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艾米莉所展現出來的魔女圈只是偽七級靈能者的靈能領域的話,那麽這個老婦人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靈能或者說魔力就完全是七級靈能者所能產生的靈能威壓。在這個老婦人面前,雷歐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似的。
這並不是說老婦人身上的靈能等級就已經和七級靈能者相當了,是天空塔這個特殊的環境早就了老婦人的強大。只要老婦人身處在天空塔之中,就能夠擁有相當於七級靈能者的實力,可一旦離開了這個環境,最終還能剩下多少實力就不清楚了。
“你怎麽對漢娜嬤嬤有那麽重的敵意?漢娜嬤嬤是個好人。”敏感的希爾維亞在老婦人離開後,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雷歐,然後又急聲詢問道:“剛才漢娜嬤嬤說的詛咒是怎麽一回事?你被人詛咒了嗎?”
艾米莉聽到這話,也無比關切的看著雷歐,眼中充滿了擔憂的神色。
雷歐沒有隱瞞,將夜幕之書附帶有詛咒力量的事情告訴給了希爾維亞。
“該死的,我就知道那家夥那麽爽快的拿出那麽珍貴的東西是不懷好意!”希爾維亞聽到後,一臉惱怒的連聲咒罵,跟著又朝雷歐埋怨道:“為什麽剛才漢娜嬤嬤要幫你解除詛咒,你卻拒絕?你難道不知道詛咒的力量有多麽危險嗎?”
艾米莉也焦急的看著雷歐,替他擔心道:“多德先生,那股詛咒力量會不會讓您受傷?要不我再去把漢娜嬤嬤找來,讓她幫您……”
雷歐不太適應這種被人關懷的氣氛,連忙打斷了艾米莉的話,同時也示意希爾維亞不要多言,然後非常正式的說道“沒關系,你們不用擔心,這股詛咒的力量對我不會造成傷害,其實不需要漢娜嬤嬤動手,我自己想要驅除這股詛咒力量也不是很難,我之所以留著這股詛咒力量,還是想要研究一下這種力量。”
希爾維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雷歐,嚷道:“為什麽?你瘋了嗎?去研究這種邪惡的力量!”
“力量本身沒有邪惡和正義之分,只有使用者才分正邪。”雷歐糾正了一下希爾維亞的認知,在對方反駁之前,繼續說道:“詛咒這種力量非常特殊,我以前從未見過,如果不對這種力量了解清楚的話,以後要是遇到了這種力量又怎麽能夠及時找到應對辦法呢?所以那些越是讓人感覺到危險和恐怖的東西,就越是需要去了解,去掌握,這樣才不會再對它感到恐懼。你們覺得呢?”
“哼!”希爾維亞心裡雖然已經讚同了雷歐的說法,但嘴上卻不承認,只是哼了一聲。
“嗯!我覺得多德先生您說得很對!越是感覺到危險,越是畏懼,就越應該迎難而上。”艾米莉聽後則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看向雷歐的眼神中露出少許崇拜之色,並且用力點頭表示讚同。
得到過去記憶的艾米莉對那個殺害她全家的凶手有一種本能的畏懼,哪怕她現在的性格因為希爾維亞編撰的新記憶之故已經有所改變,不是那個怯懦的小女人了,但那種源自身體本能的畏懼依然對她有著很強的影響。
雷歐的說法正好可能和她現在的情況相合,讓她有種被鼓舞的感覺,哪怕雷歐說這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那層意思。
再將詛咒力量一事揭過後,艾米莉就拿著那份和她丈夫有關的資料,走到了桌子旁坐下,非常正式的將文件袋裡面的資料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仔細的翻看了起來。
雷歐和希爾維亞都沒有打擾她,在幫助雷歐將剩下的半身甲部件完全穿上後,
兩人就走出了房間,去到了天空塔內部的守衛教士訓練用的地下訓練場中。這時候,在訓練場中有不少天空塔的守衛教士在進行日常訓練,雖然現在冷兵器已經慢慢的走下了戰場的舞台,但作為傳統教會的守衛教士依然還是會練習教會特有的十字劍劍術。
在希爾維亞來到訓練場後,在場的守衛教士差不多全都認識她,在向她打招呼的同時,也有些畏懼的不與她對視,並且在過招呼後,就立刻離開,很快剛才還熙熙攘攘的地下訓練場就只剩下了雷歐和希爾維亞兩人。
見到這種情況後,雷歐不由得笑了笑,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才會讓他們那麽畏懼你?”
“沒什麽,只不過是經常和他們練習劍術,讓他們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劍術罷了。”希爾維亞輕描淡寫的回應了一句,雖然語氣上她顯得很平淡,但臉上卻難以掩飾的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說著話,就看到希爾維亞走到了訓練場邊上的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柄訓練用的迅捷劍和十字短劍,然後手中迅捷劍,在武器架上兩柄十字劍靈巧的一挑,兩柄十字劍就脫離了武器架,朝雷歐飛了過去。
看著飛過來的兩柄十字劍,雷歐伸出雙手,很巧妙的避開了十字劍的劍刃,準確的抓到了劍柄,然後順勢甩動手腕,耍了一個劍花,兩柄十字劍在他手中變成了標準的低持狀態。
“不錯!”希爾維亞見到雷歐接劍和持劍的動作後,眼睛不由得一亮,由衷的讚許了一聲。
雖然在獵場荒地的時候,她已經見識過了雷歐的劍術,但因為當時她需要應付其他敵人,沒有辦法分心,對雷歐的劍術僅僅停留在會用這種印象上,而現在通過這兩個很自然的簡單動作,她意識到雷歐應該接受過極正統的劍術訓練,並且劍術實力也很高。
“我曾經和雅克·於佩爾交過手,雖然最後是不分勝負,但卻也不得不承認,我如果不用其他手段的話,很難在他的劍術之下走過十個回合。”希爾維亞走到了訓練場中央,一手拿著迅捷劍做出常規的攻擊架勢,一手拿著十字短劍充當招架匕首,回防身側,並說道:“你要是在十個回合以內打敗我,你就有資格挑戰雅克·於佩爾,否則的話,我就需要準備一些後手,免得你沒有完成交易任務,影響到我們接收第一軍團的計劃。”
見到希爾維亞這種明明關心自己的安危卻又用這種強硬的方法表達出來,雷歐不由得笑了笑,揮動了兩下手中長劍,適應了一下長劍的重量後,就走到了訓練場上,站在了希爾維亞對面,做出了一個十字劍標準的交叉劍勢,並且將自己帶入到了雙子幻象中那名傳奇騎士的精神狀態中。
希爾維亞剛才沒有說實話,她和雅克·於佩爾交手是十年前,而那次交手之後,她也對劍術變得非常重視,現在她的劍術實力早就已經遠遠超過了十年前。現在她非常自信如果再面對雅克·於佩爾,哪怕是不動用其他手段,也能夠在三十個回合以內保持旗鼓相當,而三十個回合以外就會因為體力的問題呈現敗績。
之所以她會撒這樣一個小謊,主要是她想要給雷歐一個小教訓,畢竟自從見到雷歐後,她就一直都被雷歐壓製得死死的,這讓過去一直都處於強勢狀態的她心中非常不爽,現在有機會能夠壓過雷歐一頭,讓雷歐出點醜,她自然不會放過。
然而,當雷歐使用出十字劍劍術中標準的交叉劍勢時,希爾維亞卻感覺到雷歐身上的氣勢忽然變了,變得像是一座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無論她用什麽方式進攻,都將會面對瞬間噴發出來的炙熱熔岩鋪天蓋地而來,根本沒有半點取勝的機會。
找不到任何進攻方位的希爾維亞憑借豐富的經驗,繞著雷歐快速的移動,尋找下手的機會。可無論她怎麽移動,雷歐的交叉劍勢始終對準了她,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出手的機會。
就這樣對峙了幾圈後,希爾維亞的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倒被徹底壓製住了,甚至整個人都陷入到了雷歐所形成的火山威勢之中,既無法進攻,也無法撤退。
“不比了!”知道自己無論是出手,還是撤退都會被瞬間擊敗,希爾維亞沒有再繼續堅持,將手中的迅捷劍和十字短劍丟在了地上,朝雷歐埋怨道:“難道你就不知道讓一讓我嗎?”
“你需要讓嗎?”雷歐也收起了雙劍,並且從那名傳奇騎士的精神狀態中脫離出來,向希爾維亞反問道。
“當然不需要。”希爾維亞揚了揚頭,驕傲的說道。
“其實你並沒有輸。”雷歐非常隨意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朝希爾維亞如實說道:“你的劍術很高明,單憑劍術而論,我肯定無法在三十個回合之內把你拿下,甚至還有可能會輸給你,我剛才只是用了其他手段,逼得你不敢出手罷了。”
“其他手段?”希爾維亞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況,露出恍然之色,道:“是氣勢嗎?”
“是的!”雷歐點點頭,真假參半的說道:“我只是借用了某個傳奇騎士的氣勢而已,一旦動手就可能露餡了。”
希爾維亞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你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是不可能戰勝雅克·於佩爾的。”
雷歐淡然一笑,頗為自信的說道:“不!和雅克·於佩爾交手的時候,我不會用這種方法,因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勝過他,殺死他也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被雷歐的自信影響到了,還是因為她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希爾維亞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什麽,轉而問道:“需要我為你準備什麽嗎?”
“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就行了。”雷歐提出了一個簡單的要求,然後指了指,希爾維亞腳下的武器,說道:“來吧!我們繼續來過,這次我不作弊,隻用劍術。”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幕重新掛在了天空上,米麗亞城外駐扎的第一軍團軍營外此刻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軍團裡面的軍官他們一邊聊著天,一邊在賭局上下注。只不過讓設立賭局的人非常鬱悶的是幾乎所有人都下注買他們的軍團長贏,只有兩個人買挑戰者贏。
在白天軍團長下令讓士兵將營地外的草坪清理乾淨時,軍團內部就知道又有人來挑戰雅克·於佩爾了。只不過,他們在晚餐聊天的時候,卻發現這個挑戰者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請來給軍團者找事做的,而是一個真正的挑戰者。
這樣一來,軍營中所有軍官和士兵都不由得感到好奇,好奇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在明明知道他們軍團者擁有高超劍術的情況下,依然來這裡挑戰。
一些好事之徒也開出了賭局盤口,從最開始的一比十,到後來的一比一百, 到現在徹底停止盤口,幾乎是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個挑戰者。
“羅傑少將,您怎麽會想到買挑戰者贏呀?”有人試著詢問給挑戰者下注的其中一人的下注原由。
作為副軍團長的羅傑少將笑了笑,說道:“反正隻下一個金法蘭而已,輸了也就是輸了,要是贏了的話,我可就賺大了。”
又有人朝另一個下注者,問道:“伍德少將您也是同樣的想法嗎?”
作為第一軍團幕僚長的伍德少將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哪怕是在這種輕松的私下場合,他臉上也沒有半點笑容,在聽到詢問後,他看著問話的人,直到看到對方額頭上冒汗的時候,才語氣冷漠的說道:“隨便丟的,丟錯位置了。”
聽到伍德少將的話,周圍眾人忍不住想笑,但看到伍德少將那張冷漠的臉,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作為同樣不到四十歲就擁有少將軍銜的伍德和羅傑他們即便在法蘭帝國將星如雲的陸軍之中,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然而,原本應該光芒四射的兩人,卻因為得罪了一些實權貴族,再加上他們自由民的身份,使得他們的晉升之路嘎然而止,從前途似錦的第九軍團調到了被戲稱為養老院的第一軍團。
對於自己的處境,兩人雖然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氣,但卻也不敢多說什麽,因為接任他們第九軍團職務的人正是他們現在頂頭上司的兒子,如果說了什麽怨恨的話,恐怕他們的職務不但保不住,就連性命也同樣難保。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兩個在軍團內都是低調,再低調,安靜的等待著機會,直到某一天機會落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