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在震驚之余,雷歐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說道:“如果一枚至高骨契需要一個老年期的卡裡塔魔,那麽現在每個伐木工家族都有一個卡裡塔魔契約,豈不是代表有幾十個老年期的卡裡塔魔把自己獻祭成了至高骨契,這種誇張的事情就算是在深淵恐怕也不可能發生。”
希爾維亞也是一臉疑惑的說道:“我也知道這不可能,從深淵出現智慧種族開始,老年卡裡塔魔總數累計起來也不超過十個,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多老年卡裡塔魔自我獻祭,更何況卡裡塔魔那種自私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一定會選擇自我獻祭,我記憶中至高骨契只出現過兩次,每次都導致了一場深淵血戰,如果照此推斷的話,現在這個世界早就已經被這些至高骨契引發的混戰給毀掉了,而不是僅僅讓一些不入流的伐木工家族相互爭鬥。”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走到雷歐跟前,伸手過去,穿過那層至惡能量,觸摸了一下骨契,語氣又極為肯定的說道:“但這東西的確是至高骨契,我是不會認錯的。”
雷歐也沒有反駁希爾維亞的判斷,因為他內心也認為手中的東西就算不是至高骨契,也絕對是一件深淵神器,單憑這東西能夠憑空產生出這種帶有強烈入侵性和汙染力的至惡能量,簡直就是深淵入侵其他世界的不二神器。
毫不誇張的說只需要將這東西隨意的丟到其他世界,不需要一個月,那個世界恐怕就會被它所產生的至惡能量給腐蝕大半了。
想到這裡,雷歐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皺了皺眉頭,朝希爾維亞問道:“你知道這東西怎麽存放嗎?總不能讓我永遠都這樣用靈能封禁著吧?”
希爾維亞也被問住了,她也想到了雷歐想到的難題,並且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因為在她的記憶中,至高骨契都是出現在深淵,而它所產生的力量和深淵之力無比契合,根本不存在存放的問題。
“收到你的儲物空間呢?”希爾維亞想了想,問道。
雷歐搖了搖頭,說道:“之前我就嘗試過把那個黃金契約收入儲物空間,但那上面附著了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力,不能收起來,現在這東西是一件已經激活的深淵神器,我的空間能量靠近就會被驅散,根本不可能把它拉進去。”
說著話,雷歐就停止往手中至高骨契中輸入模仿靈能,並且打算找其他方法把這東西封禁起來。
但讓他和希爾維亞都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停止輸送靈能時,之前消失的黃金偽裝又重新出現,將那個至高骨契給層層覆蓋,最終還原成了最初的樣子,而那股至惡能量也在沒有後續支援的情況下很快減弱,被雷歐驅使結晶大蛇之力給徹底的吞噬個乾淨。
看到這種變化,雷歐和希爾維亞雖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也稍微松了口氣,至少不必再考慮要怎麽存放這東西了。
雷歐將手中的黃金契約重新收到了自己外套的口袋中,準備和希爾維亞商量怎麽幫助魯夫家一把,避免魯夫家就此一蹶不振,雖然他不一定需要魯夫家成為自己的附庸,但至少需要魯夫家的人帶領自己進山。
然而,就在他打算詢問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雷歐的精神網感知了過去,發現別墅裡面的仆人都在往外跑,跑到外面看天空,仿佛天空有什麽驚奇的事物一樣,而雷歐的精神網卻並沒有感覺到天空有什麽異常。
見此情形,雷歐和希爾維亞也快步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屋外,抬頭看去,而他們此刻正好看到一條類似龍卷風的漩渦正在往天空一堆漆黑的烏雲收回去。
只是,同其他普通人看到的僅僅只是黑雲不同,雷歐和希爾維亞看到的則是一個偉大存在的投影,他們不清楚那個偉大存在到底有多麽強大,但卻能夠估計出這投影所蘊含的力量已經不比兩人差多少了。
“神靈。”雷歐和希爾維亞相互看了一眼,交換了心中的猜測。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神靈,為此雷歐立刻開啟靈視,注入真實之眼的力量,打算更加細致的看清這個神靈的細節。
然而,當雷歐開啟靈視之後,他的視線穿透了黑雲投影,順著投影的力量聯系直接看到了力量本源之處,而映入他眼中的則是一個透明的圓球,在圓球中黑色的流體不斷的改變形狀。
而當雷歐看到了圓球的時候,圓球似乎也感應到了雷歐的存在,一股強大無比的精神力直接朝著雷歐衝擊過來,雷歐隻感覺眼睛一疼,便立刻驅散了真實之眼的力量,同時也停止施展靈視,只是這樣做依然不能緩解眼睛的疼痛,他甚至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你怎麽了?你的眼睛流血了!”發現雷歐出現異常,希爾維亞連忙詢問,只是在詢問過後,她就看到兩行鮮血從雷歐的眼睛中流出來。
“沒事,只是偷窺時,被人教訓了一下而已。”雷歐也感覺到了眼睛似乎出事了,但他依然表現得很輕松,還開著玩笑道。
說完之後,他就是朝希爾維亞示意了一下,然後就仿佛沒事人一樣朝屋裡走去,因為他的行動非常正常,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眼睛受傷、不得不閉上眼睛的人,所以周圍的仆人們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兩人回到了書房以後,希爾維亞讓雷歐躺在沙發上,然後查看雷歐的眼睛狀況。
從表面上來看雷歐的眼睛並沒有什麽大礙,沒有明顯的傷痕,流出的鮮血來自於眼睛的淚腺,只是在雷歐的眼球中多了一縷黑色的氣霧,這股氣霧正視圖擴散到整個眼球,但卻被眼球中的力量給壓製住了。
見到這一幕,希爾維亞也意識到了雷歐的眼睛出現了問題,急忙問道:“你的眼睛……”
“不用擔心。”雷歐伸手按在了希爾維亞的手背上,然後擦了擦臉上的血淚痕跡,說道:“我是故意沒有驅散這股力量的,這是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神靈,如果能夠解析出這股力量的奧秘,那麽對我們了解世界的力量會有很大幫助。”
就在說話的時候,雷歐眼球中那股黑色霧氣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樣瞬間爆發,重開了雷歐靈能的阻礙,擴散到了整個眼球,這使得雷歐的眼球變得漆黑如墨,給人一種邪異的感覺。
“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深淵裡面一些很討厭的家夥。”看著雷歐變黑的眼球,希爾維亞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說道。
“不用擔心,這兩天就會恢復過來。”雷歐沒有壓製已經擴充到整個眼球的黑霧,反倒像是看到了什麽新奇的事物一樣,四處張望。
“你現在看到了什麽?”希爾維亞也覺察到了雷歐舉止的異常,於是問道。
“一些很有趣的東西。”雷歐笑了笑,抬手用手指觸碰希爾維亞的眉心,說道:“你也一起看看吧!”
說完,希爾維亞眼前的景象瞬間改變,周圍的書房在她眼中變得透明模糊起來,而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光線組成的大網層層疊疊的充滿了整個空間,如果仔細看的話,那些光線並不僅僅只是光線,而是一些發光的細微符文,並且這些細微符文也是更加細微的符文組成的,而且這還不是最底層,還有更加細微的符文下下面,層層疊疊的,讓人有種無窮無盡的感覺。
希爾維亞很快就沉默道了對光線符文的解讀之中,逐漸有種靈魂抽離身體投入進去的錯覺,只是在這種錯覺放大到極致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忽然消失,原本模糊的書房重新變得清晰起來,而雷歐的手指正在從她的額頭上移開。
雖然視線已經恢復正常了,但希爾維亞的情緒並沒有脫離剛才的景象,她愣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問道:“那些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雷歐搖了搖頭,隨後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我猜測那些光線應該和這個世界的神靈有關。”
“神靈?哪個神靈?”希爾維亞好奇的問道。
“所有的神靈。”雷歐語出驚人道:“一條光線可能就代表了一個神靈。”
“什麽?”希爾維亞愣住了,確認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雷歐很肯定的回答道:“當然不是。”
“可剛才有多少光線你計算過嗎?”希爾維亞詢問道。
“兩千以上。”雷歐很快做出回答,緊接著又更正道:“應該是兩千七百五十六根。”
希爾維亞反問道:“一個世界有兩千多個神靈,你覺得這種事可能嗎?”
現在的希爾維亞不比之前了,因為獲得了完整的深淵魔龍傳承記憶,她對深淵侵蝕的世界也非常了解,並且對那些世界的神靈也不陌生,畢竟那些神靈和深淵上位種族是天然的敵人。
一個世界能夠擁有的神靈是有限定的,像是維綸那樣的世界,從古到今真神數量從來沒有超過八個,絕大部分以神為名的存在要麽就是偽神,要麽就是半神,並不一定是他們自身的力量不夠,而是世界限制讓他們沒有辦法更進一步,只有當真神隕落後,騰出了位置,才能有半神進化成新的神靈補上空缺。
而在深淵魔龍的傳承記憶中,有個世界擁有一百多名神靈,那個世界是祂記憶中擁有最多神靈的世界,而深淵對那個世界的侵蝕從未成功過,甚至現在也沒有成功。
然而,現在雷歐竟然聲稱現在這個世界竟然擁有兩千多名神靈,希爾維亞第一個感覺就是雷歐在開玩笑。
雷歐平靜的說道:“這個答案的確有些荒誕,但卻並不一定是錯的。”
此時,雷歐的眼睛看著前方,因為眼球全黑的緣故看不出他的視線焦點,所以乍一看他像是一個失明的盲人一般,而希爾維亞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雷歐現在似乎非常興奮,他仿佛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一般在集中精神來分析,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雷歐身體的體溫正在急速提升,很快就像是一堆火似的讓周圍都感到熱烘烘的。
見此情形,希爾維亞沒有打擾他,而是走出了書房,並且吩咐仆人們也不要去書房打擾,準備好的食物也由她端進去。
與此同時,別墅上方的厚重烏雲已經散去,但隨著烏雲而來的後續影響卻在周邊的村鎮裡面蔓延開來,因為天空出現的景象是在太驚人了,也太醒目,周圍村鎮的人想不看到都很難,眾人都在議論紛紛那是怎麽回事,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更是將這件事推到了神靈震怒上,認為歐特聯邦最近的行為引發了某個未知神靈的怒火,神靈將會要對歐特聯邦降下懲罰等等。
如果,放在平素,這類謠言並不會引起太大波瀾,但最近一段時間歐特聯邦政府逮捕了約什郡大量有名望的士紳權貴, 其中不少人都在當地有著很大影響力,而這也引起了不少當地人不滿。
只是,聯邦政府的勢頭太強了,沒有給予當地人任何反擊的機會,所以那些心懷不滿的當地人也只能默默忍耐,而現在突然出現的天空異響正好成了他們宣泄的由頭,讓他們在輿論上有了借口,於是乎各種關於聯邦政府倒行逆施,觸怒神靈的傳聞就在特魯勃山周邊村鎮逐漸擴散開來,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約什郡。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專門負責清理約什郡內部隱患的特別調查組自然不可能不注意,他們很快就調查處了那個龍卷黑雲下方就是療養莊園,於是派人來詢問情況,只是派來的人甚至連希爾維亞都沒有見到,就被管家以主人正在研發新武器為借口給打發了。
對此,特別調查局也沒有一點辦法,因為現在雷歐的重要性已經被聯邦政府提高到最高級別,如果沒有直接證據的話,只有聯邦政府部長級的高官才有資格來調查他。
於是乎,特別調查局的工作重點只能放在清除謠言,抓捕造謠者這些事情上。
而相比起特別調查局來,特魯勃山的伐木工家族則陷入到了更大的麻煩中,因為他們家族的成員身上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些顯性的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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