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小瓶也是來自於香囊之中,只不過與先前給啞巴丫環用的迷、藥並不相同,這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的毒、藥,是能夠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取人性命的東西。
林初彤本也不原意殺人,將好瓶藥握於心中也是以備突發狀況時的不時之需,不到萬不得心,她是不會輕易使用。
但剛才,就林初霞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之際,她便意識到自己的麻煩大了。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裡碰上林初霞,而林初霞一旦發現是她的話必定會立馬大聲喊人,而她的行蹤也會第一時間被人發現。
在那一刻,林初彤幾乎是瞬間想了許多許多,但又仿佛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不能讓林初霞反應過來發現是她後再引來其他的人。
看著地上已然沒了氣息的林初霞,林初彤面色慘白。
她當真殺人了,前世今生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殺人,就這般幾息的功夫,一條原本鮮活的生活就這麽在她的手中沒掉了。
而且她殺死的還是自己的庶妹,雖然並沒半點親情卻終究還是有著血脈的庶妹。
這一刻,林初初的內心夾雜了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讓她的心恐懼而不安。
可同時她也清楚,不能再在這兒耽誤下去,她必須盡快想力法盡快脫身,否則等待她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林初霞要好到哪兒去。
很快,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甩開腦中各種紛雜的念頭後,原本還有些迷茫的目光瞬間清醒。
再次握就此那一小瓶藥,林初彤毅然轉身往後門方向快步走去!
……
天色已然大亮,街上來往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在某處不知名的胡同小巷口,因為這邊本就偏僻,所以倒是顯得格外安靜。
一行訓練有素的青衣人快速朝這處胡同小巷聚攏,輕盈得很難心動有胡同裡頭的人家。
“公子,這胡同最裡頭的那間民宅是邱四在這邊的最後一處據點,照情報顯示,小姐被藏在這裡的可能性最大!”
玄青小聲朝程永寧稟告著。
一個晚上的功夫,公子已經將邱四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這個混蛋在京城三處隱瞞的落腳點都被他們給挖了出來。
而他們已經安排了三隊人馬準備同時將這三處落腳點直接端掉,如此一來邱四提前將小姐轉移走的可能性自然就被壓縮到最低。
計劃在最快的時間布置好,而程永寧亦在篩選推斷之後,親自跟著最有可能找到人的這一隊前來。
這一次,他們不但要平安的救出林初彤,同樣也要將邱四在這裡的人馬連根拔起,讓對方狠狠出血,好教這些人知曉敢動他的人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至於雲家,程永寧更是不會輕易放過!
“行動!”他揮了揮手,直接下達命令,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
當程永寧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那處民宅,並且將裡頭本就不多的人全部放倒後,自是沒費多大力便找到了那間曾經關押著林初彤的屋子。
“公子,這不是小姐!”
青玄看清屋內暈迷到床那處的人後,立馬說道:“這女子還有氣,只是被人給下了迷、藥。”
“找!初彤先前應該就是被關在這裡!”
程永寧一眼便辯認了昏迷女子身上的外衣是林初彤的,心裡立馬便有了大概的判斷。
邱四不在,而屋內這女子明顯應該是中了初彤隨身香囊裡的迷、藥,看來他的丫頭應該是自個找了機會扮成這女子溜出了關押的屋子。
至於初彤這會還在不在這處民宅,有沒有被邱四的人發現,安不安全,他依然不敢過多想象。
“稟告公子,後廚角落找到一具女屍,並非小姐。”
“稟公子,後門處的守門婆子也死了,死因與後廚那裡發現的死者一致,皆為快速中毒而亡。”
程永寧快速看了一眼那死去的兩人後,當下命令道:“她應該是自己想辦法逃走了,就在咱們進來前不久,而且定然有人追她!留兩人在這兒,其他人跟我出去尋人!”
沒有想到,他還是來慢了一步,程永寧臉色極差,帶著人立馬從後門順路追了出去。
難怪這裡人看守的人少得可憐,只怕這次他若不能趕在那些人之前找到初彤,那麽他再想找到人便無疑於大海撈針了。
程永寧不敢想象初彤若是再被邱四的人抓回去後將面臨什麽樣的下場,此時他什麽都不敢想,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找到她,找到她,一定要趕在那些人之前找到她!
林初彤一路從那處民宅跑了出來,邊跑邊藏卻還是甩不掉身後緊追不舍的那幾人。
當她再一次用同樣的方法出奇不意地弄倒那看門婆子時,卻不想還是驚動了宅子裡頭的人。
她只能奪門而逃,拚了命的跑,像隻無頭蒼蠅一般。
她知道,若是再被這些抓回去,她便會真正的完蛋。
那些追她的人好像總能夠發現她的遺跡,讓她根本沒法避開,她只能玩命的跑,不管方向,不管目的地,腦子裡唯有跑的念頭。
直到最後跑進一處死胡同後,林初彤也已經徹底沒了力氣。
看著一步步朝她逼迫滿面凶神惡煞的四個追兵,她終是歎了口氣,一顆心徹底的涼了下來。
或許,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弄了一在圈,費了這麽大的勁,還殺了兩個人,竟然還是脫不了被抓回去的命運。
或許,她不應該這般衝動行事,老老實實地等在那裡再拖上一兩日,或許程永寧真的能夠找到她將她平安救出。
想到程永寧,她心裡更加難受得不行,索性閉上了眼睛不管不顧,發泄似的大喊道:“程永寧你這個渾蛋,你怎麽還不來救我!”
“丫頭,我來了!”
似是做夢一般,林初彤好像聽到了程永寧聲音。
她不由得苦笑,看來自己這真是出現了幻聽了,不然的話怎麽可能這麽巧剛一罵人,被罵的人就真的從天而降來救自己了。
但很快,她發現自己竟落入到了一個熟悉而無比溫暖的懷抱,那種真實感完完全全不像是在做夢。
“傻丫頭,怎麽還閉著眼不看我,嚇到了?”
程永寧輕輕拍著懷中人的後背安撫著,那一瞬間的失而復得讓他激動得整顆心都快要從胸腔內蹦出來。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鎮定一些,安撫著小丫頭的同時亦是在安撫著自己:“別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林初彤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當看到眼前那張面孔的的確確是真實的程永寧而非幻覺時,一瞬間眼淚竟是如珠子一般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寧哥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反手緊緊抱住程永寧,將自己整個腦袋都埋入到了程永寧的懷中,情緒再也沒法自控:“你怎麽才來,你怎麽才來……”
她本不應該有任何的埋怨,可這一刻她什麽都不願去想,本能的隻想在這個男人的懷中放聲痛哭一場。
“對不起,是我來遲了,寧哥哥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保證!”
程永寧心疼得無法形容,一聲又一聲輕輕地低吟安撫。
而那幾個追林初彤的人早就被玄青等人無聲無息的乾掉,看到終於平安被找到了的林初彤,玄青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許是一直以來的腦子繃得太緊,這會終於被程永寧找到安全後,林初彤整個人一下子徹底放空掉後,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見懷中人突然沒了聲,程永寧先是嚇了一大跳,而後發現是受驚過度昏睡了過去,這才稍微舒了口氣。
“回府!”
他小心地將人打橫抱起,帶著終於尋回的寶貝離開此地。
人已找到,剩下那些清尾的活計自然會有人去做。
而邱四還沒尋到,他的反擊也才剛剛開始!
程永寧自然不可能再次人送去林府,當然也沒有送到鍾離家,而是帶回了自己的住處,安置在自己的屋子裡親自守著。
看著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又明顯極不安穩的林初彤,他的心又是一陣一陣被什麽東西給揪著一般難受。
人還沒清醒,他暫時自然無法知道初彤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
但光憑今日在那處民宅看到的那些情形,他便能夠想象得到這丫頭內心之中會定是受著不小的衝擊與折磨。
雖然在他看來,那裡的人本就都該死,可親手殺人對於初彤而言始終是件讓令她無法過得了內心那道坎。
從小到大她連隻小動物都沒有傷過,更別說是殺人。
而且,程永寧清楚,那宅子裡被毒死的其中一人還是與初彤有著一絲血脈關聯的庶妹林初霞。
他也沒想到,再次失蹤的林初霞竟然跟邱四搞到了一起,而且同樣還呆在那一處關押著初彤的民宅裡。
他並不知道邱四到底還想做什麽,但他明白,若是不能好生化解掉初彤這次心結的話,怕是將來這丫頭會一直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丫頭別怕,寧哥哥在這兒,寧哥哥會一直陪在你身旁。”
他握著林初彤的手,輕輕的在她的耳畔低語著:“別擔心,你已經安全了,什麽事都沒了,等你睡醒後一切都好了。”
總是睡得不安的人兒,也不知道是真聽到了這些話,還是感受到了程永寧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安寧氣息,原本那緊皺的眉頭總算漸漸松了開來,沉沉睡去。
林初彤這一覺竟是睡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大夫再三保證人沒事,總是情緒波動太大,睡久一些反倒是好事的話,程永寧還真是想將京城那些有名的大夫全都抓來都好。
鍾離家那邊,在找到初彤後便已經讓人去報了信,至於林家,他則沒有理踩。
等林初彤終於醒來後,程永寧總算松了口氣。
歡喜又小心地親自幫著小丫頭簡單洗漱了一下,又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了一小碗肉粥。
看著原本蒼白的面色總算有了幾分生氣,不再像當時暈倒時那般嚇人,程永寧心裡多少放心了些。
“你一天一夜都沒進食了,這一頓先少吃點。”
放下碗,他拿起帕子熟練地替小丫頭擦乾淨嘴角,怕她累著,又強行扶著她靠好繼續休息,不讓她起身。
“寧哥哥,我沒事,之前可是沒休息好,加上又……”
林初彤頓了頓,卻是沒說完,轉而又道:“總之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
“丫頭,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程永寧看著那雙明顯染上心事的眼睛,語氣愈發堅定:“寧哥哥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發生這樣事情!再也不會!”
“不,這怎麽能怪你。”
林初彤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麽,臉微微有些紅,聲音也下意識地小了一些:“對不起寧哥哥,先前我不是故意想罵你的,也不是真的怪你,那個時候我只是情緒失控了,亂發脾氣胡說八道的,你別生氣,別跟我計較好不好。”
是的,她已經想起來自己那一刻以為完蛋時脫口罵程永寧渾蛋,罵了為什麽還一去救她的話來。
那樣的無理取鬧簡直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
可偏偏在那一刻,她腦袋裡唯一能夠想起的人竟然就只有程永寧。
或許在那時,罵也好,不罵也罷,總之內空是什麽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當時她是真的想到的只有他吧。
“我為什麽要生氣?你罵得好,罵得對,雖然我知道那個時候你肯定不是真心想罵我,但那樣的時候你還想到是我,只是我,我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程永寧直接伸手將林初彤攬入懷中,聲音有些沙啞:“這天底下誰的氣我都不會忍,唯獨對你,卻永遠不會生你的氣!你要記住,這一輩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最最重要的人,誰都不能傷害你,誰都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寧哥哥……”
聽到這番話,林初彤說不動容那是絕不可能。
其實,在她心中,程永寧也在無聲無息中成了自己生命中那個最重要的人,只不過卻現在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