞有加和心生憐惜地誇讚道。
“欣兒姐姐,林濤哥哥都這麽說了,那我以後還是叫你欣兒姐姐,就這麽說定了。不過――”唐曉玲說到這兒,突然擔憂地欲言又止。
趙欣兒始終沒能完全踏實下來,聽她這麽懸而未決和神秘兮兮地一說, 頓又緊張起來,便趕忙問道:
“曉玲妹妹,有話直說,不過什麽?你說了我一準記住。”
唐曉玲想了想。“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你可得記住了。”
“嗯,我發誓一定記住,你說吧。”趙欣兒還用力點點頭向她保證道。
“不過就是你做了姐姐,可不許欺負我哦!”唐曉玲鄭重其事,很認真地說。
林濤聽了差點兒笑噴出聲來,但他還是忍住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最好別節外生枝,攪擾了兩個可愛的小家夥。
趙欣兒接口急急地鄭重承諾道:“放心,曉玲妹妹,不會的,我保證說到做到。”
“還有――”人小鬼大可精著的唐曉玲,又懸而未決和神秘兮兮地故意住了口。
唐曉玲這個小祖宗真煩,太自以為是,大霸道了,就想著怎麽動小心眼兒讓林濤哥哥隻保護她一個,和喜歡她一個啊!這可沒門,可她偏又沒底氣和唐曉玲明爭明搶,怎麽說人家也先她一步認識林濤哥哥,而且林濤哥哥好像也很喜歡她……唉!
“還有什麽?你全都一快兒說出來吧。”趙欣兒不得已隻好忍氣吞聲地討好她說。
“那欣兒姐姐會全都依我嗎?”唐曉玲一臉嚴肅冰冷,極為認真地問。
“我會全都依曉玲妹妹的,我保證。”趙欣兒委屈求全,唯唯諾諾答應道。
“說話算數?”
“嗯,說話算數。”趙欣兒點點頭。
“那我們拉勾吧,讓林濤哥哥幫我們倆見證。”唐曉玲興奮和激動地提議道,臉上的神色依然慘白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