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兄知道嗎?”
“你堂兄知道嗎?”
“你堂兄知道嗎?”
……
瞬時間,林初彤隻覺得這幾個字如同魔音入耳,不時的在她耳畔回蕩。
中年男子的語氣帶著一種莫名的調侃,讓她覺得自己剛才做了一件多麽愚蠢之事。
雖然,她並不認為中年男子對她抱有什麽真正的惡意,但顯然是覺得她的那番話極為荒唐加可笑吧。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關你什麽事?
林初彤忍不住在心底對這多嘴的中年男子鄙夷了兩句,隱隱覺得自己有些想要惱羞成怒之感。
好吧,她發現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那般老老實實的回話,實誠這樣的好品質用在秦姑姑、沐親王等人身上極好,但用在眼前這非一般的中年男子身上實在是有些自己找罪受。
暗自吸了口氣,她將某種不太和諧的情緒壓了下去,抬眸再一次完全正視著中年男子的目光與打量。
“這位貴人,我並不認為我的想法有什麽古怪之處,當然我也並不強求任何人認同我的想法,畢竟那只是我自己個人的想法。”
林初彤調整好臉上表情,微笑而從容,完全讓人看不出心底的真實情緒:“至於我堂兄知不知道,這個其實也不重要,反正不管我想什麽做什麽,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說罷,林初彤目光一轉,轉而看向一旁的清平長公主道:“長公主,若沒其他事的話,民女便不多做叨擾,先行告退了。”
好吧,她是真的不想再應付邊上那位真正古古怪怪的中年大叔呢!
管你是誰,反正她是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了,鬼知道再呆下去的話還會碰上哪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清平長公主見狀,倒是不由得與一旁的慶昭帝對視一眼,見其微微點頭並無意見,也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勉勵了幾句,示意林初彤退了下去。
待人出去後,清平長公主這才忍不住笑著說道:“這孩子果然是個直脾氣,即使是我這長公主出面,被問煩了同樣還是懶得多說,膽子大得緊,愣是直接便告退走人了。”
“是呀,不愧是永寧看中的人,這脾氣心性跟永寧像得緊。”
慶昭帝並沒什麽不悅,反倒是難得讚許地點了點頭誇了一句:“是個有骨氣的孩子,挺好。”
沒錯,此時此刻慶昭帝打心底裡頭對林初彤滿意而喜歡。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性,也唯有像林初彤這般特別的女子,才能夠進入林永寧的內心,讓永寧那顆孤寂冷硬的心得以慰藉與溫暖。
他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很值,也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林初彤卻並不知道自己竟然在這麽一刻已然得到了這個國家最高上位者的認可。
從清平長公主府回去的一路上,她總覺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之感不時的縈繞著她,但又總差那麽一點抓不住。
馬車內,她閉著眼睛看似養神,實則將今日在清平長公主府內發生的事情,特別是長公主召見她時的那些情景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不停的回放。
想來想去,她總覺得不論是長公主,還是那位中年上位者,他們對她的特別關注應該與她的親事少不得關聯。
而親事的話,能夠指向的只有兩處關鍵點,一是沐親王,二則是沐親王的義子。
是因為沐親王的關系嗎?所以清平長公主還有那個才會特意見她?
可看上去又不太像,貌似基本上都沒怎麽提到沐親王吧?
那麽,剩下的與她有關聯的便只剩下沐親王的義子了……
想到這,林初彤的身子不由得怔了怔,眼睛猛地睜了開來。
她終於想起自己一直覺得怪異卻始終又抓不住的東西是什麽了,雖然那多少讓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墨言,讓車夫改道,先不回林府了!”
林初彤隻覺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改道,我要去寧哥哥那兒!”
“小姐,今日可不是公子沐休之日,這會公子肯定不在府中的。”
墨言提醒著,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無妨,過去便是!”
林初彤按捺著心中的莫名情緒,示意墨言不必理會這些,隻管照她吩咐便可。
見狀,墨言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讓車夫改道。
而此時此刻,程永寧並沒有在大理寺,當然也並沒有在程府。
某處馬場內,程永寧剛與賈諾賽了一局,順便處理好了一樁大理寺拖了許久的舊案,這會心情倒是難得的舒暢。
這兒是賈家的私人馬場,風景不錯,結束比賽後將馬繩交給一旁的下人,程永寧覺得以後倒是可以帶初彤來這兒騎馬玩,想來那丫頭定然是會喜歡的。
“公子,屬下有急事稟告。”
玄青很快上前,神情有些異樣。
程永寧與一旁的賈諾簡單打了個招呼,很快便帶著玄青行到一旁單獨說話。
“發生了什麽事?”沒了旁人,程永寧示意玄青隻管道來。
“公子,今日小姐去了清平長公主府……”
玄青很快在程永寧耳畔小聲地將事情簡單說道了一遍。
聽到前邊林初彤與人雲詩音及秋家小姐等人發生矛盾時,程永寧微微皺了皺眉,聽到後頭清平長公主竟然單獨召見了林初彤時,他的眉頭明顯皺得深了不少。
而聽到最後慶昭帝竟然在那個時候微服私訪了清平長公主府後,程永寧臉上的神情徹底有些崩壞掉了。
“小姐這會是否回了林府?”
他的神情明顯極其不好,問向玄青的語氣亦十足僵硬。
“回公子,小姐的馬車一開始的確是往林府方向走的,但半道上卻突然改了道,直接往咱們程府去了。”
玄青如實稟告,心裡多少也猜到了自家公子在擔心些什麽。
今日慶昭帝悄悄去了清平長公主府,而長公主又在那個時候單獨召見了五小姐,事情明擺著有問題,看來慶昭帝應該就是衝著五小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