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梓辰朗聲道，“所以，上次的事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

“哦?是嗎?可是一提到郗顏的事，你就要和我翻臉呢。”

“我不是和你翻臉，我就是要你弄清楚，我不會再把郗顏讓給你了，而且，對於郗顏的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高梓辰嚴肅地說，“所以，以後別在和我提郗顏，不提她，我們就還是好兄弟。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褚亦正要接話，高梓辰又道:“最重要的是，以後如果我要幫助郗顏出宮，你別阻攔，也別揭發，任何對郗顏不好的事，你都別做。”

“呵呵。”褚亦冷笑道，“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是天天想著救郗顏出宮。”

“那就好。”

褚亦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最愛的女人居然需要這個不相乾的人來操心，來指教?

他直了直身子:“高將軍，我覺得你最好也別在我面前提郗顏了，郗顏遲早是我的。我不否認以前和你的交情，但是在郗顏的事上，我永遠不會向你讓步的。這是你我兩人的君子之爭，你別再說了。”

“行。”高梓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褚亦看出他喝酒之後潮紅的臉頰和熱淚滾滾的眼眶，心知他為了郗顏也十分傷心，頓時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靜默了一會，褚亦問道:“高將軍，你是禁軍的頭領，為何好久不見你來朝廷述職?”

“我雖然還是禁軍的頭領，但是皇上對我信任下降，我的下屬也紛紛造反。我無顏入宮，也不想看到朝廷中宦官的嘴臉。”

褚亦皺皺眉:“唉，那高老伯呢，也不進宮看看?”

“說到我父親，這又是一樁麻煩事。”高梓辰搖搖頭，“我父親現在在家頤養天年，對朝廷和軍隊不怎麽上心，但十分擔心我和我妹妹。”

提到高梓君，褚亦便臉紅了;他想起之前高梓君對自己的告白，心想難道高梓君又和高老伯提起了婚事?

“我們兄妹倆年齡都不小了，家父便著急起終身大事起來。爹娘打聽了許多人家，我妹妹梓君都不喜歡，而且還鬧了脾氣，說不願意離開高家。”

褚亦忙附和道:“對對，女孩子不能來硬的，若是梓君不喜歡，便罷了吧。再說梓君也還小吧?”

“梓君今年虛歲二十一，不算太大。”高梓辰道，“我父母也就沒有強求。只是對我，他們十分著急。自從我在醉歸樓一鬧，他們便知我對郗美人余情未了。他們勸也勸了，我表面上雖然附和他們，但是他們畢竟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心裡放不下。”

褚亦揚眉:“那他們……怎麽打算?”

“我父母覺得一定要給我訂一門親事。”

“笑話吧。”褚亦聳聳肩，“明明知道你心裡已經有人了，還要給你定親?這是終身大事，不能開玩笑的。”

“是啊，我和你想的一樣。但是我父母不這樣想。我今年二十六歲了，早就到了成家的年齡;我是高家唯一的血脈，我父母都希望我早日成婚生子。至於郗顏的事……”高梓辰聳聳肩，“我父母認為我和郗顏根本沒有可能，只有我成家以後，才能徹底忘掉她，過自己的生活。”

褚亦無奈地搖搖頭:“高將軍，雖然我不支持你對郗顏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你心裡隻裝得下郗顏一個。如果你聽從父母，娶妻成家，絕對會辜負了人家女子，而且你自己心裡也會非常難受。”

“你說的對。”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我也快二十四歲了，提親的人很多，

我父母也常勸我。但是我知道我是不會愛上別的女子的，我堅決拒絕所有的親事。有時候我也想著，既然對不起郗顏，那就終身不娶，至少會心安一點。”褚亦認真地說。高梓辰聽到“終身不娶”四字，敬意油然而生，心想褚亦其實也是性情中人:“褚公子，你說到我的心坎上了。這幾天我為了這件事非常煩悶。我父母年事已高，再加上東北遠征之事讓他們十分傷神，他們都希望我早日安定下來。父親身體不好，我不敢多加頂撞，因此不知所措。”高梓辰喝了一口酒，“我便不想在家中待著，常常一個人喝悶酒。”

“高將軍，你不要著急。”褚亦沉吟道，“得好好勸勸令尊令堂。既然你說不過……那就，找別的人來勸吧。”

“我家中的長輩和我父母是站一邊的。 我一直沒有娶親，家中長輩也是很發愁的。”

“那就不要你家親戚去勸了。”褚亦熱心地說，“我褚家和你們高家一向交好，不如讓我父親和你父親談談?還可以讓朝廷中有聲望，又和令尊交好的大臣去談談?”

高梓辰露出驚訝之色:“褚老爺?……褚老爺會願意嗎?”

“應該是願意的。我父親一直很賞識你啊，我就告訴他你是不想辜負別人家的女子，才不想娶親的。只要不提郗顏的事，我父親願意幫忙的。再說東北戰敗的事，我父親一直為高家鳴不平，現在有機會為高家做點好事，他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高梓辰欣喜地說:“謝謝你褚公子，我沒想到……沒想到你這般仗義。”

褚亦燦然一笑:“哼，先別謝我，先想想怎麽把這件事解決好吧。”

………………

幾天之後，在皇宮的禦書房外，走出大門的郗顏碰上了孟軒和褚亦。

“郗美人好。”孟軒行禮道。褚亦站在一旁點頭示意。

“孟公子好。”郗顏彬彬有禮，“這是要進去述職嗎?”

“郗美人，我是陪褚公子來的。”

“啊，好。”郗顏看也不看褚亦，“既然如此，那孟公子可否和我單獨說說話，讓褚公子獨自進去就好?”

褚亦眉頭一皺:“郗美人，你這是要和孟公子說我的壞話嗎?”

噗嗤……

郗顏無語地說:“褚公子，你到一邊去吧。我和你不曾相識，無冤無仇，說你壞話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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