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轉眼一個星期又過去了。
一號線基地
“今天我們練習的項目是巴西柔術。”一身白色武道服的教官如同一顆勁松挺立於道場中央,他腦後的馬尾仍是拿著一縷紅繩系著,隨著頭部的搖晃的幅度微微擺動。
“是。”而一身黑色武道服的嚴修澤正好站立在教官對面,神色嚴肅,點了點頭。
“好的……所謂巴西柔術,脫胎於日本柔道,是一門擅長以柔克剛……”
“等等……”教官正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巴西柔術的有關知識,嚴修澤卻舉手出聲打斷了他:“教官啊,我剛剛也大體瀏覽了一下巴西柔術的概況,怎麽總感覺自己好像沒什麽必要學習這種格鬥術?”
“為什麽沒必要?”教官反問道:“任何一門格鬥術,即使再如何小眾,也必然有它存在的價值……既然要努力磨煉自己的格鬥水準,自然要博采眾長……”
“可……我還是覺得,論正面攻堅,拳擊豈不是比柔術要強得多嗎?”
“廢話,柔術本身就不是用來正面攻堅的格鬥術……”教官呵斥道:“現代柔術,本來就是建立在對手要比你‘高大’、‘強壯’的前提下……當你的身體素質要處於劣勢時,學會活用以杠杆原理為基礎的柔術,正是你克敵製勝的不二法寶!”
“道理我都懂……可是,”嚴修澤撓了撓頭:“這個世界上目前應該不存在身體素質比我還強的人吧?”
教官:“……”
“……現在不存在,不代表以後也不存在……按照我們的預測,在不遠的將來,會有各式各樣的超能者陸續出現在世界上……等到那個時候,你的超能體質可就沒那麽好用了。”
嚴修澤聳了聳肩,雖然到目前為止,公開出現的超能者還僅僅只有他一人,但既然超能變異已經確認和“霍威爾綜合征”有關,那麽陸續出現新的超能者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於是也就不再反駁,專心和教官對練起來。
“左腳撇開,步伐跟上!”
“巴西柔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和對手拉開距離,給他發揮體能的機會!”
“對,就是這樣!”
由於反應速度以及思維速度都有顯著提升,嚴修澤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掌握了巴西柔術的基本要領,剩下的時間就是反覆枯燥的練習,終有登堂入室的一天。
正當兩個人形兵器在道場內近身肉搏、零距離扭打之時,嚴修澤放置在休息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呃,稍等。”和教官在扭打中分開,嚴修澤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亂的武道服,一個跨步,直接跳到了手機旁,用空氣凝聚出了一隻手將手機撈了過來。
“喂?”
“嚴修澤先生,我是天都劇院的總負責人。”
“哦……你是想通知我參加今晚的挪威音樂劇盛典對嗎?”
“是的,請嚴先生務必賞臉。”
“我會過去的。離開場還有多久?”
“一個小時之後開場,如果您距離天都劇院較遠,恐怕得立刻動身了。”
“恩……我知道了。”
“需要車子代步嗎,嚴先生?我們可以就近找一輛車子送您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掛上電話,嚴修澤輕輕吐了口氣,有些歉意地向教官說道:“恐怕今天的練習只能到此為止了。”
“有事情?”教官抹了一把剛剛因劇烈運動而滲出的汗液。
“今晚挪威音樂劇盛典,挪威的一支最負盛名的音樂劇表演樂團來華夏演出。”一邊說著,嚴修澤一邊脫下了對練專用的黑色武道服,露出了線條流暢完美的上身:“我是受邀的特別嘉賓。”
“我不明白……”教官雙手攤開,皺眉道:“參加一個音樂劇要比格鬥訓練還要重要?”
“嘿!教官,我也沒辦法!”嚴修澤套上了自己那身招牌的黑色彈性戰鬥服,隨意揮了揮拳:“人家表演樂團指名要我參加,說白了我也算是為我國外交事業作出一份貢獻了好吧?”
“我看你就是想去出風頭的。”教官一針見血,冷哼道。
“恭喜你答對了,加十分~”嚴修澤衝著教官豎起了大拇指,“我還可以帶上兩個人,不過鄭局和蘇探長都有事情,教官你要去嗎?”
“算了,那種場合我不習慣。”教官搖了搖頭。
“那就下次訓練再見吧。”說罷,嚴修澤直接拿起自己的背包,飛也似的跑出了原木道場。
教官看著嚴修澤已然消失的方向,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 微微歎了口氣。
“你歎什麽氣?”另一個入口,鄭竹叼著一支燃著的香煙,慢慢走了進來。
“你不覺得嚴修澤最近變化很大嗎?”
“有什麽變化?”
“他變得有點兒浮躁了。”
“我倒是感覺沒什麽變化。”鄭竹聳了聳肩:“不管是誰,乍一出名,總會有些飄飄然,不是嗎?只要過一段兒時間,他習慣了這種感覺,自然就會恢復正常。”
“你是這麽認為的?”教官冷冷地盯著自己這位得意弟子。
“那還能怎樣?”鄭竹伸了個懶腰,無所謂道:“我們華夏國政府掌握著全國最權威的心理學家團隊,日夜監測嚴修澤的心理狀態,他現在這些行為,統統都在心理學家們的意料之中……我敢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教官還是沒有打消自己的疑慮:“你們能夠掌握嚴修澤一個人的心理狀態,你們能夠掌握全世界所有人的心理狀態嗎?”
“人若是居於雲端,一旦落下……便是摔得最慘的那一刻。”教官慨歎道:“竹子,拋卻超能體質,嚴修澤仍是一名難得的格鬥天才……他如今被捧到了那高不可即的雲端,是你一手造成,我希望你也能夠肩負起相應的責任,不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意外毀掉。”
“當然,他可是我們華夏國最寶貴的財富。”鄭竹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一直守護他的。”
教官眼瞼垂下,緩緩撫摸了一下他後腦系著的那縷紅色頭繩,淡淡道:
“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