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離開之後,他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然而走出房間的一刻,看見房間外焦急等待的一眾心腹,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而各家的人見到各家主子出來,全都焦急的湧上去,把剛剛得來的消息告訴他們。
車鎮池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極其難看。
“你說,大食國傳來消息,練氣術出現了?還有人看到了熊不知的身影?”
“是。”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車鎮池,讓你丫把話說的那麽滿。熊不知那是什麽人?那是天下第一的神偷啊!敢偷天的大盜!也是身負一門練氣術的強者,就你還想抓他?
消息未經遮掩,顯然是對方故意傳出來的,熊不知現身大食國,正在尋找買家出手練氣術。
車鎮池連連搖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咬牙道:“怎麽可能?他速度怎麽會這麽快?邊境早已經封鎖,連隻蒼蠅都飛不過去,他是怎麽出去的?”
一個看熱鬧的老頭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蒼蠅其實還是能飛過去的!你可以在這方面下下功夫。”
“哈哈哈!”
眾人都跟著幸災樂禍笑了起來。
車鎮池一個白眼翻過去。
不管怎麽樣,事實就是如此。
看皇帝的反應就知道,他得到的消息一定是準確的。說不定皇帝在大食國的眼線已經接觸過熊不知,鑒定過了真假,這才會上報到他這裡。
熊不知,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不說能繞過邊境的封鎖,單單是這速度也叫別人望塵莫及,恐怕就算是千裡快馬,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不過這次倒霉的是車鎮池,與其他人無關。所有的安保工作都是車鎮池負責的,不論是冉陽城的布置還是邊境的封鎖,全都是車家人在負責。
當然,一同參與的還有那位黑衣老者。
不過,就算是皇帝都不敢招惹那位,還有誰會去指責他?那可是全大淵,不,全世界唯一的宗師境界高手啊!有他在,皇帝才敢出宮來,皇帝才敢這麽囂張,皇帝才敢有底氣。
最讓黑衣老者警惕的是,他也同樣什麽都沒有發現。那個一直以來他都極度看不起,那傳說中的盜天大帥熊不知,竟然這麽厲害?
老頭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不真刀真槍的乾一仗,怎麽能甘心呢?
車鎮池聽聞消息之後,頹然許久,然後緊接著就面聖去。等在外面,等小太監去通報的時候,眼皮子一直跳,好像要發生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陛下在幹什麽?”車鎮池問另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一耷拉腦袋,眼皮都不願抬起,“摔,砸,罵。”
車鎮池:“……”
“陛下罵誰?”
“車大將軍猜猜,很容易猜的吧?”
“熊不知?”
“呵呵……”
這下車鎮池知道自己眼皮子為什麽跳了。合著這位皇帝陛下把所以的錯都丟在了他的腦袋上,完全就沒考慮過熊不知過去的豐功偉績。
旋即,車鎮池渾身一震。
媽的,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宣車將軍進來。”皇帝壓抑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仿佛野獸的嘶吼。讓哪怕早已經見多了生死的車鎮池都是一抖。
完了!死定了!
小太監望著視死如歸的車將軍,突然想起前朝秦王留下的一句名句,發現和此時竟然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不由開始感歎秦王的大才。
果真是千古名句。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進入房內,車鎮池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沉穩下來,他行禮,道:“老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皇帝面無表情,冷冷道:“既然愛卿說自己已老,那就辭了將軍職位,回家養老去吧。”
車鎮池一臉懵逼:“???”
這套路不對啊!
我自稱老臣就是悄悄的提那麽一下,我昔日也是立下汗馬功勞,我不是說我要退休啊!你怎這麽實惠?
噗通一聲,車鎮池跪在地上,口中疾呼道:“陛下!邊疆未定,敵國未平。臣怎能休息,還欲戰場殺敵,為大淵獻上犬馬之勞。”
“行了,別特麽跟我扯犢子。說說吧,你打算怎麽辦?”皇帝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看這老小子一眼。
媽的,屁用沒有,就能吃!飯桶!
“臣這就帶兵出征大食!一定將失竊的練氣古卷帶回來!”車鎮池聲音鏗鏘有力。
皇帝從凳子上跳起來,恨不得一腳踹死眼前這丫的。片刻後,終於順過來氣,皇帝冷笑一聲:“你還是回家養老去吧!”
車鎮池眨巴眨巴眼睛,就要抹眼淚。看的皇帝一陣反胃,扭過頭不去看他,道:“你別跟朕裝傻充愣,場面話別瞎說了,給朕說點有用的。”
於是車鎮池不說話了。
我還能說什麽?那熊不知是什麽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真的,說實話,我一聽見他的名字都覺得發怵!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就到我家就把啥都偷走了?要是偷東西那還好一點,要是特麽的偷人……
皇帝冷淡道:“堂堂淵王朝,軍隊駐守,宗師坐鎮,竟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重寶。說出去讓天下人怎麽看我大淵?此事不可聲張,車將軍,既然你臨危受命,那這任務就交給你了。帶著幾個人去大食,把朕的東西拿回來。”
車鎮池大驚失色,連忙道:“陛下,我……”
皇帝猛地睜開眼睛,如鷹狼,似虎熊。
“要麽回去養老,要麽去大食贖罪,自己選吧。”
“臣……遵旨。”車鎮池像是漏氣的氣球,一下子就蔫了。
一言不合就回家養老是什麽鬼?你敢不敢不玩套路?皇帝這老小子,忒不是人。
等到車鎮池離開之後,侍奉皇帝的老太監走上前來,低聲道:“陛下,需不需要老奴……”
皇帝擺了擺手,道:“不急,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麽東西會跳出來。 哼!你以為區區一個熊不知,就能在大軍包圍之下偷走東西安然離去?呵……”
老太監心裡想了想,忍不住暗自點了點頭,據我所知,還真能!
不過現在的皇帝顯然是聽不進去的,他已經黑暗化,此刻想什麽都覺得對方和熊不知是一夥的,兩個合起夥來,就是為了阻止他拿到那樣東西。
“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朕皇道無情!”
……
……
黑衣老者出了第一寶閣,朝著城中走去。他步履雖緩慢,但十幾步卻走出老遠距離,別人百步都不能及。
城中近幾日戒嚴,尋常百姓若無急事不得上街。商家雖店門大開但是卻沒有生意,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都和鹹魚一樣癱軟在凳子上,心裡詛咒著宣布戒嚴的某個家夥。而這某個家夥也是有苦難言。
命令又不是老子下的!老子就是個傳話的!你們至於用死爹死媽的眼神看著我?
雖說城中戒嚴,但是黑衣老者的身份不同凡響。他走在街上,無人敢上前盤問,還都對著他行禮。
青竹酒樓。
應該就是這裡了,黑衣老者邁步走入其中。
“這位客官您……”
“找人。”
“啊?”
白花花的銀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落在小二的懷裡,讓他眉開眼笑。
“客官您跟我來,找誰咱這都有記錄!”
“不用了。”
老者淡淡開口,目光看向站在樓梯口的漢子。
那漢子抱拳道:“前輩,老爺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