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越來越親切的四哥,林初彤暗自打定主意不能讓未來的內閣首輔走錯道路,再如何那最終的首輔之位不能旁落。
這是關系到四哥前程命運的大事,當然也關系到將來她有沒有強而有力的後台。
眼巴巴地盯著林永寧,林初彤著實猜不透他這四哥的心思與打算,只能默默等著揭曉答案。
“於我而言,讀書只是為了明智、學識,積累,本就不是為了科考。”
林永寧倒是沒想到小丫頭會如此緊張他進學之事,因而主動解釋了幾句:“原本打算遊學兩年後謀份適當的差事逐步而行,但現在情況有變,倒是沒必要再固守先前。既然有了合適的機會,理當接下這份差事。”
他說得不算具體,但絕對沒有對林初彤刻意隱瞞自己的心思。
如今的處境遠比當初所設想的要麻煩得多,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慢慢成長,只能改走那條最快的路。
林初彤顯然沒料到林永寧壓根就沒將天下書生夢寐以求的科考高中放在眼裡,不過轉念一想,也只有如此不同一般的思維格局,才能造就前世那般年輕有為的內閣首輔。
若走尋常路,跟天下讀書人一樣按步就班,林永寧怕是頭髮白了也未必進得了內閣。
想通了這一點,林初彤莫名的安心不少。
她當下點了點頭讚同道:“四哥說的在理,倒是我瞎擔心了。你現在的打算必定是最適合你的,只是不知你朋友這次替四哥謀的是份什麽樣的差事?”
見林初彤這麽快便適合且理解了他的想法,林永寧的心情很是輕快。
這麽多年他習慣了一個人,但此刻卻莫名覺得有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貌似也不錯。
“差事只是一般,暫時為大理寺司直。但我頭一回做事倒也算是最為合適的位子,俸祿不多,做得好升遷倒是容易。”
林永寧想了想,索性又主動補充道:“府裡長輩暫時只知道我在外頭謀了份差事很快要搬出去,具體做什麽也沒誰在意,如此倒是少了麻煩事。這些你知道就行,老夫人那邊也不必刻意提及。”
於別人來說,這份謀來的差事絕對可以提升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在家族中的的地位,於他則完全沒必要。
林初彤聽到答案後頓時激動不已。
大理寺司直?這差事還只是一般嗎?
未來的內閣首輔果然非同一般,頭一回當差便是進了大理寺這種地方,還是個有真正可以發揮林永寧才學能力的從六品,起點相當之高,位置更是精準。
看來,她這四哥不僅有人脈,更是早早便有了遠見與預謀,如此野心方能成就大事!
這下她是真正的放下心來,未來首輔之位非但跑不了,照現在便要出仕的節奏來看,說不定還能更早上位。
“四哥放心,我明白的!”
她連連點頭應了下來,愈發熱情主動地關心道:“那四哥以後要住的地方環境如何?要不要我給你找幾個妥當的人過去服侍?要是那邊有合適的宅子出售不如買下一處,反正也是要長住的,至於銀子我這兒先出,等四哥將來做了大官再還我便是。”
“那些都不用你操心,我已經安排好人打理,暫時什麽都不缺。不過,我怎麽瞧著你比我還要激動興奮?”
眼見小丫頭跟個小媳婦似的替他操心這操心那的樂和模樣,林永寧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那當然,我四哥將來可是要當大官的,
我自然得趁現在便好好巴結才行。” 林初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又想著自己現在還吃著未來首輔親手剝的蟹黃豆,這滋味更是別提多美。
“想法挺好,那你可得好好努力才行。”
林永寧聽後,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向小丫頭的目光卻是愈發柔和。
“四哥請喝茶!”林初彤十分受教,當下便端了茶奉上,笑得眉眼彎彎:“以後有什麽需要小妹效勞的地方四哥盡管開口,小妹保證無有不從!”
很好很好,良好的兄妹關系果然與她盼一般其樂融融穩步進展。
沒過兩天,林永寧果然搬出了林家。
新居的地址林初彤已經知曉,只等過些天方便時再去認門。
昨晚上祖母的咳嗽更加嚴重了,折騰到快天亮這才勉強睡下。
祖母一直都沒去請她曾提過的同濟堂趙大夫,林初彤有心將人直接請來,卻終究又覺得不妥。
那趙大夫如今在京城還並不出名,得一年多後來治好了慶恩侯的陳年咳症才被人知曉,如今就算她有辦法解釋為何清楚趙大夫擅長,但以祖母的性子卻很難相信。
今日一早,她得代替祖母去鎮江寺進香祈福,順便添上一大筆香油錢。
這是之前便跟鎮江寺那邊說好了的,祖母身體不便無法成行,只能由親近的家人代替。
在老家時,老夫人便是附近寺廟的常客,如今遷到了京城,進香的地方變了,習慣卻不會改變。
“五妹妹,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上車吧。”
同行的還有三房的四姑娘林初錦。
因為林初彤的緣故,林老夫人近來對林初錦也多了幾分留意,這次特意讓其陪同給林初彤做個伴。
“四姐姐應該也沒用早點吧?宛如準備了些點心,咱們一起吃。”
上了馬車,林初彤便招呼著林初錦吃東西。
出門太早來不及用早膳,出了城還得跑上近一個時辰,空著肚子自然受不了。
“多謝五妹妹,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初錦性子溫順,知道五妹妹是真心替她多備了一份,自然不會拂了好意。
她發現五妹妹自打前些日子心性轉變不少後,有意無意間對她總比旁人都要多一份關照,連帶著老夫人也因此對她重視了很多,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但無論如何林初錦都心存感激,畢竟像她這樣的庶女在府中生活並不輕松。而因為彤姐兒,如今她的處境明顯好轉了不少,就連母親待她也少了幾分苛責。
“四姐姐下月就該及笄了吧,三嬸可說過請誰給你做讚禮?正賓又打算找誰?”吃完點心後,林初彤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式坐好,與林初錦閑聊起來。
隔了太多年,前世好多事她早已記不起,就連林初錦下月及笄亦是宛如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