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躲躲閃閃進了自己屋子,看見紅杏忙急切地問:“拿過來了嗎?”
紅杏掏出個用布包著的書來。
林姝一把奪過去,匆匆翻開看了一眼,確定是自己抄的那本有東西的經書後,忙掩鼻又扔了回去:“趁著亂,趕緊找地方燒了去!”
這邊看著紅杏出去,她想了又想,確定還是去正房盯著些比較好,若是能幫襯上林嫣,說不定更好。
林姝腳還沒邁進去,就聽見袁氏和趙氏互相攀扯起來,林嫣立在屋中央興致勃勃的看著兩人罵架。
林姝悄悄立在了林嫣一旁,問:“怎麽安歌和安蘭也給綁起來了?”
林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剛才紅杏急匆匆抱著什麽往外走,好像沒人看見似的。
虧了這院子裡都是她的人,這才能順利的出去。
“二伯母到底中了什麽毒、什麽人下的都還不清楚。”林嫣道:“所以最好把屋子裡的人都控制起來。”
真凶就在她們中間。
哦不對,真凶就在她眼前,但是林嫣不打算逮。
管她誰乾的,只要攪亂這一池子得水就行了。
林姝心裡有鬼,不敢看林嫣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
她將目光轉向床上的楊氏,換了個憂慮的表情:“母親怎麽辦?大夫沒有辦法嗎?”
為什麽所有人都比她演技好?
林嫣表示不服氣。
她整了整自己的百褶裙,不以為然:“大夫沒查出什麽毒,六姐你知道嗎?”
林姝臉一白,下意識的就搖頭。
林嫣瞥見,嘖嘖了兩聲:“六姐莫著急,二伯母呼吸倒還平緩。知道你最是孝順,不過這裡你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先回去歇會兒吧。”
她朝暗香使了個眼色,暗香笑著扶住林姝:“六姑娘,奴婢扶你回去。”
林姝不知道林嫣知道多少,看那神情和說話的態度,像知道這毒是她下的一樣。
她綠著一張臉,任暗香攙扶著往外走,竟一點也反駁不得。
安歌和安蘭見唯一一個替楊氏出頭的人,也被林嫣給支走。
兩人對視了一眼,深覺今天怕是誰也得不了好了。
安蘭心急,思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七姑娘,二夫人中的毒似乎跟六姑娘當時是一樣的!”
剛踏出屋門的林姝踉蹌了一下,若不是暗香扶著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回過頭驚恐的看著安蘭:“你說什麽?”
安蘭越想越對:“就是一樣!當初六姑娘您中毒不就是昏迷不醒,看著像睡著一樣?”
若不是當時安歌見屋子裡還有人,進去一看六姑娘還在床上躺著,這才知道林嫣去護國寺的另有其人。
“那時候,奴婢怎麽搖您都不醒。”安歌也像看見了曙光:“最後請了大夫來才知道您似乎是中毒了。”
這是什麽毒藥這麽厲害,若是沒人發現,是不是就讓人在睡夢中就無知無覺死過去了?
大夫都沒有法子,最後還是林嬈主動拿出了解藥來。
林姝一掙扎撲進屋子,幾步走到楊氏床邊,埋頭痛哭:“這是遭了誰的恨,竟這樣害我和母親!”
趙氏趁機道:“我就說了,是你們二房自己內訌!七丫頭,你趕緊給我松綁,回頭國公爺來了我就當記不得這一回事!”
林嫣若有若無瞟了袁氏一眼,走到楊氏床前看著林姝表演哭戲,根本不理會趙氏的叫囂。
袁氏此刻腦子空白一片,她剛回府,不知道怎麽同林嫣打交道。
事情似乎有些鬧大了,林修茂的襲爵之夢怕是不可能實現了。
不對!
袁氏醒過神來,不是說林嫣的胞兄林修和失蹤了幾個月還沒找見人了嗎?
那個呆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興許就是死在外頭了。
她自小長在市井,自然知道外面世界的叵測。
袁氏環視了一下屋裡所有的人,張嘴死咬趙氏:“大伯母,不要往我們二房潑髒水!就是你下的毒,別以為咱們都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若是林修和真沒了,林嫣身後有六安侯府撐著,她此刻幫著林嫣,說不定能把她爭取過來。
再說了,一個姑娘家再強勢,最後依靠的還不是娘家。
六安侯畢竟是舅舅,以後有了自己的兒媳婦,怎麽可能處處幫襯林嫣。
袁氏心裡打定主意,有些得意的瞧著趙氏。
趙氏黑了臉,怒火中燒:“我毒她?我為什麽毒她?以後分了家不過是個親戚,她是礙著我了還是得罪我了?”
她以為楊氏和林樂同的秘密,沒誰知道。
袁氏一噎,竟然說不出話來。
將林樂同換嬰兒的事情說出來,大家都不好看,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再。
見袁氏不說話了,趙氏有了底氣:“快松開我!你們這幫狗東西,不知道我是這府裡的掌家主母?”
“噗。”一旁臨摹過林姝哭戲,回過神來看兩人狗咬狗的林嫣突然被逗樂了。
“大伯母,以往您整日自稱國公府的掌家主母,我當聽不見也就算了。”她說道:“您知道什麽叫掌家主母您就這麽說?”
趙氏一聽林嫣開口,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妮子別看拳頭硬,嘴皮子也不輸人,沒見臨江侯夫人王氏那麽精乾的一個都被氣的拂袖而去嗎?
果然林嫣一開口,就刹不住:“國公府的主人是祖父,祖母若是在世那才是正兒八經的掌家主母!”
“祖母不在了,後來不還有個小祖母嗎?”林嫣道:“若不是境遇可憐,她還是咱們府的主母。”
“大伯母您呢?不過是代替管兩天家而已, 大伯既不是國公爺又不是世子,您掌誰的家做誰的主?老姨娘都不敢說這話!”
趙氏的臉一會青一會白,隻感覺被林嫣當著眾人的面扒了衣服示眾。
林姝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豎著耳朵聽屋子裡的動靜。
袁氏驚訝的看向林嫣,好歹是大家閨秀,怎麽將朱氏那麽丟人現眼的事情若無其事的丟在下人們面前。
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
林嫣不負眾望,繼續說道:“既然大伯母不是掌家主母,那就繼續這麽呆著等國公爺回來處理。”
她搖搖頭,有些痛心:“說起你們長房和二房的事情來,那是爛到了骨子裡,我一個姑娘也就不當著滿屋子的人下你們的臉了。留著給國公爺說去,到時候讓他來處置你們這些人!”
這還不叫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