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在聽到中年人自稱可能已經成為神靈後,臉上露出了少許驚訝,但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金色肉塊,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些猜測。
“你現在應該有很多疑問,希望我可以解答。”中年人似乎能夠看到雷歐的表情一樣,直接說出了雷歐現在的想法, 只是他又話鋒一轉,道:“可惜這些疑問你只能自己去尋找,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來給你解答,現在我只會說我想要說的事情,要不要聽下去,你自己決定。”
中年人在表明態度後,沉默了一下, 似乎在等待雷歐做出決定,跟著他感覺雷歐已經決定好了, 便將他要將的事情娓娓道來。
中年人講的事情並不是特別複雜,一開始他講敘的是他的出身,如雷歐所猜測的那樣,眼前這個中年人的確是范密爾家族的人,他名叫特魯斯特·范密爾,是第三法蘭帝國初期出生的,當時的范密爾家族還沒有被教會清剿,依然還是法蘭帝國的大貴族家族,而他是范密爾家族的長子。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被當時一個名叫觀星者蘭斯的高塔巫師看中,並且收為弟子,帶往了自己的巫師塔學習。
在其成年後,他就已經是一個正式的高塔巫師了,並且他也繼承了他老師的巫師塔,而他的老師則前往其他世界尋找高塔巫師的起源地。
雷歐在聽到這裡的時候,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在過去這麽長的時間裡,他都認為高塔巫師是維倫世界土生土長的產物, 而其他世界高塔巫師留下的痕跡, 也是維倫世界高塔巫師留下的。
然而,現在這個觀念被打破了,高塔巫師根本不是維倫世界內形成的,而是外來者,這也讓雷歐意識到自己以前有關高塔巫師的推斷或許存在極大問題,比如他之前發現的高塔巫師巫師學院。
在之前,雷歐認為那個亞空間位面的巫師學院是高塔巫師離開維倫世界後建造的,現在看來這個推斷很可能是錯的,兩者的關系可能需要對調,那就是巫師學院的高塔巫師創建了維倫世界的巫師傳承,而他之前看到的那個巫師學院或許是高塔巫師的起源。
如此一來,在巫師學院入口巫師塔內就擁有那麽強大的守護力量,也就說得通了,畢竟那裡可能是高塔巫師的起源地,再強大的守護力量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在思考之余,雷歐也分出了意識,繼續聽著眼前這個中年人敘述後來的事情。
就如同絕大多數貴族家族出身的超凡者一樣, 特魯斯特·范密爾也在繼承了他老師的巫師塔之後, 便回到了自己的家族, 幫助自己家族發展。
雖然范密爾家族在其支持下,整體勢力擴張了幾倍,成為了當地數一數二的大貴族,但特魯斯特·范密爾卻厭倦了這種貴族式的勾心鬥角,之後他卸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家族職務,搬回到了巫師塔,繼續早年他訂下的研究課題,這個課題就是造神。
其實針對神靈的研究,並不是始於他,他的老師以及以前的高塔巫師,有不少都在研究神靈,只是很少有人會狂妄的想到創造神靈,而特魯斯特·范密爾應該是高塔巫師中將造神付諸行動的第一人。
因為他繼承了大量以前高塔巫師關於神靈的研究資料,所以在造神這件事上他進行得很順利,只是這種順利僅僅只是在理論上,而並非實際成果。
當他每次將自己的理論推測用於實際試驗時,製造出來的都是一些帶著一絲神靈氣息的怪物,從來沒有一次能夠按照他的設想得到正確的成果。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實驗失敗的,但經過很多次的反覆嘗試和驗證後,他發現問題並不是出自自己身上,而是因為維倫世界的神靈架構實在大穩固了,想要在如此穩固的神靈體系架構上添加一個人造神靈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發現也讓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師,覺得離開維倫世界才是正確的做法。
於是,他將自己的巫師傳承和當時研究造神的一切資料都留在了巫師塔中,並且將開啟巫師塔的鑰匙教給了他在家族中信任的人,並且告訴那人如果找到合適的人,就將巫師塔的鑰匙教給那人,讓那人繼承自己的傳承。
在安排好了巫師塔之後,他就沿著他老師留下來的觀星路徑離開了維倫世界,之後好幾年都在不同的世界穿行著,最終來到了現在這個世界。
在聽到這裡,雷歐也聯想到了范密爾家族的消失,毫無疑問這位特魯斯特·范密爾留在家族的東西在後來泄露了,而對於任何一個教會而言,造神都是最大的褻瀆,所以范密爾家族被稱為褻瀆者家族也算是實至名歸。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很快發現了他的老師觀星者留下來的蹤跡,並且在尋找蹤跡的同時,加入到了這個世界一個秘密組織之中。
他之所以加入那個組織,除了那個組織也在研究造神以外,更重要的是他的老師過去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並且在後來他發現他的老師在那個組織留下來的一些資料,順藤摸瓜找到了前往高塔巫師起源地的方法。
在加入那個組織之後,他也在造神這件事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發現這個世界的貝爾蒙特家族的血脈擁有特殊的力量,通過對貝爾蒙特家族血液進行培養,可以培養出能夠讓其變成一塊帶有生命力的神靈肉塊。
既然能夠造出帶有生命力的神靈肉塊,那麽用這個方法造出神靈理論上也應該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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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就和貝爾蒙特家族合作以貝爾蒙特家族的成員為基礎,嘗試著人造神靈。
最終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以失敗告終,並且人造神靈也失控了,變成了神性怪物,而無論是當時的特魯斯特·范密爾,還是貝爾蒙特家族都沒有辦法徹底消滅神性怪物,只能將其身軀封禁起來,並且取走怪物的神性本源,分開封禁在高塔巫師特有的囚神石球內。
因為這件事鬧得太大了,被真神教會知曉了,貝爾蒙特家族因為有特蕾莎王國作為支撐,沒有太大的問題,只需要在一段時間讓家族成員擔任教會的異端獵人就可以了,而特魯斯特·范密爾則登上了真神教會的異端名單之內。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離開這個世界,正好他已經找到了前往高塔巫師起源地的方法,只是他一直還有些猶豫是否應該前往,真神教會的出現正好讓他下定了決心。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將自己製作了一把指向高塔巫師起源地的鑰匙,並且通過某種極為強大、甚至可以影響命運的巫術,讓這把鑰匙最終能夠落到擁有高塔巫師傳承的人手中,並且將其引導到這裡來找到這個石球,而所有他記錄下來的影像和他的傳承都留在了石球之中。
只有有能力打開囚神石球的人才有能力清理掉他製造的神性怪物,也只有清理掉石球中神性怪物的本源神性,才能夠獲得他留存在石球中的觀星者一脈的巫師傳承。
在最後,他希望得到獲得觀星者巫師傳承的人不要前往高塔巫師起源地,並且幫助他將觀星者的巫師傳承傳下去。
在聽完了這個特魯斯特·范密爾所講述的內容後,雷歐不禁陷入到了思考之中,雖然特魯斯特講述的內容很多,但相對於外界而言,不過是一瞬間而已,羅斯·貝爾蒙特只看到雷歐用手觸碰了一下聖壇看守者的額頭就移開了,然後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羅斯想要詢問雷歐發生了什麽事,但卻被希爾維亞揮手製止了,跟著希爾維亞示意眾人離開,留著雷歐在聖壇前思考事情。
雷歐雖然在沉思之中,但他依然還是能夠感應到希爾維亞的舉動,不過他沒有心思理會這麽多,他現在正在根據剛才的資料一點點的解答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各種問題。
首先自然是觀星者這個高塔巫師的傳承,雷歐曾經在某本高塔巫師的筆記中看到過有關觀星者巫師的內容,但資料非常少,只是知道這是一個強大且神秘的巫師體系,因為歷代觀星者都是師徒一脈相傳,所以即便其強大,在高塔巫師這個群體中也並非是核心傳承。
現在看來,他過去看到的那些有關觀星者巫師的記錄非常真實,甚至還有些貶低了,因為單從那個能夠操控命運的巫術來看,這個觀星者巫師傳承就已經遠遠超過了雷歐以前接觸到的那些高塔巫師傳承了。
在最初,特魯斯特·范密爾稱呼他這個窺探記憶影像的人叫做巫師,雷歐就感覺到有些奇怪,因為這個世界上能夠窺探記憶的能力很多,並不是所有的能力都和巫術有關,更何況他窺探記憶所用的方法是靈能技能,所以他當時只是認為這不過是一個誤會。
但後來,特魯斯特說到他製作了一把指向高塔巫師起源地的鑰匙時,雷歐就立刻聯想到了他得到了那把鑰匙,並且之後宣稱在鑰匙上施加了能夠控制命運走向的巫術,只有擁有巫師傳承的人才能夠真正使用那把鑰匙,並且在使用的同時也激發了鑰匙中的命運之力,最終無論如何都會來到這裡,看到特魯斯特離開這個世界時留下來的影像。
如果特魯斯特·范密爾所說的都是真的,鑰匙上的命運之力真的能夠左右雷歐這樣的人一部分命運走向,那麽觀星者的巫師傳承就非常恐怖了。
只不過,即便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但雷歐依然對這種控制命運的巫術半信半疑,這主要是因為這種能力有些太超乎尋常了,一個百年前的人通過巫術操控百年後的人一段時間的命運走向,哪怕是在宇宙中,這種能力也是非常神奇且可怕的,並且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歐米茄級高等生命體擁有這樣的能力,而一個面對真神教會異端追捕、只能選擇逃走的巫師竟然掌握了這種力量,有些太超乎常理了。
雖然沒有完全相信這種能力,但雷歐也沒有徹底否定,他感覺其中或許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技巧,比如所謂操控命運其實只是看到了未來的某種影像罷了。
要知道相比起操控命運來,通過某些特殊方法反饋時空光影,看到未來的一些碎片影像,這並不難,就算是雷歐也辦得到,所以特魯斯特也很有可能是看到了未來發生在聖壇的一些事情,知道雷歐會來到這裡,得到石球,所以才會故弄玄虛的說什麽操控命運的巫術之類的。
對此,雷歐沒有一個可靠的答案,唯有將這個囚神石球破解掉,解決了封禁在裡面的一部分膿瘡血肉,找出觀星者巫師傳承,這樣他才能夠知道觀星者一脈的巫術中是否真的存在能夠改編命運的巫術。
雷歐除了最關心觀星者巫師的傳承以外,還關心那個被稱作高塔巫師起源地的地方。
從特魯斯特留下來的影像已經可以確定, 雷歐之前去到的那個巫師學院應該就是高塔巫師的起源地,前提是特魯斯特沒有弄錯。
另外,那個巫師學院恐怕還潛藏了更大的危險,因為特魯斯特在很早之前就從他老師遺留下來的線索發現了巫師學院的所在,可一直都在尋找高塔巫師起源地的他卻並沒有立刻前往,反倒是留在了這個世界,直到不得不離開的時候,才決定要去巫師學院,而且從其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對巫師學院之行並不看好,甚至將觀星者巫師的傳承都留了下來,最後的那段話更像是警告,也像是遺言,所以雷歐很有理由相信,特魯斯特·范密爾或許如他所說的那樣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了那個亞空間位面的巫師學院中。
想到這裡,雷歐也不由得在心中重新規劃將來前往那個巫師學院的計劃和探索方案,很顯然以前的那個計劃不適合用於這種危險的地方。
為此,他也已經決定在破解了囚神石球,掌握了觀星者巫師傳承,並且掌握了能夠在其他世界完整使用加莫雷語之前,巫師學院之行暫時需要擱置下來,甚至他都在考慮到時候應不應該讓希爾維亞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