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阿藍作為聶瑤的助理,當然也清楚聶瑤經常和陸澤誠見面,認識陸澤誠沒什麽奇怪。
陸澤誠聲音冷冰冰的,“聶瑤呢?”
聶瑤?
聽到聶瑤完整的名字從陸澤誠口中吐出來,阿藍下意識一怔。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陸澤誠好像都是和他們一樣叫聶瑤“瑤瑤”的。
怎麽現在突然改口了?
這麽一聲“聶瑤”好像有故意疏遠的意思。
她心裡雖然這麽想的,但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陸澤誠的身份不一般,他這樣的人,不管是聶瑤還是他們任何一個都沒有與他抗衡的能力。
她頓了頓,斟酌著道:“瑤瑤打著點滴,之前又吃了藥,現在睡著了,陸少,你們進來還請聲音輕一點。”
阿藍忐忑的說完這席話就讓開,讓陸澤誠三人進來。
聶瑤住的這間病房是套間。
桌子沙發等都齊全,病房布置除了素雅了點,和酒店很像。
聶瑤床邊放了兩張椅子,沙發前面的茶幾上還放著阿藍的筆記本。
陸澤誠掃了一眼病房裡的布置,隨後目光就躺在床上進入深度睡眠的聶瑤身上。
她閉著眼,長睫在眼瞼下投下了一層陰影,記憶中那雙璀璨的杏目合上了,少了一分平常清冷。
她睡著的時候,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就像是在淺笑一樣。
毫無防備的睡顏和記憶深處一樣,雖然兩張臉截然不同。
陸澤誠邁著長腿在聶瑤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抬手朝著劉松秦晉揮了揮,隨後就一言不發盯著聶瑤的睡顏。
劉松和秦晉立馬明白他的意思,兩人分工合作,一個攙著阿藍往外走,一個拿了阿藍的包和她的電腦跟在後面。
等秦晉輕輕把病房們帶上。
阿藍才掙脫劉松的手,她氣惱道:“你們幹什麽!睿哥讓我留下來照顧瑤瑤,我出來了,瑤瑤要是半夜醒了誰照顧!”
劉松和秦晉簡直要給這死腦筋的姑娘跪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陸少不是在裡面嗎?瑤瑤醒了,陸少自然會照顧。”
“可……可是……”
陸澤誠畢竟是男人,萬一聶瑤有什麽個人需求,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啊!
不過,劉松和秦晉卻不能等她把話說出來。
劉松拉著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剛剛我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瑤瑤要至少住院一周,那你總不能一直和瑤瑤擠一間房吧,我們去主院部辦公室,開幾間家屬房。”
這家醫院服務相當完善,和病人住的病房配套的有單間的家屬房,就是給來看病陪房的家屬租住的。
阿藍果然被調走了關注點,她想起周睿之前給聶瑤媽媽打了電話,連忙補充,“如果要租家屬房的話,多租兩間,聶瑤媽媽今晚也過來,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劉松秦晉一拍腦袋也想起這件事。
他們一心陪著陸澤誠來佘山,把曹景龍那兒給忘了,之前聶瑤的傷勢還是曹景龍發短信告訴他們的呢!
秦晉守在聶瑤的病房門口,劉松拉著阿藍去住院部,順便提醒陸澤誠聶瑤母親今晚要來的事。
陸澤誠收到劉松發來的訊息,他掃了一眼,就將手機重新放回大衣口袋。
病房內很安靜,幾乎能聽到點滴滴落的聲音。
陸澤誠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低頭注視著聶瑤。
他低垂的眼睫將雙眼裡的複雜眸光蓋住。
他本來是打算等她慢慢認出自己的。
即便是上次見面想要坦白那他心情也從未像是此刻一樣急切。
那個時候他還是有些膽怯的,或許是懦弱想要退縮,也或許是記憶中太多的未知。
所以陸老一個緊急的電話就將他叫走了。
直到今天。
當他收到曹景龍發來的訊息時,腦子一瞬間都是空白的。
腦海深處唯一的想法就是為什麽他不在她身邊,為什麽他沒有好好保護好她。
她受傷,他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更不能第一時間趕到。
記憶深處太多的遺憾就和那一刻一樣。
於是,他拚命趕來。
而此時,他也終於記起來他們所有的過往。
已經有過一次失去,沒有什麽比重聚和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陸澤誠很懊惱,如此簡單的道理,他是經過相當漫長的時間洗禮才明白其中的真諦。
他抹了把自己的臉。
而後伸出雙手握住聶瑤一隻纖細的小手放在掌心捏住。
他情不自禁將聶瑤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然後伸手輕輕撫觸她柔嫩細膩的臉頰。
當他回想起他們的過去,才知道此時兩人還能面對面在一起是多麽不易。
那種失去最愛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嘗試一遍。
前世,當得知她駕崩的消息時,他瞬間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勇氣。
那種絕望,這輩子說什麽也不要再經歷一遍!
陸澤誠把聶瑤的手雙手握住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這一刻,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在整個胸腔。
這一戰,他自願認輸。
他不再強求,也不再有任何要求。
既然早就互相喜歡,又為什麽給自己設置重重障礙。
陸澤誠眼眶微熱,可嘴角又忍不住翹起。
他的阿瑤,他的陛下,他終於回來了。
他多想她現在就醒過來,然後他張開懷抱,對著她溫言細語的說一句,“阿瑤,你的六哥,你的秦漠哥哥回來了。”
然後這個傻姑娘一定會又是哭又是笑地投進他的懷抱。
不過,聶瑤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拍戲又救人,而後又受傷被送來醫院。
正骨的時候雖然沒用麻藥,但正骨後,卻吃了好幾種帶有安眠作用的藥物。
即使她五感靈敏,這次也徹底不起作用。
來看望的人來了好幾波,隻除了最先蔣導演和賀鈞賢,她都是睡著被別人看的。
陸澤誠本就心疼的要死,之前又有過醫生叮囑,他怎麽可能狠下心在這個時候把聶瑤弄醒。
於是,這麽在病床邊一守就是一個半小時。
直到把陳芳和曹景龍給守來了。
阿藍領著陳芳曹景龍進病房,陳芳一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兒就忍不住眼淚。
陸澤誠這個時候也不好再單獨坐在聶瑤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