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瑤快走兩步,想直接離開臥室。
陸澤誠卻好像知道她會這麽做,先一步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他好笑,“阿瑤,你去哪兒?”
“我,我去客廳等你。”
聶瑤說話的聲音情不自禁染上了一絲緊張,她不敢回頭,生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要是以前的六哥,她還能覺得他堂堂正正,君子之風,她就算坐在他懷裡,他恐怕都能忍著當柳下惠,但是現在的陸澤誠她一點點都不能保證。
她不是當初大燕那個剛剛及笄的少女,他也不是舒朗霽月光風的六皇子。
兩人分開那麽多年沒見,而秦漠在這個世界又當了那麽久的陸澤誠,實際上,兩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有變化。
陸澤誠的這些變化是她不能掌控的,所以她更覺得現在忐忑“危險”。
你瞧,以前的秦漠可不會像剛剛一樣耍流氓,但是現在的陸澤誠就會!
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更不要臉的事。
聶瑤當然覺得先走為妙。
可是她被陸澤誠先一步扣住了肩膀,哪裡是想走就能走開的。
陸澤誠的力氣比她還要大。
聶瑤掙了兩下,發現根本就沒什麽用,他扣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就和鉗子一樣,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動放開,她根本就掙不出來。
不過陸澤誠也很有分寸,力道拿捏的剛好,不太過用力讓她覺得疼,也不松弛,讓手下這條滑溜的魚一下就逃脫。
聶瑤有些羞惱,以前的六哥可從不會這麽對她!
“陸澤誠,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
聽到她這麽說,陸澤誠嘴角都忍不住揚了起來。
“不放。”
聶瑤就知道這家夥根本就不把她的話當做一回事!
現在的陸澤誠可是比秦漠臉皮厚了一百倍!
大燕邊疆天寒地凍,難道把他的臉皮也凍厚了?
這一年隆冬凍厚一層,這麽些年下來看來是要厚不少!
聶瑤也不和他客氣,她腿傷痊愈,根本就不怕和他打。
她左腿利索的後撤,腰肢輕巧的一扭,手掌化爪,往後伸就要掙脫陸澤誠的鉗製,並且扣住他的手腕。
陸家擒拿手,她練過千遍萬遍,招式早就爛熟於心,並且靈活運用了。
別說是一般人,就算是對上幾個武警,聶瑤教訓他們都綽綽有余。
可她剛剛那一招使出來,陸澤誠好像早就看穿了,她居然一點施展的余地都沒有。
等幾招下來,陸澤誠見招拆招,甚至還有余地掣肘住她。
聶瑤本來就被他扣著肩膀手臂,有些招式不好施展,加上又不好意思回頭看陸澤誠,局限性就更大了。
現在用了幾招都被他輕松化解,聶瑤更是一股火氣上來。
她怒道:“陸澤誠,你居然也會陸家擒拿手!”
陸澤誠沒想到這麽快就被她識破,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阿瑤。”
聶瑤用力掙了一下,這次陸澤誠沒有鉗製著她,被她輕松掙脫。
聶瑤想要轉過頭與他當面質問,可想到背後的陸澤誠還不知道穿沒穿衣服,又不好轉過身。
她帶著怒氣微昂著下巴,氣道:“陸澤誠,陸廣寒是你什麽人?”
陸澤誠:……
陸廣寒是聶瑤當初剛登位後的禦前侍衛,她的陸家擒拿手就是陸廣寒教的。
可剛剛過了幾手,陸澤誠對陸家擒拿手的熟悉並不比她少,甚至比陸廣寒運用的還要爐火純青。
陸澤誠剛剛只不過是看她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一樣撓人挺有意思的,就陪著她玩了兩招,可想不到就那麽幾招就被她看出了老底。
有時候,喜歡的女人太聰明了也不好。
瞧瞧,這麽些陳年老帳都要被翻出來。
陸廣寒確實是他的人……
陸澤誠心裡甜膩膩的可又非常無奈。
他扶了扶額,口吻溫柔又寵溺,連說話的語氣都放輕了。
好像覺得眼前的姑娘是一根鴻毛,他呼吸重一點都會把她吹跑。
“阿瑤,你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聶瑤渾身僵著不動。
可讓她這個時候就走開,她又舍不得,她想知道答案。
原來他遠在邊疆的時候,卻又一直都在守著她。
不過反過來一想,他在她身邊安排了人,而且還是這麽親近的人,他到底意欲何為?
他在監視她?
那她那麽多年因為思念他,在皇宮裡做的那些傻事蠢事,他是不是都知道?
他是不是還跛著腿收到手下人寄來的密信,坐在火堆邊笑話她!
越想越氣!
不管是陸澤誠還是秦漠,都是混蛋!
陸澤誠看她不動,就知道有戲。
他聲音放柔了,還帶著隱隱的期待和忐忑。
“阿瑤,你回過頭看我一眼,我就都告訴你。”
聶瑤抿了抿唇,壓了壓紛亂的心緒。
停了幾秒鍾,終於道:“你……你把衣服穿好。”
聽到她這麽說,陸澤誠頓了頓,這才知道她一直不回頭看他的原因。
刹那覺得聶瑤又好笑又可愛。
他是怕他不穿衣服?
他憋忍著笑,輪廓分明的臉龐都忍的有些紅。
陸澤誠咳了咳,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從唇齒邊露出了幾絲笑意。
“阿瑤,我又不是變態,洗完澡不穿衣服。”
聶瑤視線斜斜一撇,果然看到他身上的浴袍一角,剛剛緊張,她根本就不敢往後看。
現在被陸澤誠這麽一說,她反而覺得更羞窘。
她咬了咬牙,這才一下轉過身與陸澤誠面對面。
兩人還是年前見的。
這會兒連元宵節都過了。
大半個月沒見,陸澤誠居然瘦了,而且很明顯。
還是那張俊臉,可是臉色卻帶著疲憊,不過一雙幽深的眸子看到她後卻晶亮無比。
他果然是穿著衣服的,沒有騙她……
一身藏藍色長浴袍,腰帶整齊的系好。
陸澤誠寬肩窄腰,身高腿長,隨便一件浴袍穿在他身上都能被襯出高級感。
只是他烏黑的短發還在滴水,有幾縷搭在前額,無端居然讓人覺得性感。
聶瑤掃了他一眼,不再多看,經過這麽一折騰,加上本來就沒休息好,她都覺得有些累。
走到床邊坐下,一把把肩膀上被陸澤誠搭著的毛巾扯下來扔到一邊。
聶瑤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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