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魯勃山猛獸之王卡魯是一種就連霍夫曼也感到棘手的野獸,他曾經親眼見到過一隻離開山林的卡魯,是怎麽屠戮一支兩百多人全副武裝的狩獵隊,從狩獵隊手中奪回自己的幼崽的,至今他都還記得卡魯叼著自己的幼崽離開時,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那種冰冷到足以凍結靈魂的眼神讓卡魯這個猛獸之王比怪物更像是怪物。
雖然現在他的實力比起當時來已經強了不是一星半點,但每每回想起當初的情景,他依然沒有半點把握自己能夠在當年那隻卡魯的攻擊下生還。
當初,在知道魯夫家族長貝恩·魯夫的伴生獸竟然是兩隻卡魯的時候,他也感到驚訝,並且下意識的認為這只是謊言,但隨著消息得到確定,他就開始覺得貝恩·魯夫應該算得上是伐木工家族最強的人了。
但之後的事情讓他再次懷疑貝恩·魯夫的伴生獸是卡魯這件事,因為擁有兩隻卡魯的貝恩竟然被自己家族的老人架空了權力,只能當一個傀儡族長,這和他心目中卡魯的力量嚴重不符。
這次貝恩·魯夫被抓更是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貝恩·魯夫的伴生獸根本不是什麽卡魯,只是一般很像卡魯的野獸,因為以卡魯的力量,那些負責抓捕貝恩·魯夫的人恐怕早就已經死在卡魯的攻擊中了。
直到後來,霍夫曼將貝恩·魯夫釋放出來,並且讓他把自己藏在霧中的伴生獸召喚出來協助他維持秩序時,才發現自己之前想錯了,貝恩擁有的伴生獸的確是猛獸之王卡魯,只是這兩隻卡魯和正常的卡魯有所不同。
也不知道是貝恩·魯夫把自己的伴生獸養殘了,還是這兩隻卡魯本身就有缺陷,總而言之,霍夫曼只是覺得這兩隻伴生獸空有卡魯的外形、利爪和獠牙,甚至力量,但卻和他記憶中的卡魯相差實在太大了。
霍夫曼不清楚兩者有哪些不同,只是知道兩者硬是要區別的話,那就是野生的森林豹和家養的寵物貓之間的區別了,像貝恩·魯夫的伴生獸卡魯別說一兩隻了,就算十隻他也應付得來。
所以當他猜測被人陷害的貝恩·魯夫極有可能因為憤怒釋放自己的伴生獸傷人時,他也沒有半點畏懼直接朝廣場衝去,並且在到達廣場上,看到一隻卡魯正在咬向一名伐木工家族的高層時,他也能夠從容拔劍,將這隻卡魯給擊退。
雖然這隻卡魯的整體戰力完全不能和真正的野生卡魯相比,但它的身體依然是卡魯,依然身體表面的皮膚、鱗片以及毛發,依然擁有強大的防禦力,哪怕霍夫曼是全力劈出的這一劍,依然只能夠在那隻卡魯身上留下一道小傷痕,而不會對它造成太大的傷害。
在攻擊被擊退後,那隻卡魯也似乎感覺到了霍夫曼對自己構成了威脅,所以不再攻擊其他目標,而是快速的跑回到了貝恩·魯夫身邊,然後對霍夫曼齜牙咧嘴的嘶吼著。
這時候,貝恩·魯夫也看到了霍夫曼,他很清楚霍夫曼有多強,立刻將另外一隻卡魯也叫回到了身邊,然後面色陰冷的朝著霍夫曼,說道:“霍夫曼,你打算插手這件事?”
“你是我放出來的,我不可能讓你傷害他們的。”霍夫曼一邊示意其他人離開,一邊提著騎士劍,走到了貝恩面前,說道。
貝恩又沉聲道:“你也認為是我殺死的老比約恩?”
“不,我認為你是被陷害的。”霍夫曼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貝恩愣了愣,他沒有想到霍夫曼會這麽回答他,他也能夠聽得出霍夫曼這番話不是隨便敷衍他,而是真的相信他不是殺死老比約恩的凶手,於是他沉默了片刻,臉上因為被人陷害、誤解和激怒而產生的怒氣也稍微減少了一些,並且朝霍夫曼說道:“現在你打算怎麽樣?準備把我重新抓起來,等一切過後,再審判我嗎?”
霍夫曼嚴肅的說道:“我不願意這麽做,我更希望你能夠自己帶上鐐銬,我可以保證在這段時間內,不會再有任何不利於你的事情發生。”
“那麽之後呢?家族審判的時候呢?你能夠保證我得到公正公平的審判嗎?”貝恩又問道。
這回霍夫曼沒有回答他。
雖然霍夫曼沒有回答,但貝恩已經知道答案了,他臉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說道:“你和那些家夥也沒有什麽區別。”
說著,他的身體忽然像是充血了一樣,變得通紅,甚至就連頭上那對變異的大角也紅得透血,而他身旁的兩隻卡魯身體也同樣出現了和他類似的變化,血紅色覆蓋了卡魯的身體表面,並且卡魯的眼睛也變得通紅,看上去比剛才要更加猙獰。
如果僅僅只是外貌發生了變化,倒也不會讓霍夫曼太過緊張,問題是他感覺到此時此刻,無論是貝恩·魯夫,還是那兩隻卡魯,整體氣勢都發生了改變,並且他能夠感受到從三者肉體中湧動的力量。
如果說剛才三者僅僅只會讓他覺得收拾起來有些麻煩的話,那麽現在三者則已經能夠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而且是極大威脅。
局勢的變化讓霍夫曼的神色變得格外凝重,並且也不再隨意的單手拿著騎士長劍,改為雙手緊握,並且沒有搶先攻擊,而是無比慎重的擺出了通用騎士劍術中的防禦角格勢,打算用防守反擊的方式來對付貝恩和他的伴生獸。
然而,貝恩·魯夫此刻腦海中想到的並不是怎麽攻擊眼前的霍夫曼,而是有些驚訝身上力量的提升,這種方法是他第一次使用,所以他事先根本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力量會提升這麽大,使得他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措施。
待在莊園地下室的時候,貝恩·魯夫和他的兩隻伴生獸都被雷歐當作了實驗對象,有時候是抽取他們的血液,研究他們的血脈,有時候則是測試一些稀奇古怪的神秘儀式,並且還不時的服用一些未知的藥劑。
雖然這些實驗並沒有給貝恩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卻讓他時刻提心吊膽,深怕什麽時候他就因為雷歐的一個失誤而丟掉性命,至於逃走他更是一點類似的念頭都不敢動。
那段日子對他來說是最不願意回憶的日子,但他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就比如他現在所使用的燃血能力,就是他和卡魯服用了雷歐一瓶藥劑後激發出來的,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卡魯激發出來的,他只是因為伴生獸的特殊性,使得他也擁有了這種能力。
這時,他不禁在想,早知道這種能力這麽有用,當日他在約定地點被人抓住的時候,完全可以憑借這種能力去除身上的毒,然後絕地反擊,把抓他的人解決掉,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事了。
想到這裡,貝恩的思緒重新回到了現在的戰鬥上,在看到霍夫曼做出的防禦姿勢後,立刻毫不猶豫的指揮著卡魯朝霍夫曼攻擊了過去,而他則隨手拆下了廣場上的一根石柱製作成的路燈,抱著石柱,朝著霍夫曼砸了過去。
雖然兩隻卡魯的攻擊非常猛烈,但這些畢竟只是野獸,攻擊都是遵循本能,每個動作都充滿了破綻。
霍夫曼應付得遊刃有余,甚至還能夠找到卡魯的攻擊破綻,朝著眼睛和嘴等弱點進行反擊,讓兩隻卡魯始終無法發揮配合作用。
但貝恩加入戰場就讓霍夫曼有些吃力了,因為貝恩的攻擊毫無道理可言,根本就是利用他的力氣胡亂的砸,輕易的打亂了霍夫曼的戰鬥節奏,甚至他都不擔心霍夫曼的反擊,因為憑借他的攻擊速度,完全可以在自己被霍夫曼傷害的同時,也同時對霍夫曼造成傷害,根本就是以命換命的亡命徒打法。
霍夫曼雖然戰鬥經驗豐富,但這種無賴式的打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果僅僅只是貝恩一個人,他倒是還有辦法對付,但問題是貝恩旁邊還有兩隻虎視眈眈的卡魯,這讓他一時間找不到應對之策,只能邊戰邊退,利用拖延的方法,消耗對手的力量,並且也希望貝恩和卡魯這種激發戰鬥力的特殊方法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貝恩雖然有些被自己突然激發出來的力量給衝昏了一點頭腦,但他還不算徹底的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這種激發力量的方式有什麽缺點,所以在發現短時間內無法拿下霍夫曼的時候,他就開始考慮退路了。
只見他揮動手中的石柱再次將霍夫曼逼得連連後退的時候,突然他將石柱朝著霍夫曼扔了過去。
因為之前攻擊造成的慣性思維,讓霍夫曼沒有料到貝恩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一時間無法進行有效的躲閃,被石柱砸了個正著。
只不過,霍夫曼在被石柱砸中的時候,憑借自己的經驗快速的調整了一下身體,讓身體順著石柱的力量向外飛跌出去,並且在落地的時候,也翻滾了幾圈,在卸掉身上多余力量的同時,也防備了貝恩可能做出的後續攻擊。
只是,當他站穩身形,開始尋找貝恩的身影時,卻發現從剛才開始一直都佔據上風的貝恩此刻卻坐在了一隻卡魯顛簸的背上,和另一隻卡魯一起朝著不遠處的濃霧奔馳過去,看樣子他是要逃走了。
霍夫曼看到這種情形也知道貝恩用來激發力量的方法可能出現問題了,自己反擊的機會來了,所以他也沒有猶豫,提著騎士長劍追了上去,並且大聲的朝著貝恩逃走方向的人擋住貝恩。
雖然,那些伐木工家族的人也看得出貝恩在逃走,聽到了霍夫曼的喊叫聲,但他們卻絲毫阻擋貝恩的想法都沒有,在貝恩衝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沒有一個敢湊上前去。
見到貝恩輕易的逃出了廣場,霍夫曼忍不住在心中咒罵了一聲,但也沒有停下腳步,責問那些讓開的人,而是加快速度,追趕上去。
雖然,霍夫曼感覺到自己很可能追不上,坐在卡魯背上的貝恩,但他的職責讓他不能停下腳步,至少在貝恩進入濃霧,已經確定逃走之前,他不能停下腳步,這既是對自己的職責負責,也是為了堵住一些有心人的嘴,讓他們沒有借口找自己的麻煩。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看到在前方的貝恩距離濃霧牆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很快就能夠衝入道濃霧中,擺脫自己的追趕時,貝恩卻停了下來,和自己的伴生獸站在了原地,就仿佛被某種無形力量給定住了一樣,看上去顯得非常詭異。
這一反常現象也使得霍夫曼放慢了追趕的腳步,到了距離貝恩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後,就從奔跑變成了行走,並且握緊了手中的騎士長劍,小心翼翼的靠近貝恩。
他不清楚貝恩為什麽會突然停下腳步,並且站在原地,但他卻肯定貝恩面前應該有什麽東西讓貝恩做出這種反常動作,他不希望自己和貝恩的一場戰鬥下來被第三方拿走了所有的好處。
很快霍夫曼就繞過了貝恩和卡魯的龐大身子,來到了側面,並且看到了貝恩此刻正在注視的情景。
只見,在貝恩面前的濃霧中正走出來了五個人,其中三個人霍夫曼都認識,他們是鮑威爾家的人,也是山城任命的巡林客,三人的任命儀式還是霍夫曼主持的, 所以對這三人,霍夫曼雖然算不上是熟知,但也算是了解。
在濃霧出現後,霍夫曼和鮑威爾家的人還討論過,如果三人巡林的位置是在濃霧之中的話,很可能就凶多吉少了,沒想到被認為可能已經身亡的三人此刻卻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霍夫曼的面前。
不過,從三人身上的整體狀態來看,三人似乎非常糟糕,感覺吃了很大的苦頭。
在霍夫曼看來,這三人很顯然絕對不是貝恩·魯夫停下腳步的原因,所以他將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兩名陌生人的身上。
他的視線首先被那女的給吸引了,因為他從未見過如此美豔高貴的女性,雖然身上穿著只是一身普通的貴族獵裝,但卻她整個人依然給人一種無比高貴的感覺,並且令人心中自慚形穢,忍不住低下頭來。
只是,在那名女性如此光芒萬丈足以影響所有人目光的同時,那名看上去更像是保鏢的男性則給霍夫曼一種危險感,一種足以讓他窒息的危險感,這種危險感甚至蓋過了那名女性對他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想要轉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