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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平凡生活》第19節 朱厚煒掛帥
  《孝宗實錄》弘治十七年十二月,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王璿任浙江巡撫。王璿為人剛正不阿,曾因彈駭當朝權貴而被奪職罷官,在士林中口碑甚佳。然而明朝的衛所製是世兵製,又與唐代的府兵製相似,明中葉以後,屯田多被軍官吞蝕,軍士破產逃亡,徒存官署。王璿手中的衛所軍,軍官貪財怕死,軍士也不肯用命,遇上狡詐凶狠地倭寇,他們便懵了,倒拖著大刀長槍一路潰跳,把王璿氣得哇哇亂叫,卻又束手無策。眼見匪患愈演愈烈,王璿隻得舍了老臉,上書向京城求救。

  巡撫王璿昨日接到邸報,看到內閣居然派來兩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來浙江剿倭,不由大失所望,一把撕碎邸報,歎道:“內閣這幫糊塗蟲,可害慘了我。到底是派鄭王來殺敵,還是來取我性命!”

  站在王璿身旁師爺聞言大惑不解,道:“東翁!朝廷派鄭王帶大軍來平定倭患,那是大好事!怎麽說是欲取東翁性命呢?”

  王璿聞言大怒,罵道:“好事???好你奶奶個腿!就憑那兩個毛孩子,能平倭?我看非得被倭平了不可。到時侯老子還得分兵去救他們,你說這不是裹亂麽?”

  師爺被罵昏了頭,當即縮著脖子退立一旁,連屁也不敢放半個。

  按下生氣地王璿不提,單說河南的朱厚煒得了出征浙江的消息後,高興地手舞足蹈,逢人便拿這件事顯擺。最後弄得眾人一見到他,便覺頭疼。待他又要說起帶兵出征這事時,別人便搶先說道:“殿下,這事殿下晌午己說過了。”

  “噢?這事孤說過嗎?孤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朱厚煒獨自喃喃道,身後侍立的兩名小太監見狀捂嘴偷笑。

  明朝的明成祖發動政變,奪得政權後遷都北京後,南京建文皇帝在南方的殘余勢力與日本海賊的力量相結合,在中國東南沿海進行報復性侵擾,由於這些南方人體型上也比北方人矮小,所以沿用“倭寇”這名詞來稱呼由日本人與南方中國人所組成的海盜集團。

  明成祖晚年,由於陸上北方威脅為除,南方鄭和下西洋以後,激增的海陸來往也帶來了漸盛的倭寇侵擾,遂實行海禁政策,隻開放勘合貿易(官方貿易),此後沿海治安多次陷入危機,明朝遂宣布中斷一切貿易,期望以圍堵的政策來減輕倭寇的威脅,但也斷絕許多自唐朝以來航海相關行業民眾的命脈,貿易大量地下化,倭寇之亂不減反增。

  朱厚煒帶著三百親兵,一路快馬加鞭,過風陵渡,經太原,至邯鄲稍作休息,馬不停蹄地直奔天津,到第六天午時,溏沽港已遙遙在望。

  朱厚煒令兩名親兵先行通報,自己則帶了大隊人馬在後緩行,一想起天津的烤魷魚、鮑魚、海參……,鄭王朱厚煒便氣不打一處來,原以為李壹會帶人馬從陸路與他匯合,卻不料這廝卻向朝廷上書,說是從海上進兵會出其不意,收到奇效。更為可氣的是,內閣那幫子人居然準了。李壹呀李壹!為了你本王吃了多大的苦,待會看本王怎麽為難你!一想起作弄李壹,朱厚煒不覺高興起來,哼!若論捉弄人的本事,本王可不在永淳那丫頭之下!一想起李壹被永淳整的那狼狽樣,朱厚煒不覺笑出聲來。

  左右親兵見王爺一會發呆,又一會無故發笑。不免心中疑惑,卻又不敢出聲相問。不由心中暗道:王爺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又發春夢哩?

  朱厚煒及隨行親兵各自想著小心思,正自提馬緩行。突然,前面不遠地轉彎處閃出一彪人馬,

徑直衝了過來!朱厚煒及親兵見狀大驚失色,一眾人不由心中大駭,叫道:“保護王爺!”“快放箭!快放箭!”“王爺快跑!”…………朱厚煒頓時便欲調轉馬頭,亡命天涯!  不料對方人馬止住腳步,只聽一串銀玲似的笑聲傳了過來:“二哥!你這準備往哪兒逃呀?”

  朱厚煒聞言頓時籲了一口氣,轉頭一臉無奈地抱怨道:“永淳!你個小丫頭片子,可嚇死我了!”言罷翻身下馬,癱坐地上,賴著不肯起身了。

  永淳見哥哥被嚇得不輕,心生歉意,便策馬來至朱厚煒身旁,下馬柔聲道:“二哥,都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

  “哼!你心裡還有我這個二哥?”朱厚煒轉身不理妹妹。

  “好二哥,別生氣了,大不了我給你賠不是,這總行了吧!”永淳道。

  “哼!”朱厚煒依舊背對妹妹。

  僵持片刻後,永淳突然一指前方,叫道:“有海盜!大家上馬快跑!”言罷便衝向坐騎。

  眾人聞言大驚,只見朱厚煒麻溜地趴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翻身上馬,大喝一聲“駕!”……卻見永淳捂嘴吃吃偷笑。眾人抬頭一望,連個人毛都沒有!

  “呃!誤會!誤會!”朱厚煒訕訕地道。

  眾人皆忍俊不禁…………

  且說李壹接到鄭王親兵的通報,立刻率領官署大小官吏,點了一哨人馬,出營迎候鄭王朱厚煒,迎接上級領導的儀式一定要隆重熱烈,這是李壹前世的工作心得,若是搞的簡樸寒酸,領導嘴上不會說什麽,甚至當眾還會誇你來句,但心裡會怎麽想那就不得而知了。就如後世的戴笠與蔣公,若蔣公聲色俱厲地訓他一頓,戴則欣壹不己。若蔣公和顏悅色地誇獎與他,戴則惴惴不安。有人說領導態度與心裡所想恰好相反,是有些道理的。

  孫幼才這個伶俐蟲,更是別出心裁地找來一幫子吹鼓手,打著一道橫幅,吹吹打打的去歡迎王爺,橫幅的內容卻是:王爺出營,倭寇蕩平。對於未來的大舅哥,李壹也不好多說什麽,睜一眼閉一眼,就由他去折騰吧。

  朱厚煒遠遠便瞧見了歡迎隊伍,耳邊是鳴哩哇啦的鼓樂聲,眼前是“王爺出營,倭寇蕩平”的橫幅。朱厚煒心裡頓時有些自得,忍不住瞧了瞧身旁的隨從和永淳,嘴角顯出一絲滿意地笑容。

  “過了!太過了!”朱厚煒下馬向迎接隊走過去,“這樣不好,呵呵呵!還整了鑼鼓家夥,本王一貫崇尚低調行事。”言罷一瞅橫幅,臉色一肅,道:“上面所書,出自何人手筆?”

  “回王爺的話,是下官自作主張搞的這條橫幅。”孫幼才閃身出列答道。

  “李壹,這位是……?”朱厚煒問。

  “啟稟王爺,這位是官署的左主簿孫幼才孫大人。”頓了頓李壹繼續道:“孫大人是禮部孫尚書的二公子。”

  “噢?”朱厚煒聞言笑道:“孤很早便從永淳那裡聽說過賢兄妹,怎麽樣?你妹妹也來了麽?”言罷便向人群裡張望。

  永淳見狀,笑著對二哥說道:“兄長可不是胡塗了麽,孫小姐是大家閨繡,怎能藏身軍營呢?”言罷扭頭問李壹:“是不是這麽個理兒?李大人!”

  李壹當即面上一窘,尷尬地應道:“當然當然,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既然妹妹挑了頭,做哥哥的也不能落後,只見朱厚煒一臉壞笑,問李壹道:“聽說李大人對孫小姐有那麽一丁點意思,怎麽樣?要不要本王來給你保個大媒?唔……哈哈哈!”

  李壹當即紅了臉,:“……………”

  孫幼才笑也不是惱也不是,暗自腹誹道:這兄妹倆語無倫次,神神叨叨的,一點沒有龍子鳳孫的樣兒。

  李壹把鄭王的行轅安排在官署,自己則同下屬們搬到了軍營,本來在官署設宴接風,也不知朱厚煒抽哪門子風,非得要去海邊的軍營吃燒烤。更有永淳在旁鼓掌叫好,推波助瀾。得,那就去唄!

  李壹在前世就是個資深吃貨,什麽木罐燉烏雞、茶樹菇燒兔肚、泉水豆腐、紙包魚、炒三鮮等等,不但會吃(比如:喝啤酒配涼菜、飲白酒配熱菜),而且會做。至於燒烤那更是小菜一碟。手下人拿著用大料醃好的牛羊肉和海鮮,帶上木炭。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直奔軍營。

  軍士們支起了帳篷,燃起了篝火,天上繁星點點,海面上吹過來帶著腥味的涼風,眾人頓覺心曠神怡。永淳早就撇開眾人,扔了鞋子,卷起褲管,大叫著向海水衝去。李壹見狀立刻向吳翠翠擺頭示意,吳翠翠當即笑著向永淳追了過去。

  “呲溜,呲溜……”朱厚煒也顧不上燙嘴,幾乎是一口氣一串,不大會腳下便扔了一堆簽子。只見他拿起絲擦了嘴和手之後,順手抄起一碗酒,“咕咚”一仰脖乾子,在場眾人見狀立刻大聲叫好!

  朱厚煒起身束了束腰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負手背對眾人,吟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好!”“殿下這首詩正應景。”“王爺才情堪比杜李!”…………

  “各位各位!過獎過獎。”朱厚煒呵呵笑著轉身回來坐下,他打了個酒嗝,問李壹道:“怎麽樣?李大人也來首助助興!”

  李壹聞言連連擺手, 道:“我只會唱些家鄉的小曲,詩詞我是吟不來的。”

  “小曲??”朱厚煒一臉好奇,當即他便起鼓動場內眾人,道:“李大人給咱們唱段小曲,大家說要不要?”

  “哈哈哈……”眾人一陣歡笑,少頃便異口同聲地說道:“要!!!”

  李壹見推脫不掉,牙一咬,灌了一碗烈酒,起身唱道:

  傲氣傲笑萬重

  浪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

  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

  眼光萬裡長

  誓奮發自強做好漢

  做個好漢子

  每天要自強

  熱血男子

  熱勝紅日光

  讓海天為我聚能量

  去開辟天地為我理想去闖

  看碧波高漲

  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

  即是男兒當自強

  昂首挺胸大家做棟梁做好漢

  用我百點熱

  耀出千分光

  做個好漢子

  熱血熱腸熱

  熱勝紅日光

  場內眾人不禁拍手跟著李壹輕輕合唱起來,朱厚煒狀似癲狂,每唱一句,便飲一大口烈酒。孫幼才滿面紅光,張大了嘴呵呵傻笑。劉洪努力克制著胸中的熱流,輕輕擊掌配合著歌曲的節拍…………,永淳和吳翠翠聽到歌聲,也趕了過來。吳翠翠望著李壹臉上充滿了驕傲和幸福的神情。永淳則睜大美眸,一瞬不瞬地看著李壹,心想:這小子太神秘了,他究竟有多少事,我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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