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浩並沒有那麽優柔寡斷,李靜怡一提出這個意見,他便做出了決定,“好,我這就去歐洲……不過我不需要諾亞方舟趕路,我一個人的話,用筋鬥雲法趕路,速度要比用諾亞方舟更快。 ”
“我離開之後,靈氣供給也會斷掉。靜涵現在應該可以從其體內的靈氣團裡調取靈氣修煉了,所以這對她應該沒有影響,但是葉子不行……”
“所以靜怡,我離開前會留下一些靈氣,你在這些靈氣耗盡之前,駕馭諾亞方舟到圍牆之外的入口處去,那裡連同圍牆之外,是地球上靈氣最濃鬱的地方。我將地圖發到你的通訊儀上了,你們過去之後,等我帶著黑塔過來與你們匯合,然後一起進入圍牆之外。”
李靜怡立刻點了點頭,正色道:“好!”
說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趕緊補充道:“穆浩,要不你將范海辛帶上?他畢竟是歐洲教廷的人,對於歐洲也要比你熟悉得多了。”
“唔……”穆浩立刻摸著鼻子沉吟了起來,“行吧,那我就將他帶著,若是他不配合的話,我再把他的頭砍下來一次。”
交代完畢之後,穆浩離開諾亞方舟,直接駕起筋鬥雲,於雲海之間飛渡,向著歐洲板塊飛掠而去。
……
飛行途中,穆浩又思量了一番。
“黑塔擁有雷霆之軀,理論上就算出事情,也不可能死去……他失聯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通訊儀在戰鬥中損壞了,無法收放信息,另一個可能,就是他被人給囚禁了。”
但是就黑塔的雷霆之軀而言,他所遭受的“囚禁”,怕是比死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
歐洲同盟,梵蒂岡。
經歷了阿斯加德的侵略,梵蒂岡所在的那一片山麓已是殘破不堪。從天空之中俯瞰下去,只見一片殘垣斷壁之間,有著一片破敗的古歐洲建築。
山麓之間,成片的植被被掀翻,參天大樹倒了一地,許多需要很多人才能合抱的古樹,更是化作了一棵又一棵雷擊木。部分山壁已經在戰鬥之中崩塌了,亂石之間更是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屍體。聖徒戰袍的殘破碎片到處都是,一件件報廢的十字巨兵橫七豎八地插在地上。
梵蒂岡殘破的建築群裡,依稀可見許多戰鬥後殘留的痕跡,部分堅固的石壁,已是變得一片焦黑。
穆浩按下雲頭,來到了梵蒂岡的大教堂前。
教堂之中的巨大十字架早已坍塌,破敗的教堂之中,再無一縷聖光陪伴。
穆浩靜靜地立在廢墟之間,閉上眼睛,讓神識化作潮水一般席卷而出,以其為中心,將所有的一切都反饋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片刻之後,穆浩收回神識,身形一晃,出現在了教堂之外的某一片灌木叢中。
那片灌木叢早已成為了一片焦木,但是其中的戰鬥痕跡卻相當明顯,並且在不遠處的石縫之間還有著一灘乾涸的血跡。
穆浩來到血跡前,蹲下身去,輕輕地拂拭了一下血跡,同時放出神識細細地探查了其中的氣息,最終搖了搖頭,推測道:“這血液之中確實有雷元的氣息,但黑塔是不會流血的,所以這莫非是李亞當的血跡?”
他屏息凝神,然後以真實之眼環顧四周,將一切人為的戰鬥痕跡都看在了眼裡。
洞穿真實之後,他淺顯地腦補了一下當初的戰鬥,便不難發現,當初的戰況是那麽激烈。
“這裡的空氣之中,至今仍然殘留著兩種不同雷霆的痕跡……”穆浩的真實之眼能夠輕易就看到神識探查不到的東西。
但是不論穆浩再怎麽查看,都找不到更多關於黑塔的蹤跡了。
就在他感到失望的時候,其神識捕捉到了一張陳舊的卡片。他心念一動,隨手一招,便將那將卡片從泥土裡隔空抓取了過來。
這是一張酒吧的貴賓卡,黑金的鑲邊與特殊的材質,無疑不昭示著卡的級別以及持卡者身份的尊貴。
卡片略微有些破損,但卻沒有損壞,它那特殊的材質,使它僥幸從戰火之中保存了下來。
貴賓卡的卡背上,以燙金刻著一行小字,“至尊黑金卡……月光瀑布小鎮九十八號……月光酒吧……”
“月光瀑布小鎮?”穆浩反覆咀嚼了一下這個名稱,這是他面前所能夠得到的與黑塔相關的唯一一條線索。
他立刻打開通訊儀,然後搜索起了月光瀑布小鎮,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偌大一個歐洲板塊,居然連一處可被搜索到的“月光瀑布小鎮”都沒有。
“這個月光瀑布小鎮,莫非是那些比較特殊的地方?或者是一些隱藏在了歷史陰影之中的神秘地域?”穆浩有所猜測。
但他並沒有去多想,而是尋了一個地方,然後從須彌戒指之中掏出了一口棺材。他將棺材蓋掀掉,然後把范海辛的屍體就這麽倒了出來。
穆浩動手將范海辛的腦袋安回了脖子上去,接下來就靜靜地等待著范海辛的復活了。
但是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范海辛的屍體都沒有一絲動靜,穆浩不禁眉毛一掀,嘀咕道:“該不會是在被我裝入須彌戒指的時候,不小心給弄壞了吧?”
虛道人將須彌戒指交給穆浩的時候,叮囑過不可以裝載活物,不然有可能直接將其殺死。但是穆浩考慮到范海辛的屍體應該歸屬到死物裡,所以便直接將它與棺材一起裝到了須彌戒指之中。如今范海辛屍體複原之後遲遲沒有醒來,難保不會出問題。
就在這時,范海辛的體內猛地衝出了一股生機,緊接著他猛地睜眼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撐著地面就那麽半坐了起來。
“呼哧、呼哧、呼哧……”
范海辛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起來,他不斷地深呼吸著,心臟逐漸開始跳動了,體內的血液也開始加速循環,他的皮膚再度出現光澤,而不是像乾屍一樣死氣沉沉。
他保持著這種呼吸狀態很久很久,最後才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然後,他才開始環顧四周,最後嘀咕道:“這裡不是華夏聯盟的帝都……”
“這裡是梵蒂岡。”穆浩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把他下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從地上彈射起來,然後猛地一個回旋踢,向著穆浩的聲音傳來的方位盲踢了過去。
穆浩完全沒有閃避的意思,隨手一抬,便將范海辛的一記踢腿直接接住。
他歪著頭,唇角咧開一道似笑非笑地弧度,“剛活過來,就這麽急著去死?”
說罷,穆浩輕輕一丟,便將范海辛扔在了地上。
范海辛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他看著穆浩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縮,“是你!”
“不錯,是我。”穆浩平靜地看著范海辛,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有事,希望你可以配合。”
范海辛卻眯起了眼睛,警惕地看著穆浩,沉聲道:“你砍了我的頭,這筆帳還沒和你算,現在又叫我配合?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穆浩揉了揉鼻子,說道,“還有,我不是在和商量,我是在命令你。你要是反對的話,我就再把你的頭砍下來,我想就算你又不死之身,一直被砍頭也是很恥辱的吧?”
“呵呵呵……你竟然威脅我?”范海辛笑出了聲來,“你以為你擊敗了我一次,就可以擊敗我的第二次?”
穆浩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緩緩地抬起了手來,向著范海辛隔空一握。
“咻、咻、咻”
一道道氣流從空間之中鑽出,凝聚成一隻由雲氣所化的龍爪,對著范海辛猛地抓去。
范海辛微退半步,口中暴喝一聲,激起體內氣血,只聽“轟”地一聲,其周身立刻湧出了七萬神紋,這些神紋盡數交融,最終演化為了一尊手持聖劍的天使虛像。
“異端,你太自負了!”
天使虛像手持聖劍,對著穆浩的雲氣龍爪劈去。這一劍威力極大,劈出之際就連天空都隱隱分開,一片天國異象自天使的羽翼之中緩緩浮現。
“‘審判’!”
“哼!給我破吧!”穆浩冷哼一聲,動作絲毫不變,但其身後忽然衝出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一條棒子,帶著無上神威直接打爆了天國異象。緊接著,雲氣龍爪勢如破竹,像是握棒子一樣地將范海辛抓在了手中。
龍爪並未發力,就那麽輕松地握著,但是不論范海辛怎麽掙扎都無法掙脫。穆浩抬手一招,祭出黃金劍,直接對著范海辛封喉砍去。
天使虛像爆發出一聲大吼,揮動聖劍挑向黃金劍,但黃金劍上放出一縷鋒芒,輕易就蕩破了天使虛像。
“蓬……”天使虛像當場破碎,轉化為七萬神紋飄散到了范海辛周圍的空氣之中。穆浩並未乘勝追擊,再以手段去湮滅神紋,而是隻將黃金劍的劍鋒貼在范海辛的脖頸上。
“你看,我現在要斬你,根本易如反掌。”穆浩看著范海辛說道,這平靜的聲音好似在敘述著一加一等於二一樣的簡單道理。
“你……”范海辛再不複當初的那般鎮定,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穆浩,“你的實力,又增加了?!”
范海辛清晰地記得,帝都之戰時,穆浩祭出了神紋虛像才擊敗了他,但是現在,只是隨手一招就擊敗了他。而這個時候的他,還是祭出了本身的神紋虛像的,要知道帝都之戰的時候他雖然變成了狼人,但卻沒有用上神紋虛像。
“難道你以為,沒有絕對的把握,我會讓你復活過來嗎?”穆浩聳聳肩,輕松地說道。
范海辛頓時沉默。
穆浩又指了指破敗的梵蒂岡,接著說道:“范海辛你回頭看看,梵蒂岡被毀了,毀它的勢力與我要找到的勢力是同一個,你覺得與我算帳要緊,還是為梵蒂岡報仇要緊?”
“你說什麽?!梵蒂岡被毀了?”范海辛聞言,猛地看向了四周,這一眼,頓時讓他傻眼了。
“這……怎麽會這樣……”范海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轉向了穆浩,高聲質問道,“這到底是這麽回事?!好好的梵蒂岡,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
他倒退了幾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猛地衝向了那一座殘破的大教堂。
穆浩並不阻止,他腳下騰雲,跟著范海辛輕飄飄地落在了大教堂裡。
范海辛在教堂廢墟之中瘋狂地穿梭著,仿佛在尋找著什麽痕跡。他找遍了整個教堂,最終又衝到了教堂巨大的十字架邊。十字架早已折斷,破損的那部分飛落到了教堂外的山麓上。
范海辛沉默不語,繼續前進,來到了教堂的深處。
教堂的穹頂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天窗玻璃掉落一地,范海辛踩過玻璃渣,一路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最終他停在了一尊天使雕塑前,他伸手輕輕地拂拭著那一尊雕塑,當他的手掌觸碰到了雕塑的時候,一縷縷光輝順著雕塑湧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光輝之中,充滿了聖徒們虔誠的祈禱,還有無盡的呼喚與求助聲。
范海辛聆聽著這些聲音,身軀不斷顫動,雕塑陰影覆蓋了他寬厚的肩膀,光影之間隱約可見他的臉頰上滑下了一道淚痕……
“他們召喚過我了……”
“他們在最危急的時候呼喚著我……但是我卻沒有接收到呼喚……”
“是我愧對了聖徒們了啊!”
“教廷之毀,我責無旁貸……責無旁貸啊!!”
范海辛仰天長嘯,這個男人發出了悲哀的長歎。
穆浩來到了他的身邊,身為敵人,他不可能去安慰范海辛,但是他還需要范海辛為他指路,於是只能開口說道:“你自責什麽?教廷毀滅與你有什麽關系?當初就算你在這裡,以你的實力也改變不了結局吧?想報仇嗎?想報仇的話,就和我一起去找那幫家夥們吧!”
范海辛轉頭看向了穆浩,他從上到下深深的打量了一番穆浩,然後沉聲道:“斬首之恨,與教廷覆滅之痛相比,遠遠不如。我雖然對教廷的信仰五感,但卻與教廷之中的一些人頗有交情……若是他們還沒死,我一定要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