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從房梁上跳下來,不止林嫣沒想到,沈卿卿臉色也瞬間通紅。
周F原來這麽變態,同人歡好時候,房梁上竟然還藏著暗衛保護。
沈卿卿一想自己剛才的嬌態和身子都被第三個人瞧了個乾乾淨淨,她就有種想跳樓的衝動。
再是個賣的,也沒有這樣折辱人的,她又不是下三巷的暗窯,什麽活都接。
林嫣可想不了她那麽多,出來廝混屋裡竟然還暗藏著護衛的念頭也不過在腦子裡一閃。
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完了!完了!
大意失荊州,她林嫣果然要交待在滄州了。
楊東大概同林嫣一樣,殺人的時候從不多說話。
周F一聲令下,他手中長劍破空而出,直逼林嫣眉心。
楊東的劍眼看就要刺到林嫣,林嫣腦子一片空白,頭皮發緊,後背驚出一層冷汗。
千鈞一發的時刻,丁殘陽破門而入,對著楊東甩手就是一把飛刀。
林嫣感覺一陣亮光貼著自己的臉頰竄了出去,隨著叮當一聲響,楊東的劍偏了方向刺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林嫣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叮當”這個響聲,真是好聽的緊,小命終於保住了。
刀光劍影的江湖,果然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混的。
殺人和被殺,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林嫣擦了把冷汗,想站起來,卻發現腿癱腳軟的根本使不上力氣。
死後余生固然驚喜,可是在眾人面前這副樣子,也著實丟人的很。
林嫣掙扎站不起來的時候,背後伸出一雙手將她扶了起來。
回頭一看,竟是那位無情的沈卿卿姑娘。
卿卿姑娘對她笑了笑,就將目光轉向了屋裡其他人身上。
屋裡楊東護在周F身前,丁殘陽背對林嫣和沈卿卿,刀指對方主仆二人。
林嫣走到丁殘陽背後,悄悄問:“你怎麽才上樓?”
丁殘陽沒有回答,反倒是二蛋從撞破的屋門露出腦袋解釋:
“七爺,丁大俠處理完外面幾個磐焉斫吹摹!
林嫣往外一瞅,果然外面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
她讚賞的看了丁殘陽一眼,果然沒看錯,是個高手。
這才多大功夫,外面那群打手就全給解決了。
自己人到場,林嫣心情大好,膽子又大了起來,對周F說道:“世子爺,您是自裁呢還是我幫您?”
周F目光一縮:“你認識我?”
林嫣笑:“不認識剛才我拿刀子指著你做什麽?難道就為了爭風吃醋?”
“你是誰的人?”周F厲聲問。
“呵呵。”林嫣道:“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她不願意廢話,誰知道待會又有什麽轉折。
舅舅常說,趁熱打鐵、夜長夢多,能立刻拿下的絕不要廢話連篇。
她示意丁殘陽動手,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寧王身邊的侍衛李瑞,帶著一群人馬湧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鼻青臉腫的單曉敬。
丁殘陽指向周F和楊東的刀,被李瑞帶來的人擋下。
單曉敬快走幾步到林嫣身邊,一臉的關切:“燕兄弟,你沒事吧?”
他沒有林嫣腿快,被抓住扔出了鳳嬌樓,又挨了幾拳。
幸好一個刀客趕到解救了他,沒等到他回去搬救兵,李瑞就帶著人從天而降。
天不忘他單曉敬,
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林嫣沒工夫搭理他,不慎讚同的看著李瑞:“為什麽攔住?”
李瑞道:“這是淮陽候世子!”
殺了淮陽候世子,回京後寧王怎麽給聖上解釋?
林嫣氣惱,眼看就要成功了,為什麽中途出來個寧王的蠢侍衛,反而幫著周F?
她忍不住瞪了周F一眼,周F看到李瑞,終於醒過神。
“原來是表兄派來的人。”周F見林嫣目光有些凶狠,又問:“這位姓燕的,也是表兄的手下?”
一出手就是治他於死地,這是多大的仇。
李瑞不置可否,命人壓著周F往外走。
周F驚訝:“我才來滄州,表兄就這麽招待我的?”
李瑞冷哼一聲:“還請世子跟我們走一趟,寧王關於鹽政有些想法想同您商討。”
周F似乎不怕,換了副笑臉,把身上的衣裳穿戴好:“正好,我也很久沒見表兄了,敘敘舊,哈哈。”
他路過林嫣身邊時,目光如毒蛇的信子,繞著林嫣多看了幾眼,似乎要記住她這個人。
林嫣如今改頭換面,光棍的很,也跟著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周F一愣神的功夫,已經被李瑞的人手推出了屋門。
林嫣很不樂意看這種結果,對李瑞說道:“你這麽帶他回去,確定寧王拿他有辦法嗎?”
似乎很久沒有遇見過新手,李瑞忍不住就多解釋了兩句:“是你跟寧王久,還是我跟寧王久?”
寧王同皇后以及周家,關系已經僵到不能再僵的地步。
若是周F在滄州出了事,寧王還要不要回去?
作為皇帝唯一的嫡長子,繼皇后遲遲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太子的位子始終沒有明確。
若是林嫣在滄州捅了簍子,寧王不死,也要脫成皮,更不要說問鼎大寶了。
林嫣也是噎住,李瑞說的沒錯,她是不了解寧王。
可是周F不死,寧王就能順利同皇后一族和解嗎?
楊皇后和周皇后的恩怨,豈是一兩句能說的清楚?
楊皇后出身的濟寧候府,為保建元帝登基,滿門英烈今何在?
最後摘桃子的是淮陽候周氏。
楊皇后舉全族而保住的建元帝,竟然薄情的隻封皇長子為寧王。
周F死不死,又能關寧王多大的事呢?
林嫣內心不敢苟同李瑞的想法,卻也沒有為此再多說一句話。
說到底,寧王最後是死是活,與她何乾。
她眼下重要的事情,是趕緊的逮住朱月蘭,去國公府把爵位搶回來。
李瑞見她不再爭執,緩和了語氣:“處理完這裡你也趕緊回去複命!”
說完看了眼立在一側的丁殘陽和屋外探頭探腦的二蛋。
林嫣閉口不言,等他走了,這才衝二蛋招手:“這次多謝你們兩個,回頭我請客。”
她目光一轉看見丁殘陽的武器:“原來你使的是刀?”
因為劍比較輕巧靈活,時人多用劍,她還是第一次見使刀的刀客,不禁有些好奇。
丁殘陽將刀入鞘,抱在懷中,緩緩朝外走去。
二蛋解釋:“七爺,他這把刀七兩銀子呢,您說那麽貴他怎麽舍得買?”
他真的理解不了,一個飯都吃不起的落魄刀客,還舍得花銀子買那麽貴的刀。
鐵鋪裡,一兩二兩銀子的刀多的是,為什麽偏偏選個七兩的,看著也沒多好看,還笨重。
他才不告訴燕公子,丁殘陽捏著他的脖子逼出七兩銀子買刀呢。
林嫣等人下樓時,原先花樓的那些打手全不見了蹤影,迎她們進來的姐兒堆著笑恭恭敬敬的將其送出了門。
身後沈卿卿姑娘,咬著嘴唇扯著帕子問迎客的姐兒:“這些人到底什麽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