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感驚訝,紫苗的行為詭異確實特別值得懷疑,可凡事講究證據,沒有證據也就沒辦法證明真的是紫苗行為。書哈哈小說網·首·發但能想像出了這件事後,無論是不是紫苗做的,之後將沒什麽人再去他們領地。
“如果這件事真是紫苗做的,那確實太過了,難道他們不念同族之情又或者有什麽秘密必須嚴密守護。”八雲想起在‘女’媧神殿中遇到的兩位白苗大仙,他們說過每一族都有自己不能對外傳的秘密,那麽紫苗也很可能是為了這個目的才用了如此過‘激’的手段。
“是啊,我們苗家在上古遺族中本就一直受排擠,更須要緊緊的擰成一股繩,如今可以說是數千年來最好的一個機會,外人越來越了解我們苗人也有越來越多人接受和相信我們苗人,可偏偏這時會發生這樣的事,沒有了外人的侵擾我們苗家反而自己先‘亂’了起來。”仡徠‘波’切深感憂慮,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將對苗家是個重大的打擊。
仡徠‘波’切的話說得不是很清楚,如果只是因為紫苗不歡迎別人進他們的領地,那大不了都不去就不行了嗎。又怎麽會說會對苗家造成重大打擊。
八雲疑‘惑’問道:“仡徠‘波’切你能說得更明白一些嗎,為什麽紫苗不歡迎別人進他們的領地,就會對苗家造成損害,那大家不去招惹他們不就行了嗎?”
仡徠‘波’切凝重的表情:“話是這樣說沒錯,沒人再去紫苗領地之後,這些年紫苗族人反而自己跑出來向各族人討要蠱種,若別人願給他們也只是說聲謝謝,若不給的話就大打出手,搶也要搶走。起初只是青苗和‘花’苗受些損失,大家想想紫苗這麽多年不容易讓讓他們就算了,沒想到此後紫苗更是變本加厲,又把手伸到其他族寨身上。終於再也沒有人能忍受了,決定找紫苗的人談個清楚,可偏偏這時又發生了件事,原本以為會和我們站在一起的黑苗卻突然站到了他們那一邊,有了黑苗的協助,紫苗的實力大增,不是我們剩下四苗能輕易撼動的。”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八雲知道蠱種是什麽,說得簡單些就是蠱的種子,可蠱種和植物種子不同,蠱種是有生命力的,需要經過‘精’心培養才成。一個練蠱高手培育一隻蠱種從選幼苗開始都有很多講究,比如選水蛭做蠱種,要把一大堆先天粗壯的小水蛭放到一起,開始每天隻給少量的食物,隨著逐漸減少,到最後一點也不給,讓那些水蛭迫不得以自相殘殺,最後存活下來的少量水蛭就能作為蠱種。這也就是苗家人常說九蛭出一蠱的原因,實際上蠱種的培養之難,別說是九蛭,就算是九十蛭也未必能出得了一蠱。江雨馨以前就說過,如此由她來養蠱種,一千條水蛭恐怕到最後能存活成為蠱種的絕對不會超過十條。
想想江雨馨是什麽人,白苗大祭祀的徒弟,由她來養蠱一千條也出不來十條,又何況是別人,可以幾千條甚至上萬條也出不了十條。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這件事中更重要的是黑苗的倒戈,雖然沒和黑苗有過什麽接觸,可黑苗的惡名千百年一直在外,要說用蠱製毒,數苗之中當以黑苗為最。如今黑苗反過來幫紫苗,那情況真的就不容樂觀了。
“難怪紅姨讓我們過來。”八雲終於明白了一些,為什麽長孫紅蓮會在這時叫幾人過來。因為六處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自己都自身難保又如何幫助別人。可為什麽這麽巧,苗疆之爭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當中會不會和六處的危機有關,算準了六處這時‘抽’不出手援助,所以苗疆這邊才敢肆意妄動。
大力和八雲有同樣想法,所有的事都這麽巧,就像有人故意為之。
廳中沉默了會,久久沒有說話的張顯突然出聲問了句:“仡徠‘波’切我有一事想問你,你說當年青苗‘波’切遇襲,那他的名字可叫誇皆?”
“你認識誇皆‘波’切?”仡徠‘波’切好奇反問。
“這……”張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誇皆‘波’切隻受過一次野獸襲擊,我想當年無意中救下他的人應該是我吧。”
“是你!”仡徠‘波’切的眼神變得驚訝:“對啊,誇皆說過當年救他的年輕人也姓張,只是幾十年過去,當年的年輕人都變老人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魯魯啊再去把我地窖裡封的包燒谷酒拿出來。我要好好謝謝這位張兄弟。”
因為相信八雲幾人,仡徠‘波’切也就相信張顯,加上誇皆‘波’切當年對張顯的外貌有過描述,雖然過了多年依稀還能大至辨認得出是有幾分相似,只是歲月不饒人,當年的年輕人變成了白發老人。
一下張顯的身份就變成了兄弟,要知道在苗寨‘波’切的地位之高,就算是鎮長縣長見到也要客客氣氣的。仡徠‘波’切稱張顯為兄弟,一來說明她本身的年紀也不小,二來真的極為看重張顯,把他視為上賓。
聽說仡徠‘波’切要請客喝酒,江雨馨兩眼放光,在苗家酒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從每日三餐到喜喪、節慶等大事都少不了酒。因為苗人對酒的看重,數千年下來也就有了自己獨特的酒文化。如酒技、酒禮、酒舞、酒歌。而苗家酒文化悠久,從製曲、發酵、蒸餾、勾兌、窖藏都有一套完整的工藝。當中的包谷燒酒就是苗酒中的典范,是一種具有千年歷史的老酒,它在苗人心中的地位,早已到了刻骨銘心無法取代的程度。
“嘻嘻,我要沾張祖爺爺的光了。”江雨馨忍不住笑道,包谷燒酒是苗人的最愛,又何況是仡徠‘波’切自己釀的,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苗酒。
“你這小丫頭,如果你想喝我自然也會讓你喝的。”仡徠‘波’切越看越喜歡江雨馨,如果真能把這丫頭娶進紅苗那當真是太好。
“嘻嘻。”江雨馨又笑起:“這不同,你老請張祖爺爺喝的那是人情酒,我喝了也沒什麽,如果只是請我喝那就是禮聘了,我還小還不想出嫁。”
江雨馨豈會不知道仡徠‘波’切的用心,你老自己的‘私’釀這麽高級,肯拿出來一定別有用心,到時當成是提親禮聘,那自己喝多了‘亂’說話,答應下什麽豈不是要嫁到你紅苗來。
仡徠‘波’切心意被揭穿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歡:“你這丫頭怎這麽聰明,難怪你師父這麽喜歡你,‘弄’得我現在也喜歡上你了,看來再見到你師父一定得問問她的意思,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這年紀該嫁人了。”
左空坐在江雨馨身邊,聽到這話正喝著水忍不住全噴了出來,擔心害怕的神情望著江雨馨,嘴上什麽都沒說但比說還更能表明心意。
“你可不能嫁給別人啊。”左空心裡是這樣想的。
“仡徠‘波’切,雨馨叫我一聲祖爺爺,她的事我自然要管,你對她的厚愛我和她心領了,可這丫頭早有了心上人,這事就不勞你費心,等到她大婚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去喝酒,到時也嘗嘗我自己的‘私’釀,我們痛痛快快喝上三天三夜不醉無歸。”張顯站了出來替江雨馨解圍,心時同時在想開什麽玩笑,我的從孫‘女’怎能隨隨便便嫁人。也不看看你們家這烏魯魯,年紀比雨馨大上很多,外形五大三粗呆頭呆腦,根本就是一粗人。雖說左空也是個呆子,可左空呆得可愛,論相貌也比烏魯魯強,再說了雨馨對他也有意,這事自己這個當祖爺爺的一定得好好幫護著。
仡徠‘波’切看向左空又看了下江雨馨,失望的表情:“唉,慢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可憐魯魯這孩子太實襯,不敢主動和‘女’孩子接觸,這麽多年還是單身一個。”
眾人啞口無言,特別是江雨馨,什麽叫捷足先登,好像自己已經和左空那個啥了,再說烏魯魯還能算是孩子嗎,如果他結婚早,他的孩子相信都應該讀高中了。
江雨馨羞紅著臉偷偷看了左空一眼,卻發現他也在偷偷看著自己,兩人四目相觸一股複雜的情絲在心中漫開,立即又不好意思的各自轉向一邊。
“罷了罷了,我也知道我家魯魯要和雨馨走到一起很難,既然雨馨已有意中人,那這事以後我就不提了。魯魯啊酒來了沒有。”仡徠‘波’切大叫又把話題轉到了酒上邊。
八雲以前也得喝過“包谷燒酒”,那是大師伯雷萬均從苗疆帶回去的,還說過包谷燒酒不像一般酒那樣在很短時間內出品,度數很高但酒味不佳,喝起來辛辣過剩而香味欠缺。而包谷燒酒一瓶至少要釀三年以上,且需要深藏地下,其原料為‘玉’米、苦蕎、大麥、高粱等五谷,越雜越好,越雜越香,越雜味越濃長。
製法上不經過蒸餾,把酒‘藥’伴入蒸熱的雜糧,裝入密封的上瓶,用‘肥’‘肉’在瓶的周圍糊上一層,放進深過人高的地裡,埋藏三年以上。在外邊三年時間如果按現代造酒廠的效率,早就出產無數瓶酒了,為了賺錢誰會把長長的時間‘花’在釀造過程中。
但對苗人來說,酒藏不透而不香,只有保證醞釀的時間才能體現酒的醇度。三年之後再把深埋的酒挖出來,洗去外面的泥土,用麻杆吸食,先從一家老人開始,以一小碗的量,邊吃邊有人往裡面裝入涼開水,直到吸淡。如此就是包谷燒酒最好的飲用方法。
很快烏魯魯就抱了一大壇子酒進來,壇子上全是水漬,說明他取完酒‘花’了不少時間在清洗外邊的泥土,直到清洗乾淨才拿了過來。
“各位請吧。”等每人身前都倒好一碗酒,仡徠‘波’切示意道。
大力看了下拿起酒碗就想喝,八雲急忙將他叫住:“等等,這酒這樣喝太‘浪’費了,包谷燒酒的酒味你無法完全體會。”
“哦,喝這酒還有講究。”大力說道。
“當然有,這酒得這樣喝,來我們相互幫下。”八雲隨即把喝包谷燒酒的方法告訴給大力,幫他不斷往裡邊加涼水。
片刻之後大力長長的舒了口氣,大聲讚道:“好酒。”
“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誰釀的。”八雲回答同時一個小小的馬屁拍過去,聽得仡徠‘波’切非常的高興,苗人都喜歡喝酒釀酒,但凡有人誇他的酒好也就是誇他人好。
“來,換你幫我了。”八雲先做了個示范,鬼手幾人也學著這樣喝起,良久之後整個大廳全是讚歎的聲音。
“這酒太好喝了,還有這喝酒的方法,當年我們來苗疆怎麽就沒發現這麽好喝好玩的東西呢?”鬼手說道。
“你們以前也來過苗疆。”仡徠‘波’切笑望著。
“這……旅遊旅遊,只是來了幾天就走所以沒喝上。”鬼手自然不敢說實話,張顯到這救了青苗的‘波’切一命,可自己幾人來這卻是挖苗人的祖墳偷苗人的東西,所以這事是絕計不能說的。
八雲和大力都知道鬼手幾人當年來這是幹嘛的,他越不好意思說,兩人就笑得越厲害。鬼手沒辦法只能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對了仡徠‘波’切,我能問問你紅姨的事嗎,她現在在哪?”連續喝完兩碗酒,只是這點對八雲這樣的人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喝完之後反而更‘精’神。
“你說紅蓮啊,她是來過這一次,‘交’代了很多事情就走了,然後留下你們的相片,說你們近期會過來,別的沒有多說,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不過我想她應該還在苗疆,這次六處不能出手幫忙只派她過來,我想她一定會把這事處理完再走。”
“那她和你老說了些什麽,有沒有什麽事是要‘交’待給我們的?”
“倒是有些事要和你們說,她讓你們來了之後就立即潛入烏盤山後,由此去近兩百裡有個叫眩龍的地方,在那裡自然會有人和你們接頭,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立即!”八雲望著仡徠‘波’切。
“是立即,至於她有什麽用意我不清楚,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地圖和乾糧方便你們上路,喝完酒我也就不再留你們,你們就立即過去吧,等你們走後我也要開始準備了。這次六苗之爭很可能會將千年之前的歷史重演,到時六苗還能剩下幾苗……”仡徠‘波’切長長一歎:“只有天知道。”
雖然沒有見過仡徠‘波’切出手,也不知道她的修為實力有多深,想來肯定不弱否則也當不了紅苗祭祀。這樣的話從她這樣的人口中說出,說明這次的事相當凶險,甚至遠在八雲幾人之前的預期之上。
“那我們也不多耽擱了,這就動身上路,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仡徠‘波’切,我另外請了一批幫手,都是外國來的雇傭兵,人數在二十左右,為首的叫弗爾森,等他們來到這裡,麻煩仡徠‘波’切也給他們一張地圖,多給他們一些方便。”八雲說完站起身子,長孫紅蓮說了立即,那自己絕不能有半刻耽擱。
仡徠‘波’切點了點頭:“放心吧,既是友人我自會好好招待,他們的事絕不會有半點風聲‘露’出去,實在不行地方武裝部那邊我會讓人去打個招呼,這次的事國家不方便出手,那只能靠我們自己和各位朋友了。”
以仡徠‘波’切的地位自然知道不少國家機密,在地方上也有相當的話語權,知道八雲說的方便是什麽,外國雇傭兵進到華夏,如果沒人幫忙通氣,很可能兩三天內就從此消聲滅跡。讓他們滅跡的人也許是軍部,也許是國家其他機秘部隊,也有可能是苗人本身,總之在國際雇傭兵中流傳有這麽一句話,華夏是雇傭兵的墳墓,這話絕不是‘亂’傳的。
八雲聽見拱手向仡徠‘波’切謝道:“那我先謝過仡徠‘波’切了,以後有機會我再來‘波’切這討兩碗酒喝。”
仡徠‘波’切跟著站起身子:“這事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苗家有難得你們這麽多友人相助,這是我們苗人的榮幸。等這事了結,不管我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我紅苗隨時歡迎你來。”
仡徠‘波’切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似乎早已算到了什麽,這次苗疆之難當真凶險無比,最後能活著的人又會有那些。
雙方沒再多說,烏又拿來大袋乾糧和一張地圖, 憨厚的樣子認真的說道:“這地圖是我自己畫的,應該錯不了,還有這些乾糧也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如果做得不好你們也別嫌,先吃著頂頂肚子,等事情完了再回來找我,我重新給你們做。”
“……”
如果不好吃等回來再做也是一樣啊,難道這麽短時間你的手藝就能大漲?烏魯魯這人有些呆傻,也不太會說話,但委實老實得可愛。聽到他的話眾人都忍不住小聲笑出來。
“好的。”八雲伸手用力拍在烏魯魯的左臂上,聲音清脆可見,這是對苗人戰士的一種尊敬,力道小了反而是看不起對方。“到時我一定回來,不管好不好吃,我先吃個夠,你到時一定得管飽。”
烏魯魯的臉上難得的‘露’出笑容,笑得比得到糖的孩子還開心。
“管飽,我從小到大做飯不敢說好吃,但量肯定足,一定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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