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的狀態還算不錯,雖然在綁架事件中受到驚嚇,但這隻本性活潑開朗的蘿莉在劉璃受傷的一個多月裡也調整得差不多了。當劉璃敲開貴族區那棟熟悉的小別墅的房門時,看著飛撲過來,口中依舊喊著“小哥哥”的熟悉身影,心中的擔憂才真正地消散開來。
之後的交談中,劉璃確實看到了這隻小蘿莉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並不算太壞。以前的溫蒂隨心所欲,說話做事很少去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恰當。就像來艾倫諾城的路上,她跟劉璃簡單幾句對話就讓身邊的泰蕾莎頭疼不已。而現在的小蘿莉給人的感覺明顯成熟了不少,再加上生在貴族家庭,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留下的底蘊,讓溫蒂與之前比起來,少了一分天真,多了一分沉穩。
告別了溫蒂和泰蕾莎之後,劉璃帶著松鼠來到城衛軍訓練場,此時綁架事件的風波終於過去,庫恩也不需要繼續呆在辦公室內和那些批文戰鬥了。從訓練場中武者大叔意氣風發的樣子和手下的城衛軍被他折騰的慘狀上就能看出,那些批文讓他頭大到什麽程度,這不是正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發泄心中的抑鬱呢。
見到琳的時候,這隻蘿莉正如往常一樣做著訓練,兩把雙刃重斧上下翻飛的樣子,配合她嬌小的身形,產生一種奇異的和諧感。劉璃見獵心喜,也不多說話,直接喚出“歸亡”,躍入場中。
對於劉璃和松鼠的到來,琳自然早有察覺,但這並沒有讓她停下手上的動作。之前的戰鬥中,劉璃魔法與武技結合的戰鬥方式讓她耳目一新,若不是時機不對都想和劉璃直接演練一場。在那次戰鬥之後聽聞劉璃受傷很是擔心了一陣子,不過蘭朵莉雅並沒有告訴她劉璃具體傷勢如何,所以也沒有太過擔心。現在看到劉璃恢復如初,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本想著該以什麽樣的方式開口邀戰,卻沒想到劉璃自己跳了進來,這下正合她意。
看到劉璃手中“歸亡”的形態,琳吃了一驚。雖然使用巨鐮戰鬥的人不多,但專修武技的她還是做過一些了解。巨鐮這種常用於軍陣鋒矢的武器並不適合單打獨鬥,但又想到劉璃那完全不遜於自己的力量琳倒也不敢輕視,活動了一下手腕握緊重斧衝向劉璃。琳從來不是一名防守型的戰士,即使看到劉璃使用巨鐮這種奇特的武器,也沒有產生防守的打算。
劉璃清楚琳嬌小的身子裡蘊含了多麽強大的力量,面對這隻雙持重斧突襲而來的蘿莉自然不敢怠慢。不過劉璃對自己同樣自信,且不說這次恢復之後力量再次增長,就說手中的“歸亡”,在元素結晶的加持下,重量上也超過重斧不止一籌。
雙手緊握鐮柄橫向疾揮,寬大而鋒銳的鐮刃在夕陽的余暉下帶出一道明亮的月牙,正與那豎劈下來的雙斧交擊在一起,迸發出明亮的火花。兩人一觸即分,伴隨著刺耳的金鐵交鳴,看向對方的眼神同時多了一抹凝重。
劉璃在力量上勝過琳幾分,武器的重量也有不小的優勢,但畢竟這隻蘿莉是攜著衝鋒的氣勢突襲而來,在武技的運用上又遠比劉璃熟練,讓這次試探在種種因素影響下不分勝負。
“喲呵,已經練上啦,兩個小家夥兒還真夠急的。”庫恩也來到了訓練場旁邊,向小松鼠打了個招呼,把注意力集中在場地中對峙的兩個學生身上。
“喲,劉璃的新武器……很別致嘛。”庫恩早在指導劉璃武技修習時就已經領教過他遠超常人的力量了,卻也沒想到原本使用長槍的劉璃居然改用巨鐮這種長柄重武,驚訝的同時也更期待劉璃接下來的表現。
琳的巨人血脈賦予了她強大的力量,從學習武技之初就決定了自己雙持雙刃重斧的戰鬥方式,如今即將突破中階的她在雙斧武技上浸淫這麽多年,熟練程度遠不是劉璃這個使用巨鐮不過三天的新嫩能媲美的。一時之間劉璃被壓製得左支右拙、狼狽不堪,不得已只能開啟“全知”天賦才能勉強抵擋。
劉璃也知道自己的缺陷,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找琳對練,沒有什麽方法能比實戰更快地找到自身的不足了。劉璃揮舞巨鐮的速度並不快,但是每一擊都力求精準,戰鐮的中心距離雙手太遠,導致攻擊的穩定很難把握。劉璃硬是通過自己的力量穩住了手中的“歸亡”,不論琳的雙斧從何種角度攻擊過來,都有一道亮眼的月牙攔截在攻擊的路徑上。當然,這也與琳刻意放慢了攻擊的速度有關。這隻蘿莉通過之前的試探早就發現了劉璃對新的武器並不熟悉,不然最初的那次試探絕不可能是那種勢均力敵的結果。琳雖然不知道劉璃的力量為什麽會在短短一個多月內增加了那麽多,卻也沒有想過去打探對方的秘密,只是由衷地替自己的朋友感到高興。
隨著時間的推移,琳手中的雙斧揮舞得越來越快。琳能察覺到劉璃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熟悉著“歸亡”的新形態,為了保持對劉璃的壓製狀態,讓劉璃在這次對練中有更多的收獲,這隻蘿莉也算是拚勁全力了。
“右腳,後撤一步!”
劉璃正在勉力抵擋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襲來的戰斧,驟然聽到庫恩的聲音心下一愣,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右腳順勢向後一撤。僅僅一步的距離,卻帶給劉璃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驟然加大一截的反應空間讓他手中本不靈活的長柄武器可以做出更多的變化。
“轉身,壓上!‘重’!”
沒過多久,新的指示又來了,劉璃沒有猶豫,手中“歸亡”的長柄格擋住襲來的戰斧之後,順勢以右腿為軸,猛地做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隨後左腳向前,以“重”的力道踏出一步,穩定重心的同時手中“歸亡”疾揮而過,同樣以“重”的力道掃出一道異常寬大的月牙。琳似乎沒想到會有這種變化,在劉璃的強大力量之下只能雙斧一格,被迫後退。這還是自試探之後劉璃第一次將琳逼退。
“老師!你偏心!”琳不滿地喊道。不過小蘿莉也是嘴上說說而已,她看得出劉璃在庫恩的提示下似乎找到了一種新的戰鬥方式。琳再次放慢了自己的進攻速度,讓劉璃有更多時間體會和思考。
在庫恩的指示下,場中再次戰成一團的兩人互有攻守,劉璃也逐漸掌握了一種新的戰鬥方式。之前就說過,劉璃與其他武者相比,優勢在於他那遠超常人的力量,但在速度上卻並不佔優。小范圍閃轉騰挪還好,劉璃在靈活上做得依舊不錯,但在長距離奔襲上只能稱得上是一般水平。
其實庫恩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步法不同於通用武技,它在武者之間雖然還算不上是不傳之秘,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傳授的。沒有人知道,庫恩真正擅長的武器並不是他經常帶在身邊雙手巨劍,而是與劉璃使用的“歸亡”差不多的長柄重武——鐮戟。與長柄重斧不同,鐮戟同樣有寬大的斧刃,卻同樣包含背部的小鐮和頂端鋒利的槍頭。而他在長時間使用鐮戟中領悟的步法,正適合現在的劉璃。可以說從得到庫恩步法傳承的這一刻開始,劉璃的身份已經從庫恩的學生變成他的關門弟子了。
劉璃的悟性自然不差,在庫恩一次次提示下,也逐漸地開始熟悉了步法的運用。什麽時候該壓上,什麽時候該後撤,哪一步需要運用武技的力道,哪一步只需要輕輕一點……隨著領悟的加深劉璃心中也慢慢有了自己的考量。
庫恩的提示開始逐漸減少,但場中劉璃的狀態卻是越來越好了,隨著劉璃閃轉騰挪的范圍逐漸加大,琳再也無法將他壓製,反而被他抓住機會反擊了幾次。巨鐮最具威勢的攻擊是“割”這種不常見的動作,在劉璃步法的加持下往往會從一個出其不意的角度閃出,留下一道讓琳手忙腳亂的月牙。
以腿為軸以臂為杆,輔以恰當壓製或者後退;同時以手的握柄處為軸,通過鐮柄的格擋借力,順勢以巨大的鐮刃切割,“歸亡”在劉璃手中仿佛產生了生命一般。
陽光西斜,劉璃極速揮舞的動作在他身周留下一道又一道耀眼的月牙,有些一閃而沒、有些會存在很久,讓劉璃好像是在刀刃間舞蹈的精靈一般。這些月牙經常出現在琳的必救之處,弄得小蘿莉經常手忙腳亂。
站在場邊的松鼠看得是如癡如醉,她剛剛接觸武技不久,走得恰是靈動的路子,在精靈之森中又得到巡林者們毫無保留的指導,在步伐上自然有所涉獵。再加上“天賦凝神”這種強悍的天賦,她對這種脫胎於戰陣的步法的領悟速度甚至還要超過場中的劉璃。
庫恩的臉上也浮現出獨屬於他的恐怖微笑,他很欣慰,因為他的專屬武技,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