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蘭扭頭要甩開,卻被林修和緊緊挾製動不了。
她唾了一口:“沒人倫的東西,我是你的長輩!”
林修和手上一用勁,卸了她的下巴,也跟著唾了一口:“長輩?國公府的那位小祖母不是已經浸了豬籠了嗎?”
朱月蘭臉色一變,不敢直視林修和鄙視的目光。
林嫣道:“廢什麽話?割了她的舌頭、挑了她的筋脈,待讓祖父看過後,直接扔到荒山野嶺去自生自滅!”
林修和有些無語,每月與他相聚一次的那個軟萌萌的妹妹哪裡去了?怎麽變得這麽凶殘。
林嫣無知無覺,已經從靴子裡拿出了她的小匕首,磨刀霍霍的在朱月蘭臉上擺來擺去,卻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隨著她的刀子在臉上比來比去,死亡的恐懼終於彌漫了朱月蘭的內心。
“你…你…”朱月蘭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林修和終於看不下去林嫣那副裝作凶神惡煞其實卻很蠢的樣子,默默搶過了她手裡的匕首。
搭眼一看,還是那一年林嫣生日,自己送給她的。
把手上一顆璀璨的紅寶石閃閃發亮,無時無刻不再標示這是做裝飾的小匕首。
“你是不是還沒用過它?”林修和默了默,問道。
林嫣覺的哥哥問的有些奇怪:“怎麽沒用過?我用它差點割破淮陽侯世子的脖子!”
林修和瞅了瞅鑲寶石的匕首,心裡暗暗歎口氣,神思被林嫣口裡的淮陽侯世子給吸引住了。
他驚問:“淮陽侯世子又怎麽得罪你了?”
周世子並不是個軟貨,甚至說有些殘暴,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弱女子用個沒開刃的匕首給…場面無法想象。
林嫣笑了笑沒有回答,勇闖花樓這種事,可不是個大姑娘家該做的事情,萬一回京哥哥給舅舅說漏嘴……
她拿眼睛去看二蛋和丁殘陽,提示他們可別說出來。
二蛋還好,丁殘陽似乎陷入某種沉思中無法自拔。
林嫣沒做他想,轉回頭繼續研究癱軟地上的朱月蘭。
“咱們怎麽悄無聲息的將她帶回京裡去?”林嫣問。
單曉敬那裡她不怕。
某種程度上,單曉敬現在不是她的,而是周世子的麻煩。
眼前這個大活人倒是個難題,林嫣用打量死人的眼光打量著朱月蘭。
或許,也喂她點迷藥,裝在棺材裡假扮死人,一路運回京城去。
林嫣又想起了戲文裡經常用的戲碼。
朱月蘭此刻有些崩潰,接下來不應該問她國公府的事情,同林樂同有什麽勾當,怎麽設局陷害的林樂昌嗎?
為什麽他們的話題直接跳躍過程,進入了結果?有沒有考慮過受審人的心理陰影?
林修和好一些,終於意識到他和妹妹的話題似乎偏了,及時拉了回來,又問了朱月蘭一遍:“說!你同大伯到底什麽做了什麽交易?”
朱月蘭終於意識到,這倆兄妹腦子與常人不同,那是相當的缺,若是周旋的好說不定能逃出去。
她索性閉口不言語,興許還能揣著秘密活下去。
到了京裡想辦法給林樂同報信,說不準能逃出升天。
可惜想的到開頭想不出結尾,林嫣和林修和的思維似乎真的跟別人不一樣。
林嫣見對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想起舅舅的教導:勿忘初心!
人什麽時候都不能忘了最初的目的,方能走的遠。
她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抓住朱月蘭交給林禮,
洗清父親身上汙名,保住嫡系的清白嗎? 那她和哥哥在這裡問什麽問?好像沒有她朱月蘭,國公府裡見不得人的東西她就挖不出來似的。
“朱月蘭,你太自信了。”林嫣聲音冷了下去:“也不想一想,你在國公府不過兩年,又能知道多少東西?或許我比你知道的更多,只是從未在乎過呢?”
國公府裡有林嫻,有祖母埋下的未啟用的釘子,有什麽她想知道卻知道不了的?
前世裡,也不過因為人都沒了,做什麽都沒動力而已。
眼下林樂昌還活著,林修和也還在,前世裡沒動的人和物,回去總要動上一動了。
林嫣直接對丁殘陽說道:“割了她的舌頭,免得自以為是的叨叨個沒完;挑了她的手腳筋,免得逃跑!”
“你敢!”朱月蘭掙扎著往前蠕動:“我說我說,我同林樂同交易,把林修和交給他,他給我相公在京裡活動官位。”
林嫣聞言不為所動:“第一,單曉敬不是你相公是你的姘頭;第二,哥哥已經不是你交易的籌碼了,這一條不成立。所以,你很不老實!”
朱月蘭啞在當場,努力搜尋著合適的言語來打動面前這對兄妹。
“你讓他們出去,這是信國公府的秘辛,不能被別人知道。”她終於冷靜了下來,國公府的醜事與她何乾?
若能換得一條命, 那就換!
林嫣想了會兒,準備擺手讓丁殘陽和二蛋出去。
誰知道丁殘陽刀比她的手快,疾如閃電般衝到朱月蘭身邊,伸手扼製住她的下巴,起手就是一刀。
林嫣望著一灘血跡裡還在跳動的舌頭,耳朵裡滿是朱月蘭沙啞的慘叫聲。
“誰讓你動手的!”林嫣氣急敗壞,眼看著朱月蘭嘴裡的秘密就要脫口而出,卻在這當頭被割了舌頭!
丁殘陽沒有說話,依舊敬業的在慘叫聲中挑斷了朱月蘭的手腳筋。
林嫣正要去阻攔,丁殘陽迅速轉過身面對她,面無表情的回答:“不是你讓我做的嗎?”
“你!”林嫣氣的太陽穴直突突:“那也得等她說完話。”
“你並沒有吩咐要等她說完話。”丁殘陽掏出帕子擦乾淨刀上血跡,又說道:
“你管我吃飯,我為你辦事,現在兩清了。”
林嫣盯著丁殘陽擦拭血跡的帕子,總感覺有些眼熟,卻來不及思索。
她問丁殘陽:“什麽意思?你這話什麽意思?”
丁殘陽道:“就是話裡的意思。你管我飯,鳳嬌樓我替你擋刀;之後跟你綁人,割舌跳筋,這些都要另算銀子。”
林嫣黑了臉:“江湖上就是這樣的規矩嗎?好一個坐地起價。”
“不,不是江湖規矩。”丁殘陽很認真的回答:“是我的規矩。”
“剛才聽你們說話,我才知道你們是京裡勳貴人家的子弟。”丁殘陽一字一句:“我的規矩是,不為達官貴人做事、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