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堂這時也慌了手腳,他著急的喊道:“狗子,快掐人中,快......。”他一激動頭就發昏,不由自主的歪倒在一邊,氣息微弱的抬手想說點什麽,‘啪嗒’手重重的落在炕上,他也昏過去了、
劉剩和他老婆一看兩個老人都昏死過去,兩人一時慌了神,還是他老婆明智些,她喊道:“孩子他爹,咱倆一人一個掐他(她)倆的人中,快點,要是時間長了會出大事的。
夫妻倆一人抓住一個,掐住人中急切的叫喊:“三婆婆你快醒醒”“爹你醒醒啊”,炕上一時亂了套。倆個孩子圍在炕前,不知他爹媽在對兩個老人幹什麽,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三婆婆被掐的緩過神來,聽到孩子的大哭聲,她嘴裡“哎嗂嗂......,嗚嗚......我的進寶哥呀,你、你可不能死啊,我、我,都是我不好,上次你來我沒認你,你這一走被壞蛋給抓了,我苦等你這麽多年,你要是有個好歹,你可叫我怎麽活呀。嗚嗚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我的進寶哥......。”
三婆婆如泣如訴的哭喊,再加上孩子的哭叫,劉玉堂也緩過氣來,他側臉看三嬸跪趴在炕上,哭得死去活來,他皺眉搖頭,怎麽也想不明白,三嬸怎麽會為一個不相識的老大夫被抓,哭得如此傷心。
三婆婆哭了一陣,她忍住悲聲對劉剩說道:“狗子啊,三婆婆求你趕快回鎮子找到鐵牛,告訴他就是豁出去,也要把王大夫給救出來,你一刻都不要耽誤的快回去吧,三婆婆在這求你了。”
三婆婆說著給劉剩跪下來,嚇的劉剩趕緊跟著跪下去扶,三婆婆手一擺:“我老婆子從來沒求過你狗子什麽事兒,這次你說麽都要幫三婆婆這一回,不然我也沒法活了。”
“好好好,三婆婆你起來吧,我現在就走。”劉勝說著轉身對醒過來的劉玉堂說道:“爹,你的身體還行嗎?你看......。”
別看劉玉堂家境貧寒,可他一輩子遵守有恩必報這個道理,他揮揮手說道;“聽你三婆婆的還不快走?要是王大夫為了給我看病送了性命,那我、我還不如早早死了,嗨,都是我造的孽呀,走啊,你、你.......。”
好好好,我這就走、這就走。”劉剩跳下炕,踢踏上鞋,邊往外跑邊提鞋。
劉剩一口氣跑回鎮子,他先來到‘順來’飯館,吳掌櫃一看劉勝進來,他抓住劉剩的手,把他拉到一個小房間門前,吳掌櫃輕敲了幾下門,鐵牛拉開門看是劉剩來了,他往後一退,劉剩快步走進房間。
吳掌櫃對鐵牛和孔道全點頭一笑,懂規矩的把門拉上,轉身忙他的去了。
劉剩急切的說道:“鐵牛兄弟,王大夫被抓,可把三婆婆、就是你姥姥急壞了,她一聽說王大夫被打的渾身是傷,就剩一口氣了,三婆婆一下子昏死過去,俺爹一急也昏過去了,你說怎樣才能把王大夫救出來,你快想個法子呀?”
鐵牛抓住劉剩問道;“你說俺姥姥為王大夫這事,都哭得昏死過去了?這、這是怎麽回事?不應該呀。”
“先別管這些了,眼下救出王大夫是最要緊的,不然的話,我沒法向兩個老人交代呀。”劉剩拍著桌子喊叫道。
牛手一擺:“你先穩住神,不要這麽大喊大叫,外人聽到這事就鬧大了,咱先坐下來安靜一會兒,我好好想想子裡的三個人誰也不再說話,都在動腦子想辦法。想來想去,
誰也拿不出個好主意。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孔道全站起來,他小聲說道;“鐵、鐵牛,我就這麽稱呼你吧,我看眼前咱們最好不要有動作,先前劉剩把你的話都傳給了老王,只要老王按照你說的應付張彪這些人,這其中不出其他岔子的話,老王應該不會有大事,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鐵牛覺得孔道全說的有道理,要是沒有目的的盲目行動,怕是會把營救王進寶的後續計劃打亂,他對劉剩說道:“劉剩哥你先回去,說不準張彪要找你對質,你可要想好了該怎麽說,一定要和王大夫跟張彪說的話對上口,一個地方露出破綻,張彪絕不會饒了你,千萬要記住了,我等你的消息,快走吧。”
剩一溜小跑的回到保安隊,剛一進大門就被門口哨兵抓了起來,把他押到了審訊室。
張彪背著手走進審訊室,後面跟著馬昌明,兩人一進屋,馬昌明上前一步,擠眉眨眼的故意大喝道:“劉狗子,你說老實話,我問你,給你爹看病開藥方,是抓進來的這個老頭嗎?藥方在哪?拿出來給張團長看看,嗨嗨,你小子敢有半點隱瞞,老子就替張團長槍斃了你。”
劉剩趕緊哭咧咧的說道;“張團長、馬副官,給我爹看病開藥方的那人,就是抓進來的王大夫,他給我爹看完病來到鎮子,找到我又給開了一張藥方,我一時著急,拿著藥方就去抓藥,找了幾個藥店,到最後還差兩味藥才能湊齊,我看一時抓不齊,就把抓到的藥送回家,熬好叫俺爹喝了。”
劉剩突然臉上又露出笑:“嗨嗨,團長,你們還別說,這藥還真管用,俺爹喝下去時間不長,就覺得眼睛明亮也不頭昏了,我還準備好好的請請王大夫,可誰知他被抓進咱保安團了,還說他是共黨,笑話,共黨裡能有這麽好的老大夫?打死我都不信。張團長、馬副官,我劉剩生來膽小怕事,我說的句句屬實,要是我有半句假話,我、我出門叫驢踢死,吃飯叫菜嗆死,上炕......。”
“他*的,你個劉狗子都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了一頓,我算聽明白了,抓來的王老頭給你爹看病開的藥方,你現在又拿不出來,你他*的是在糊弄傻子啊?劉狗子,你不是說拿著老大夫開的藥方抓的藥嗎?那好,你把這幾家藥店說出來,我叫馬副官挨家去查,要是查不出藥單子,嗨嗨,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馬昌明領人按照劉剩說出的幾家藥店,挨家查了一遍,最後在一家藥店找到藥方,拿回來交給了張彪。
張彪鼻子一‘嗤’:“看來這劉狗子沒說瞎話,把他放了,可這老頭子我怎麽看怎麽像共黨,一個老百姓不可能骨頭這麽硬,先把這老東西關在牢裡,等幾天我再好好查查,走,這破地方的味道怎麽這麽熏鼻子,他奶奶的。”
天慢慢的黑下來,劉剩怕引起張彪和馬副官的懷疑,一直沒敢離開保安隊,他想不出辦法給鐵牛報信,心裡著急,在夥房裡轉來轉去的坐立不安。
鐵牛和孔道全在飯館裡心焦的等待,左等右等不見劉剩的影子,又得不到一點王進寶在牢裡的消息,他們離組織和首長又那麽遠,全靠自己拿主意,越想越覺得憋悶。
兩人坐在房間裡,看著吳掌櫃給送來的飯菜,哪還有心思吃飯?
房間裡沒有點燈,漆黑的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坐在那裡,突然一個站起來,說了一聲:“走”。
兩條黑影出了飯店,貼著牆根朝鎮子西南躥去,路上不時地碰上保安團的巡邏隊,黑影左拐右轉躲避著突然出現的巡邏兵。
當兩條黑影來到一家院牆外,其中一個蹲下來,另一個踏著肩頭躍上牆頭,翻身彎腰把下面的人拉上來,雙雙跳入院內。
個黑影來到一間窗外,耳朵貼在窗戶上,聽到裡面有‘簌簌’的響動,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不時還傳出男女粗重的喘氣和‘吃吃’笑聲。
他聽不下去, 厭惡的輕叩了幾下窗戶,只聽裡面“媽呀”的女人尖叫,又戛然而止。
“誰呀,真他媽的晦氣,深更半夜的敲打什麽?”一個男人氣惱的問道。
“開門,是我,就是昨天夜裡找你的人,快開門。”外面的黑影答道。
等了一會兒,房門被拉開了一條小縫,探出小半個腦袋,手裡拿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外面。
突然從側面跳出一條黑影,猛的把門推開,順手繳了裡面那人的槍,把他掀翻在地,小聲的喝道:“小聲點,只要你配合,我們不會為難你的,站起來退到房間去。”
屋裡的人嚇得渾身如篩糠,嘴不利索的問道:“好、好漢,輕點輕點,我知道你們是誰了,我、我。”
躲在炕上被窩裡的那個女人,哆哆嗦嗦的摸索著找到衣服,嚇得套來套去,就是穿不到身上,突然擦火點上燈,她裸露著上半身一時怔愣在那裡,等她反應過來,趕緊鑽進被窩,蜷縮的像一團肉,瑟瑟發抖的直打顫。
進來的兩個人看不過眼,站起來走到外屋,那個進屋一直沒說話的人在外屋小聲喊道:“馬副官,你不要害怕,你出來吧,我問你點事就走,就不再打攪你睡覺了。”
馬昌明從裡屋出來,看進來的兩個人,是上次來的鐵牛和一個不認識的人,他雖然先前猜到了一些,可真正站到了面前,心裡不免還是慌亂得很。
他忙陪著笑臉問道:“不知長官半夜找馬某有什麽事情,我洗耳恭聽,只要我知道的,不敢有半點撒謊,你們是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