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什麽?”泰蕾莎沒好氣地抱怨道:“來的人說要采購一批上好的葡萄酒銷往煌玉帝國，並指名說是你介紹來的。”

“呵，還是老師考慮得周到。”劉璃馬上反應過來這是誰的安排，仔細想想他倒也不意外，蘭朵莉雅的別墅就在魔法學院之中，自己在其中活動的痕跡自然不難被發現，再加上前一陣子還參加了一次聚會，威爾斯知道自己已經返回的消息完全在情理之中。

威爾斯在計劃中本就是與劉璃一同封印海淵空間裂口的人選，劉璃只是想知道，酒鬼老師究竟是打算與自己一同出發，還是單獨上路——畢竟他現在並不清楚威爾斯對他的那枚“酒杯符文”掌握到什麽程度了。

“喂，蘿莉控你發什麽呆呢?”泰蕾莎看到劉璃發呆許久，沒有對自己的話語做出任何回應，毒舌屬性再次發作。腹黑女仆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習慣讓她再次收獲了一記手刀，“嗚……蘿莉控！暴力狂！變態！”

“啊……抱歉，敲順手了。”劉璃這次倒是實話實說。雖然許久未見，但不管是泰蕾莎，還是溫蒂和迪倫，劉璃一點都沒覺得與這三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生分，反而感覺相處起來更加自然。同時他也發現有這種感覺的絕不僅僅是他一人，這要是放在以前，泰蕾莎絕對不會在他面前這樣賣萌。

“你老實交代，那個什麽‘金銀花’商會究竟是誠心要采購，還是說壓根就是衝你來的，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巧，你前腳剛到，他們……不對啊。”泰蕾莎說著說著，猛然一頓，她忽然想起商會跟她約見是早在三天之前定下的時間，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劉璃要來這裡呢。

“唉……不愧是老師，雖然平時都一直醉醺醺的，但洞察力真是細致入微，而且真的很了解我啊。”劉璃苦笑一聲，自己的打算被威爾斯完全看破讓他稍微有些失落。

“嘛，也可以這麽說吧，的確是衝著我來的，不過並沒有惡意。”劉璃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開口解釋道:“其實與我之前說要拜托你的事有關，我本來想找一支打算前往煌玉帝國的商隊同行，有點事情需要去那邊一趟。只是沒想到，一切都在老師的計劃之中。”

“簡單的說，你被你的老師算計了，不過也是善意的是吧……算了，反正你們法師都是神神秘秘的，今後別把我家小姐和少爺也教成那樣就好了。”泰蕾莎明智地終結了這個話題，她是見過蘭朵莉雅的，可不想因為知道太多被那位遠近聞名的魔女找麻煩，“你要見一見這次過來商談的商隊代表嗎?”

“那就……見一見吧，我也想知道這次來的是不是熟人。”見泰蕾莎誤會，劉璃也沒有多做解釋。正如腹黑女仆所言，知道的太多，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空間裂口的事情，遠不是她能夠參與的。

……

“布魯曼！?怎麽是你！?”不怪劉璃驚訝，面前這個看起來除了魁梧健碩，其他方面平平無奇的大個子，他的真實狀態，或許泰蕾莎看不出來，但劉璃卻是一清二楚——布魯曼根本不是完整的生命，他是一位英靈。

“劉璃?沒想到你今天會來特羅斯家拜訪，你的老師還想給你個驚喜呢。”布魯曼笑得很爽朗，這個原本嚴肅的大個子死了一次之後仿佛放開了心中的某種束縛，曾經壓在他肩膀上那些沉重的擔子雖未放下，卻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遇事謹小慎微的感覺。劉璃猜測這與伊恩的死和威廉的歸來不無關系。

“老師的確給了我一個驚喜，不過你現在這狀態也不差，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了啊。”劉璃在“全知”狀態下，完全看不出此時的布魯曼和正常人有什麽區別，直到轉換成“全能”狀態，才發現一點異於常人的地方。

“這還得感謝你的魔女老師，她前些天才幫我重新塑造了新的身體，不得不說，那種叫做‘遠古符文’的東西還真是神奇。”布魯曼心中對蘭朵莉雅充滿了感激，英靈的生命形態對於正常人類的感官來說實在太過乏味，沒有味覺、沒有嗅覺，眼中看到和耳中聽到的世界光怪陸離，連觸覺也變得古怪異常。

剛剛變成英靈那段日子，這個大個子著實鬧出了不少笑話，甚至一度躲在暗語之骨中不敢出來，生怕給伊芙添更多的麻煩。直到習慣新的生命形態之後才稍好一些，卻也讓他更懷念曾經屬於人類的身體。

“蘭朵老師也回來了?”這倒是真讓劉璃感到驚訝了，他本以為蘭朵莉雅已經隨克羅希司去處理南部森林中那個空間裂口了，卻沒想到此時魔女就在艾倫諾城。劉璃不知道蘭朵莉雅為什麽沒有返回別墅，就好像故意在躲著自己一樣，卻也沒打算深究。跟隨蘭朵莉雅學習這麽多年，不論這位魔女做出什麽決定，都已經不會讓劉璃感到意外了。

“啊，不好，說漏嘴了，那位魔女還說要對你保密的。”布魯曼自知失言，卻也沒有在意。得益於與伊芙的關系，蘭朵莉雅對“姐姐的護衛”不會下手太狠，或許這是作為伊芙的親信最大的福利了。

“算了，不說這些無關的事了，商隊什麽時候出發?”與布魯曼東拉西扯，就是不談正事的劉璃已經感受到泰蕾莎那充滿怨念的目光，趕緊把話題拽了回來，他可不想腹黑女仆在布魯曼這個熟人面前有什麽“驚人”的發言。

“這當然要看你了，還有泰蕾莎小姐什麽時候能提供一些上好的美酒，我到現在還記得菲利安白蘭地的滋味，那可真是……。”提起美酒，布魯曼雙眼放光。雖然他不像威爾斯那樣嗜酒如命，卻也是個貪杯之人，重新獲得人類的味覺之後，若是能喝上一杯菲利安城的特產白蘭地，實在是再美妙不過的享受了。

“酒的問題不用擔心，前些天剛從菲利安城運過來一批，本來打算在艾倫諾城開拓市場的，你要是急用先拿去倒也沒什麽。”泰蕾莎適時接過了話頭，“不過白蘭地那樣的烈酒倒是不多，畢竟這裡的酒客施法者居多，他們最多也只能適應低度的葡萄酒。”

“那就……明天吧。”劉璃本著趕早不趕晚的想法做出了決定，至於布魯曼和泰蕾莎關於酒的交流，對他來說半點吸引力都欠奉。他的酒量，基本上熟識的人沒有不知道的，甚至在聽到二人的對話之前，他都不知道白蘭地也是葡萄酒的一種。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得跟伊芙通報一聲，讓她做好準備。”聽到劉璃的答覆，布魯曼即刻起身，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雷厲風行的作風很有這位護衛隊長的本色。但劉璃寧願相信他是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開口討酒喝才匆忙離開的，畢竟那明顯在吞咽口水的動作是騙不過劉璃“全能”狀態下的感知的。

“那我也……”送別了布魯曼之後，劉璃也打算起身告辭，之所以沒有與布魯曼一同離開，只是因為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泰蕾莎交代一下。

“你就留下來吃晚飯吧，我家小姐已經被你這個陰險的蘿莉控俘虜了，若是你現在離開，她可能要鬧一晚上，沒準還要責怪是我把你趕走的。”

“唔，好吧，正好我也不想再去酒館解決晚餐的問題了。”劉璃欣然接受了晚餐的邀請，“對了，還有件事，還是提前跟你說一下吧。那個……姑且先問一下，溫蒂和迪倫平時……會喝酒嗎?”

“蘿莉控終於要對我家小姐出手了嗎?居然還打算在灌醉了之後……”泰蕾莎一臉戒備地看著劉璃，仿佛接下來給出的答覆沒有讓她滿意就要撲上來咬人一樣——於是腹黑女仆收到了今天的第三記手刀。

“你腦子裡就不會想點健康的東西！”劉璃對這個毒舌女仆完全無可奈何，說話的語氣帶著無奈，“如果那兩個小家夥兒平時會喝酒的話，將這個泡在酒裡，每個星期讓他們喝上一杯，估計可以喝上兩、三年，對他們有好處。”

劉璃拿出的，赫然是一枚太古白龍之王的魂晶，這東西在劉璃看來已經不算稀奇，但對兩個主修白色元素的小家夥兒來說依然屬於稀世珍寶。

泰蕾莎只是腹黑加毒舌，對劉璃還是極為信任的，她甚至都沒有問這顆瑩白色的石頭究竟是什麽東西，也沒有打聽這東西有什麽效果，就直接鄭重地將之收好，顯然將劉璃的囑托放在了心上。

“好吧，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不長記性的泰蕾莎看樣子已經做好了收獲第四記手刀的準備，“我家小姐酒量一般，如果你想把她灌醉了之後做點什麽奇怪的事情並不困難，不過我建議你等她再長大一點……”

……

“蘭朵，你的學生還真是個急性子，他居然決定明天就出發。”伊芙笑了笑，對一旁的魔女說道:“而且有個壞消息告訴你，布魯曼好像失言暴露了你的存在。”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需要隱瞞的事。”蘭朵莉雅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倒是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關於那個叫席拉的姑娘。”

“我……還沒想好。”伊芙有些慌亂，“不過先相處一陣子吧，畢竟要不是有她，我可能就要失去威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