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鳥身上的傷口其實大都是李輕水留下的種子造成的,這些傷勢對別人來說很難治療,因為光是清理殘余種子,都是一項很繁瑣的任務——但是李輕水不同。
這些種子本就是他的東西,用起來自然如臂使指,想讓他搞破壞的時候就搞破壞,想讓他變溫順甚至變成有益物的時候,自然也就變成了有益的東西。
所以,不消片刻,鸚鵡就完好無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就連摔傷的傷口,都愈合了。
“來,我們上路吧。”鸚鵡愈合之後,李輕水也沒廢話,直接就跳上了他的背,“先向那邊,再折返都那邊……”
李輕水指了兩個方向,一個是西南,一個是西北。
“先抓小靜?”至情鳥疑惑道:“為什麽?”
“因為她好抓,而且更重要。”李輕水懶得說謊,拍了下鸚鵡的背部,讓它從地面之上飛騰了起來。
“為什麽小靜會比劉暢和老劉更重要?”鸚鵡飛起身來之後,再次問道。
但是這次李輕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說說唄,反正咱倆現在是一個陣營的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牆頭草,跟誰在一起就聽誰的話。我跟他們沒太多感情的,你看,我是隻鳥,你跟一隻鳥有那麽多芥蒂幹什麽?”鸚鵡飛在天上,大大咧咧的說道。
“我不說是因為不想讓你傷心。”李輕水看了一眼下面的鳥類,“我不是變態。沒有以他人痛苦為樂的習慣。”
“不想讓我傷心?”鸚鵡疑惑道:“怎講?”
“因為他們騙了你,你自己以為跟他們是同伴,但是他們卻隻認為你是一隻鳥。這麽說吧,老劉騙了你。”李輕水嗅著空氣中那寒冷的氣味,一邊仔細分辨著什麽,一邊微笑,“你是不是認為剛才他們說的話很煽情。什麽為同伴分頭跑之類的很感人?但是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他們沒有分頭跑,或者說。隻分了兩路……而其中的這條方向……”
李輕水說著話,指了指正西南方。
“這條路,老劉。小靜,還有那個叫賀枝枝的女的,全在這裡。”
“全在這裡?”至情鳥訝異的喊道:“這不可能,分頭跑不是更容易跑掉的嗎?”
“那是你這麽想的……”李輕水站在鳥背上,說道:“你不感覺整件事情有些蹊蹺嗎?就比如,現在的老劉已經不是老劉了應該,他有屏蔽自己微量信息的能力。按道理說,我失去了你這雙‘眼睛’是校準不了他們的位置的,那他們為什麽分頭跑。就算是雞蛋放兩個籃子裡的道理,也不應該把最沒有行動能力的小靜自己放到一個路線上啊……”
“你的意思是說……”至情鳥的臉色變了幾變。
“是的。他們在騙你。”李輕水迎著寒風,聲音被風吹的有些“嗡嗡”叫,“他們想通過騙你,來騙過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微量信息。但是有時候推算這種事兒也是做不得準的,因為當你對一個人的性格了解到一定程度了。就不需要做精密推算了,你只需要……”
“猜!”
城市之外就是叢林,叢林的另一邊,老大一手夾著賀枝枝,一手夾著小靜,飛奔在密林之中——這些樹的生命力都很旺盛。按照道理說,零下幾十度的天氣,放到過去,什麽樹也得被凍死。
但是現在不同,這些四年來不斷生長的參天大樹,一個個都擁有著超越極致的旺盛生命力,葉子就算凍成了冰晶,都沒有脫落,樹乾更是火力旺盛,絲毫沒有一點死亡的幾項——反而因為葉脈裡都結成了冰晶,而更顯得潔白而美麗。
“一號,不是說好分頭跑的嗎,你怎麽又折回來了,還有劉暢呢?”賀枝枝在一號高大身體的右腋下,疑惑的喊道:“到底怎麽回事?”
“別問了,你們兩個根本沒有什麽行走能力,能跑多遠?”老大皺著眉頭,聲音悶悶的說道:“至於劉暢你們倒可以放心,那家夥雖然絕對速度比李輕水慢很多,但是在叢林和複雜地形中的行進能力,絕對不差那家夥多少。他就是叢林生物的綜合體,越複雜的環境,就越能發揮出身體的優勢。”
就好像老鼠和人類——就算人類比老鼠的絕對奔跑速度要快,但是放在複雜的地形中,也完全不是老鼠的對手。劉暢有多種生物集合的能力,還有動態視力和計算能力加成,在複雜的丘陵叢林中能奔跑得甚至比平地中更快。
“那你折回來了,劉暢哥哥怎麽辦?”身體顛簸之中,小靜仍舊隻關心這一個問題。
“嘿嘿,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只要李輕水不是傻子,他就一定不會先去追劉暢的。他那邊速度快,而且人少,我們這邊速度很慢,而且有三個人,尤其還有你的存在。”一號說道:“我總感覺那家夥對你的興趣, 比對劉暢的興趣更大。所以說……”
“你一直不是想替劉暢哥哥犧牲嗎?”老大一邊奔跑,一邊看了眼小靜,“現在機會來了,如果讓你去替劉暢哥哥死,你會後悔嗎?”
“不會。”小靜斬釘截鐵。
“那就行。”老大點點頭,加快了腳底下的移動速度,“我們現在就是餌,不管生死與否,都得拖住老李那家夥更多的時間。他現在出現在你感應范圍了嗎?”
“沒有。”小靜搖了搖頭。
“那說明還有很遠,你有感應,我有蒙蔽,我們不一定會被抓到!他既然那麽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那我就陪他玩玩……他們肯定以為我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站在鸚鵡背上,李輕水臉上逐漸湧起了些許的藤條狀的青筋,青筋浮現最密集的地方,就是他眼睛的周圍,一根根的越來越明顯,而與此同時的,李輕水的眼睛也越來越清明。
“可是在我看來,這個遊戲的名字,改成老鷹捉小雞,更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