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楚氏連趕帶罵,終於弄走了,整個暖閣頓時一片清淨。
七弦笑著引了疏影和綠羅往旁邊小茶飯裡吃茶,隻留了娘倆細細說話。
林嫣被楚氏問了得面紅耳赤,感覺自從新婚之後被打開了一扇新大門。
裡面的世界她不懂,小黃書上也沒寫清楚。
太糟心了。
所以,還是聊聊別的,至於羞不羞的事情,回頭等過完及笄禮,再同墨寧仔細研究。
林嫣眨巴了下眼睛,生硬的扭轉了話題:“那個,二表哥的親事可有眉目了。”
果然一提兒子,楚氏各種不開心,滿心的牢騷吐都吐不完。
“這家姑娘他嫌矮,那家姑娘他覺著不淑雅,”楚氏說道:“好像他多長的多美性子多好似的,這麽大了睡覺還踢被子,好意思說被人。”
林嫣差點被瓜子皮給嗆著,趕緊喝杯茶水壓壓驚。
楚氏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麽你也是這樣,多大的人了吃個東西都能嗆著。”
林嫣憋著笑擺擺說,問道:“都是說的哪幾家呀?”
到底誰家的姑娘這麽招人嫌棄,哪天約出來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呀。
“那些文官家裡的姑娘太做作,吃個飯都一粒一粒的,說話跟蚊子似的,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楚氏道。
好吧,因為您挑三揀四,二表哥才有樣學樣吧。
楚氏繼續說道:“我覺著吧,還得從勳貴家裡選。可是京裡勳貴年齡合適的,只有昌平候府上的五姑娘,這就難辦了。”
林嫣沒聽懂:“為什麽難辦?”
“婷婷那姑娘,要摸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就是性子跟你似的。”
她愁的眉頭都撫不平:“可是凡哥那臭小子,口口聲聲說要個文雅淑靜的,直接說還忘不了周慕青不就得了。”
只有淮陽侯府那種人家,才將姑娘教育的跟個木頭人似的,也就文官那些府邸才視她為典范呢。
反正楚氏是瞧不上。
只要跟周皇后沾邊的,她都瞧不上!
林嫣終於反應過來昌平候府的五姑娘,原來就是那位一直膩著她的唐婷婷。
這事鬧的。
不過,若是二表哥心裡放下周姑娘,說不得能同唐姑娘好好過下去呢。
林嫣對此事沒有發言權,隻耐心的聽楚氏發了半天牢騷,最後總結道:“這事不急,好姑娘多的是。”
其實楚氏也是這般想的,朝局未定,她也就是先相看著。
說完宗韻凡,楚氏又問溫昕雨:“你嫂子最近身子可好?聽說家裡的事都交給了你家那位姨娘,自己在魏國公府安心養胎?”
林嫣點頭:“您也知道武定侯府人少,嫂子懷著身孕,豈能再操勞家事。不過府裡也沒有什麽大事,哥哥偶爾回去一趟,不濟還有兩位當年母親留下的兩位嬤嬤。”
那兩位嬤嬤,其實就是綠羅和紅裳的老子娘,當初都是宗氏的貼身大丫鬟。
有她們幫忙盯著,府裡還亂不了。
提及溫昕雨,林嫣坐不住了:“我還要去嫂子那裡看看,這雪什麽時候能停?”
楚氏朝外看了一眼:“估計還要下兩天,要不咱們娘倆一起去,中午就在那裡吃飯。”
啊?
“那兩位表哥呢?”這大過年的。
楚氏不拘小節:“兩個大活人還能餓死不行?”
林嫣又問:“那我舅舅呢?”
回來半天了,還沒看見六安侯的影呢,中午回來吃飯嗎?
楚氏道:“你舅舅嚷嚷著要抓賊,領著魏國公在淮陽侯府附近瞎溜達,中午估計在淮陽侯家吃飯。”
這個……也行?
林嫣感覺自己在舅舅家這種環境裡,還長的那麽根正苗紅,一定是備受老天爺喜歡的。
於是娘倆歡天喜地的備了一車的禮,帶著一眾人又往隔壁魏國公府去了。
溫昕雨正躲在自己的屋子裡,盯著一包燕窩生悶氣。
香竹氣道:“沒眼界的東西,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奶奶,這口氣咱們可不能咽!”
溫昕雨皺眉:“不咽又如何?難道還能打上門去,爺們還要不要臉?”
“那也不能輕饒了她!”香竹說道。
溫昕雨用指尖碰了下燕窩,有趕緊縮回了手,臉上帶著厭惡:“扔的遠遠的,別讓我再看見!”
香竹問:“那這事給不給姑奶奶說?”
溫昕雨還未回答,香巧三步兩步跑進屋子:“奶奶,寧王妃和六安侯夫人來了,老祖宗叫您過去呢。”
溫昕雨瞪大了眼睛:“嫣嫣和舅母?”
見香巧點頭確認,溫昕雨迅速回頭示意香竹:“將東西趕緊扔了,此事不許給姑奶奶透漏一個字,我有時間再收拾!”
香竹忙將桌子上的燕窩以嘴快的速度包好,捏著出了屋門。
香巧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溫昕雨:“奶奶腳下慢一點,咱們走廊下。”
林嫣和楚氏朝老祖宗沈氏見了禮,圍坐在一旁聊閑話。
照例的,沈氏問了林嫣昨個兒具體的事情。
聽林嫣一五一十的將經過講了一遍,沈氏沉吟半天才歎口氣:“寧王沒事,我朝大幸!”
林嫣規規矩矩的說道:“老祖宗嚴重了。”
沈氏搖頭:“你不懂。”
當年建元帝優柔寡斷,做事不磊落。高祖看好的廢王墨釗,倒是能力超群,可惜運氣著實太差。
他們這些勳貴之家,還不是看著楊皇后所出的寧王,聰慧伶俐,冷靜機敏,這才聽了老濟寧侯的招呼。
建元帝心裡很清楚這點,怕寧王有樣學樣逼他退位,很是忌憚。
“寧王北疆隕落的消息一傳開,我們這些老家夥的心都冷了。”沈氏說道:“老天開眼,不負我大周朝。”
楚氏也頻頻點頭。
林嫣立起身,默默聽著,不敢隨意搭話。
溫昕雨進來瞧見這情形,笑著走上前給楚氏和林嫣見了禮,轉向沈氏:“老祖宗,您就掛心國家大事了,有這功夫給小寶寶起個好聽的名字。”
沈氏看見溫昕雨,眼裡心裡都透著一股蜜:“小猴子,到我跟前來!現在起什麽名,男的女的都不知道。再說了,名字豈是那麽好取得,得看過八字請了先生仔細算一算。”
溫昕雨靠在沈氏懷裡,笑著撒了個嬌,轉向林嫣和楚氏:“舅母和嫣嫣中午別走,咱們吃鍋子可好?”
楚氏一拍手:“正好,整天聽人說鍋子鍋子的,我還沒嘗過呢。”
六安侯屁股都不著家,對著兩個傻兒子,什麽胃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