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別慌呀。”林嫣出口相勸:“父皇也別急著給媳婦降罪。
都說求捶得捶,您聽風就是雨的急著賜死媳婦,與您英明的聲譽也有礙不是?”
她又要搞什麽鬼?
建元帝瞪圓了眼睛,坐在上首怒氣匆匆的看著林嫣:“你還有什麽話說?”
林嫣道:“父皇說媳婦棒殺庶妃,這個媳婦不認,因為庶妃好好的活著呢,而且還跟媳婦參加春宴來了。”
她話音一落,大殿門口就走進來一個身著藏綠羅織金瓔珞串珠連坐雙翼樹紋大通衫的柔弱婦人來。
建元帝驚的跳起來:“怎麽可能?”
張嬌娘怎麽可能還活著,不是已經扔到亂墳崗去了?
諸位夫人沒有見過張庶妃,都瞪大了眼睛,害怕錯過一絲一毫。
張嬌娘垂著頭走到林嫣身後半步,朝著上首建元帝行了一個大禮:“寧王府張庶妃給萬歲請安!”
建元帝呆坐回座位上,氣的整個身子都發抖。
這個狡猾的寧王妃,竟然拿個假屍體騙他,大意了,當時就該好好驗一驗!
林嫣轉身挽住張嬌娘的胳膊,笑道:“外頭都說我將你給棒殺了,真是冤枉。
今個兒若不是父皇給機會,難道我還真讓你拋頭露面出去驗明正身不成?”
那時候,外面百姓又該說張嬌娘是個假的了,死的才是真的。
百姓的茶余飯後她管不著,這些權貴夫人們的心可得籠住,畢竟床頭風一吹,直接影響墨寧的地位穩固。
心甘情願的臣服和被武力威懾的屈服,哪一個未來道路更寬廣?
但看建元帝登基後的狀況就知道了。
所以林嫣縱容外面風言風語,就是為了降低建元帝警惕性,在對方設的坑裡反盤。
諸位夫人中也開始竊竊私語。
“果真如此嗎?我就說那個崔探花人品有問題,肯定是出於打擊報復才造謠的。”
“沒錯,寧王妃平時挺乖,吊打的也是那些自己作死的人。”
吏部左侍郎夫人目瞪口呆看著林嫣直面建元帝,不可思議的聽著周圍夫人們的議論。
到底是上京城,民風開放的早,這要是在萬州那個信息閉塞的地方,林嫣這種行為且不論對錯,先打死再說。
她悄悄怎舌,將自己的位置往後撤了撤,剛才她可是對貴妃很是諂媚,萬一被有心人看在眼裡……
建元帝終於恢復了冷靜,目光陰沉:“林嫣,就算外面是誣陷你,現在你不敬尊上卻是事實!”
“所以。”他陰騭地掃了眾人一眼:“你不忠不孝……”
“都說了父皇別急著給我定罪。”林嫣笑:“今個兒是貴妃娘娘辦春宴,父皇寵愛貴妃大家都看在眼裡,難道父皇忍心將貴妃的第一次春宴給辦砸嗎?”
“……”建元帝終於明白信國公的心了,真想立刻站起來拍死對方。
林嫣轉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對著目露擔憂之色的宋淑穎和楚氏微微頜首,然後說道:“往日宮宴,要麽聽戲要麽賞花,其實挺沒意思的。今個兒我專門請了福鑫樓的先生來說書給大家助興,不知大家喜歡嗎?”
“喜歡!”昌平候夫人立刻說道:“福鑫樓如今一票難求,每次出新段子,想聽個首場都難上見難。”
“寧王妃能將福鑫樓的人請進宮,真是厲害。福鑫樓的說書先生不跑堂不外請可是眾所周知的。”又一個夫人趕緊的附和。
建元帝頭上青筋已經一突一突的了,不能生氣,再氣就死了。
他緊緊扶著座椅的把手,不怒反笑:“是嗎?朕還是頭一次聽福鑫樓的人說書呢,看看你能編出什麽花來!”
他話音一落,孫樂樂猛不丁的問了一句:“今個兒說什麽?若是以前說過的,在場的人都聽過了,沒得在這裡耗時辰!”
她忍不住的火上澆油,給這場戲添把柴禾,別人若是都跟自己一樣不幸就好了。
林嫣道:“自然是新得。”
她抬首看著建元帝說道:“眾所周知,福鑫樓以改編真人真事著稱。前個兒說了崔探花被捋功名,怒火攻心指責我棒殺寧王妃的事兒,福鑫樓專門派人走訪調查,又查出不少好東西來。”
建元帝心裡一沉,強按住自己隨時要暴走的衝動,就看林嫣敢不敢把自己的陰謀暴露在人前。
她也沒有石錘對不對?
只要林嫣敢做,他今天就讓林嫣出不了瑤花殿的大門!
福鑫樓的金牌說書先生何番牙,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能踏進高高的宮牆,為皇帝說古論今。
他一進大殿,眾人聲音全平息了下去,摒住呼吸望著何番牙的面容。
唇紅齒白的何番牙昂首挺胸,一點也不怯場,立在大殿之上,手裡拿著自己的專業撫尺先給建元帝行了禮,又朝諸位女眷行了禮。
諸位女眷都是老熟人,只有建元帝第一次見他,先皺了眉頭問道:“堂下是福鑫樓說書先生?怎麽跟個小白臉似的?”
何番牙笑道:“稟萬歲,來往福鑫樓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各府千金夫人,咱們收拾自己的容貌自然要上點心,免得衝撞了貴人。”
你們高門大戶選個當差的、買個丫鬟都要平頭整臉的,說書的不也得找個順眼的。
建元帝存了找茬的心,又問道:“前朝也有個何番牙,專業寫各府隱秘事,行筆極其猥褻,其兒子何必直還卷入皇位之爭。你同這對父子可有關系?”
若是有關系那最好,林嫣找一個前朝卷入皇室鬥爭的人來說古論今,居心叵測,他可以立刻定罪。
何番牙卻微微一笑:“想來萬歲有所誤解, 若是這對父子與我有關系,小民怎麽可能取個祖宗的名聲來?想來不過是巧合罷了。
小民之所以叫何番牙,是因為小時候牙齒不好,後來得福鑫樓老板救助,將牙齒重新調整變得好看了,僅此而已。”
改變個牙齒就有這麽大的變化?
當即有夫人問道:“給你整牙的大夫是那一位?”
她們家也有個地包天的老大難嫁不出去,愁死人呀。
何番牙立刻低眉順眼:“景河東街單州胡同往裡走最裡面那一家就是,價格公道,手藝精湛,還您一副花容月貌。”
建元帝:“……”
這到底是來說書的,還是跑來逗逼的?
林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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