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桑斯是大斧號上的水手,雖然他登上大斧號的時間不長,但他在海上的經驗卻是大斧號上所有水手都比不上的,因為在登上大斧號之前,他是海神聯邦海洋探險隊的護衛隊隊長,常年跟隨這個由三十多個海洋小國組成的科考隊在海上尋找各種珍寶,其中最主要的是那些可以討各類海神歡心的聖物。
也正因為如此,幾乎所有記載在各類報紙上,被世人視為傳說、奇觀的事物他都沒有少看,對各類與海神有關的事物的了解也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從事相關研究的專家。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會在護衛隊隊長這個位置上,一直乾到退休,然後拿著退休金在家裡一邊過著悠閑的小日子,一邊將自己在海上的各種經歷寫成一本書,成為一名遠近馳名的暢銷書作家。
然而,事情沒有如果,他們在一次探險中,被某位惡趣味的海神選成了一個遊戲的選手,被迫為了生存做各種心理承受極限的事情,現在他這嘴毒牙就是那時候改造的,而和他一起改造的同伴則沒有撐過毒牙的毒性,全身腐爛而死。
在這種情況下,毒牙桑斯被迫和一些探險隊成員相互廝殺,最終他成為了活下來的那人,而糟糕的是被他殺死的人中不乏一些身份特殊的大人物,更加糟糕的是探險隊中還有不少目睹他殺死那些大人物的同僚活了下來。
這樣一來,最終他即便在那場神靈主導的惡趣味遊戲中活了下來,也不可能在回到自己國家了,最終他選擇改名換姓,加入到了一個走私船隊,當一名走私船水手,並且兼職海盜。
原本毒牙桑斯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近距離接觸到任何跟神靈有關的事情了,畢竟走私船不像是探險隊,遇到了那些海上奇觀之類的惡事物時會主動湊上去與之接觸,大多都會為安全考慮,選擇繞道走。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會超出常人的預計,才安穩了幾年時間,他竟然又和神靈的事物近距離接觸了,這次更加嚴重的是他必須在這些達魯的眷族圍攻下存活下來。
“它們有兩顆心臟,要把兩顆心臟都破壞掉才能夠殺死它們,一顆心臟在胸口,一顆心臟在脖子上。”毒牙桑斯用彎刀切開了一個魚怪的脖子,破壞了魚怪第二個心臟,將其殺死的同時,不斷的重複從開戰一開始就喊出的提示。
然而,此時此刻,能夠冷靜聽他說這些話的人並不是很多,雖然大斧號上的水手都是老水手,但他們卻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一個神靈的眷族,而這些眷族的非人形態和它們與生俱來的精神汙染能力,使得所有第一次與之面對面交戰的人都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精神侵襲,整個人陷入到了半瘋狂的狀態,完全不理會周圍其他事物,只是知道拿起武器,下意識的揮動、劈砍。
這種無意識的劈砍或許在一開始能夠起到不錯的抵擋效果,但這種攻擊方式更多的是傷害周圍共同禦敵的同伴,而且他們這種瘋狂揮砍,看似強大,實際上是浪費力氣,而且即便砍倒了魚怪,也僅僅只是對魚怪造成一些皮外傷,並沒有給魚怪帶去致命傷害。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瘋水手的力氣逐漸減弱,魚怪的優勢也越來越大,在大斧號上還保持清醒的那些人,比如船長、大副以及毒牙桑斯等人都已經感覺到敗局已定,心中開始尋找逃走的機會。
這時,有一些魚怪忽然體內爆發出一團火焰,將它們燒成了火柱,一股烤魚的香氣瞬間擴散開來,而魚怪們的慘叫也像是某種讓人清醒的信號一樣,使得不少陷入瘋狂的水手們從瘋狂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同樣,魚怪的慘叫也使得其他魚怪被嚇住了,它們的攻勢有所減緩。
周圍的水手見到機會難得,立刻反擊上去,而且因為已經從瘋狂和混亂中清醒了過來,所以水手之間也有了配合,哪怕這種亡羊補牢的做法依舊無法將魚怪的攻勢,但至少不像剛才那樣各自為戰,毫無抵抗的死在了魚怪的圍攻下。
這時,保持清醒的那些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朝剛剛從船艙裡面衝出來的雇傭者看了過去,此刻這名雇傭者身上冒著火焰,就像是一個火人一樣,但火焰卻並沒有傷害他,反倒在他的控制下,朝那些靠近的魚怪攻擊過去,雖然這種程度的火焰並不能夠對魚怪造成致命傷害,僅僅只是讓它們感到痛苦,但這依然對戰鬥中的水手起到了不少的幫助。
對於,雇傭者展現出來的能力,船長等人都沒有表現出驚訝,因為他們一開始就猜到對方恐怕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樣簡單,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孤身一人雇傭一條走私船,摻和到海盜聯盟和卡基蘭運金船之間的海戰中去,而現在對方展現的神奇力量正好也印證了早前的猜測。
只是,雖然船上有了這樣一個擁有神秘力量的強大戰力加入,但船長等人依然不看好接下來的戰鬥,畢竟哪怕他們已經殺死了十幾頭魚怪,但依然有著大量的魚怪從海底爬上來,仿佛下方那漆黑的海水中,還隱藏了無數的魚怪等著登船一般。
隨著,戰鬥的持續,水手們的反擊被無窮無盡、且擁有強大再生力量的魚怪給擊潰,在船長的命令下,水手們不得不放棄甲板,退守船艙,借著船艙狹窄的地形繼續和那些魚怪周旋。
雖然,一時半會兒水手們的士氣還不會出現問題,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士氣崩潰只是遲早的事情,大斧號是如此,其他船上的情況也是如此。
就在局面越來越糟糕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陷入絕望的時候,一聲清脆的鍾聲不約而同的在所有人的腦子裡響起,緊接著每個人疲憊的身體都像是被注入了某種神奇藥物一樣,瞬間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並且他們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敏捷等等基礎素質都不同程度的提升。
原本讓他們覺得無比危險的魚怪攻擊現在在他們眼中就像是陷入到了泥沼一樣變得無比緩慢,他們可以輕易的躲過攻擊,並且揮刀反擊對方露出的破綻和要害,而且隨著力量的提升反擊的傷害也隨之提升,原本僅僅只是破開魚怪皮肉的攻擊,則是直接將魚怪斬成了兩節,就算魚怪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這樣的傷勢恐怕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恢復的。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神秘力量加持下,每一個水手都像是化作了傳說中的狂戰士一樣,不知疲倦的斬殺那些強大的魚怪,而此時此刻那些魚怪感覺像是化成了木樁一樣,根本無法抵抗水手們的反擊,要麽就是被破壞了兩顆心臟,要麽就是被斬斷了頭顱。
逐漸的戰場又重新回到了甲板上,而那些魚怪雖然依舊佔據多數,但卻已經無法憑借自身的天賦優勢壓製反擊的水手了,並且隨著魚怪大量傷亡,水中鑽出來的魚怪也逐漸減少。
最終,當最後一隻魚怪被斬殺的時候,所有船上的人都沒有發出歡呼,他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環顧四周,尋找下一個攻擊的目標,而他們發現已經沒有目標的時候,也不顧周圍魚怪的屍體和血汙全都癱軟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著,戰鬥時不曾感覺到的酸痛和疲憊這時候也湧上來。
直到他們腦子裡再次聽到一聲鍾聲,所有人身上的疲憊狀態瞬間消失,傷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仿佛魚怪身上的再生力量已經轉移到了他們身上似的。
只是馬蹄灣這幾艘船上的船長等高層此刻都沒有時間多想剛才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只見所有恢復過來的水手在船長的命令下,快速的將魚怪的屍體從船上丟回海中,然後蒸汽機被啟動,船隻緩緩的駛離馬蹄灣,朝著黑礁海域其他的相對安全的停靠點駛去,並且在一邊行駛的時候,船上水手也一邊從海裡抽出海水,清洗船上的血汙。
神靈的眷族對於某些強大的海怪來說,是非常可口的珍饈美味,如今這麽多達魯眷族死在了這裡,幾乎所有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水手都知道那些海怪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聚集過來,大快朵頤,他們如果這時候不去到足夠安全的地帶的話,那麽他們很可能會被這些海怪當成餐前點心給吃了。
或許在面對深海魚怪這種達魯眷族,船上的水手擁有已定的抵抗和反擊的能力,但襲擊的對象換成那些和海洋神靈作對的海怪的話,恐怕不等他們作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整艘船就已經被海怪拖入深海之中了。
相比起,其他船隻來,寵愛號上的情況則要好很多,基本上整個戰鬥過程可以說是有驚無險。
雖然雷歐和希爾維亞都沒有出手,但喬安這個準聖騎士的實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敵的,哪怕是深海魚怪,在他的攻擊下也毫無抵抗力,更有趣的是其他人在魚怪的精神汙染下,變得瘋狂,戰鬥力減弱,而他卻在變得瘋狂之後,戰鬥力成倍的提升,死在他手中的深海魚怪少說都有四五十隻。
作為雷歐的學生佩妮雖然還沒有學到任何攻擊性的靈能技能,但她的基礎靈能技巧卻已經堪比大師,可以輕易的束縛魚怪的行動,配合水手反擊,甚至有時候可以直接通過靈能破壞魚怪的心臟,殺死魚怪,再加上她本身的獵人能力配合靈能技巧來施展,最終在戰鬥中她成了專業的救火隊員,那裡有危險就能夠在那裡看到她的致命箭矢和束縛力量,一場戰鬥下來,直接和間接死在她手中的魚怪超出了喬安一倍有余。
最有趣的還是巴巴利薩夫婦,那些可怕的魚怪仿佛看不見這對夫婦一般,哪怕兩人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魚怪也不會攻擊他們,而是選擇距離更遠的目標攻擊。
這就是使得這對夫婦成為了戰場上最可怕的隱形刺客,兩柄長刺劍捅穿的魚怪心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一點也不比喬安和佩妮差多少。
在當時,雷歐也發現了巴巴利薩夫婦的特殊情況,只是他的精神網卻無法從這對夫婦身上找出任何足以影響魚怪感知的超凡力量,最終他也只能將這種自己無法發現的力量歸咎於聖徒這個稱號的神秘和未知。
只不過,雷歐並沒有在巴巴利薩夫婦身上投入該多的關注,因為他需要控制自己的符文力量,不斷的刺激船上水手們的身體,讓他們不斷的產生腎上腺素,提升他們的整體戰力。
雖然這種方法一定程度上會對那些人的身體造成損傷,但這種損傷卻並不是致命的,而且可以緩慢修複。
這個方法本身就是一種靈能技能,只是單純的用靈能技能對受術者的身體傷害會更大,而這裡也沒有可以全面修複這種傷害的生態修複液,所以雷歐才會奇思妙想的結合巫術來使用。
雖然就威力而言,結合巫術後的靈能技能最終產生的效果弱了不少,但就控制力而言卻強出了很多,雷歐幾乎可以控制整個施法過程,通過精神網的感知來決定那些人應該接受施法,刺激腎上腺素,那些人不需要,甚至還可以控制刺激的強弱程度,讓受術者的身體始終保持一種最合適戰鬥的狀態。
一次戰鬥下來,雷歐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數據,控制這種靈能巫術的方法也變得熟練起來,下次施展起來會更加輕松,並且靈能巫術在效果上也可以更加完善。
隨著船隻駛離被鮮血填滿的馬蹄灣,船上的血汙也勉強清理乾淨了,水手開始收拾同伴的屍體,船長說著一些鼓勵人的話語,哪怕他本人也很清楚這類話語不可能有任何效果。
與此同時,在海底,幾個蘊含強大的巨大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馬蹄灣行進著,就仿佛是去參加一場盛宴的饑餓賓客一般,一種強烈的饑餓意識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影響著周圍的一切活物,領到那些活物陷入到了瘋狂之中,相互撕咬吞噬,最終遊過之後隻留下了一條由海洋生物血肉殘骸組成,且不斷拉長的航線,航線的指向正對著馬蹄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