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天凡接著又跟曾志談起了認穴的功夫。
人的身體穴道無數,就算是醫學上經常涉及到的穴道,也有三百六十大穴。一個穴道一個穴道的去記憶,確實很麻煩。
更重要的是,穴道這東西並不是死的,固定在一個位置上的一成不變的,而是隨著時間的變化,甚至是季節的影響,人體的經絡穴道的位置也有相應的變化,這樣對於取穴的影響就很大。
因此想要學針灸,子午流注是必修的課程,還有一些實際的經驗,卻是上承師門所授了,基本上都是醫家各門派的不傳之秘。
蘭天凡自然也是有一些要訣的,但是他並不打算讓曾志學這個,他有更加簡潔明了的方法要傳授給曾志,那就是內家針法。
這門內家針法是蘭天凡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這些年下來,他一直都在研究這份傳承,只是苦於沒有內家真氣,這才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也是因為如此,蘭天凡在見到曾志後,才起了收徒的心思。
蘭天凡對曾志說道:“內家針法跟普通針法相比較,就好比是大師和學徒的差別差不多,基本上,神醫都是靠內家針法成名的。”
蘭天凡一上來就跟曾志大談特談古代的神醫扁鵲華佗之流,申明了他們都是內家針法的強人,所以才會取得如此成就雲雲。
然後他還將內家針法的要訣向曾志逐一講解,正所謂大道至簡,內家針法的運行也是非常簡單的,唯一的製約瓶頸就是你的內氣是否充盈,但是這個問題對於曾志來說,真的不是什麽問題。
講完之後,蘭天凡拍了拍曾志的肩膀問道:“明白了嗎,小徒弟?”
曾志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誠實的回答道:“不太明白,老師父。”
蘭天凡畢竟不是一個內家高手,想要讓一個根本沒有真氣的人來講解內家針法,那實在是有些難為人了,盡管蘭天凡是一個針灸方面的專家。
而曾志呢,他以前壓根沒有學過針灸,現在一上手就要用內家針法,這就跟小孩兒沒學會走就要去學習跑一樣。
因此,在蘭天凡講解了半天之後,他依然是一頭霧水。
“不明白是正常的,要是明白了那才不正常了。”蘭天凡嘟囔了一句後,便對曾志說道,“我們今天開始,就給王濤治病,就用這個內家針法來試一試效果。”
“你們拿我弟弟當實驗品啊?”王豔聽了頓時有點緊張,雖然蘭天凡號稱是中醫大師,可是跟曾志混在一起,怎麽看怎麽像一老一少兩個混江湖的騙子。
尤其是當老家夥說出讓曾志用王濤來試一試內家針法的時候,王豔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所以,王豔是一定要義無反顧的跳出來,阻止他們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的。
蘭天凡看了一眼曾志,對他說道:“使用內家針法的要訣進行針刺的時候,要注意自己的感覺,如果是輕微的灌注一些內氣,你是會有跟患者相同的感覺的,或者說患者感覺不到,你也能夠感覺到的。”
曾志點了點頭,知道老家夥所言不虛。雖然王濤的雙腿失去了感覺,但是正常的機理反應還是存在的,只不過是神經中樞失去了對雙腿的控制權限而已。
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要通過內家針法,對王濤的神經系統進行刺激,重新打通控制道路,使之暢通無阻就可以了。
………………
王豔由於干擾治療,被老家夥吩咐王母給拖了出去,然後把門關上,
這下子屋子裡面就清淨多了。 然後蘭天凡咳嗽了一聲,看著王濤說道:“呵呵,小夥子不用擔心,老頭子我行醫將近一甲子,雖然不一定是手到病除,但是也沒有過把人扎死的先例,今次自然也不會例外的。”
王濤聽到蘭天凡的這番話後,不由得苦笑道:“這種感覺,不是很妙。”
蘭天凡能做到隔衣認穴,但是曾志可是沒有這種本事的,他不過是一個剛剛被蘭天凡進行了掃盲教育的菜鳥而已,所依仗的也就是別人沒有的內氣而已。
因此當要開始治療之時,他拿著一根長長的金針,有些茫然的問蘭天凡道:“師父,這第一針,應該往哪裡扎啊?”
蘭天凡也非常無語,心道居然要仰仗這麽一個啥都不會的徒弟來繼承這麽重要的醫術,都要怪祖先們沒有留下一份真正的內氣功法了。
“最簡單的,往往是最有效的,你還是先針刺足三裡吧!”最後蘭天凡對曾志說道。
………………
曾志將內氣運行到那金針之上,一手順著王濤的小腿,摸到了足三裡的位置,然後運起體內的先天真氣,灌注在金針上,提起針慢慢的撚了下去。
曾志一針扎下去之後,便有了心得,然後一路沿著王濤的雙腿穴道,梁丘、血海、陰谷、承山,解溪、委中、陽陵泉、三陰交……開始下針。
曾志每下一針,都按照蘭天凡交待的要訣,細細的去體會自己的感覺。
表裡陰陽,盡在一手把握之中,曾志通過真氣對王濤身體穴道的滲透,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王濤雙腿內部經絡運行的情況。
由於多年的癱瘓,此時王濤的腿部經脈之中已經是一團混沌了,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這幾條經絡之中都是一團沉寂,王濤本身的氣血無法通暢,不足以榮養肌體,因此才會出現癱瘓的情形。
當然了,在這腿部經絡之中,曾志也從金針上面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在王濤的腿部潛藏得很深,大概就是當年所中的水蛇毒。多年的沉積,已經難以用藥物來拔除了,除了用針灸已經別無他法。
畢竟寒毒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如果要依著西醫的看法,這雙腿也就廢了。為了防止癌變或者其他的病變,還不如直接鋸掉為好。
但是中醫自然有中醫的一套法子,既然能夠辨了症,就應該有施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