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經過了昨夜的風波,便會太平,誰知還是葉凌太天真。
今早與梵兒用過早飯後,那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便前來通報,說是老夫人要見梵兒,也不知是有何事。
梵兒隨著丫鬟到老夫人的房間,先是跪地請了個安,便說:“祖母找梵兒是有什麽事嗎?”
老夫人拄著棍子起身扶起梵兒,兩人便一起坐到木椅上。
老夫人輕輕摸了摸梵兒的額頭。
“今日那,我讓紫英(老夫人的貼身侍女)去那品香閣,給你買回了那雲片糕。”
“雲片糕?”梵兒感到有些奇怪,便看到桌上有個精致的紙包盒子,上有張紅紙寫著“品香閣”三個大字。
老夫人便將那雲片糕遞與梵兒的手中,梵兒看了看那盒子。
“祖母…莫不是記錯了?”梵兒拿著那雲片糕有些不自在。
“恩?這雲片糕不是梵兒最喜歡吃的嗎?”老夫人指著這雲片糕。
梵兒有些莫名其妙並帶著些厭惡:“祖母,梵兒最喜歡的是馬蹄糕,不是雲片糕,而且梵兒不喜歡這家的糕點!”說完梵兒便放下雲片糕。
“這…不是梵兒昨日與祖母說的嗎?”
“梵兒何時說過?”
老夫人此時已心存疑慮,她看了眼梵兒,便又露出慈祥的笑容:“那…梵兒昨日,可是早早便睡下了?”
梵兒越來越覺得祖母奇怪,但也隻好應著:“祖母,您忘了?昨日您與梵兒聊些家常,梵兒看有些晚了便回房休息了呀。”
“那,也沒有出來嗎?”老夫人繼續問著。
“沒有啊,梵兒昨天睡的很好,隻是總覺得腳有些疼。”
老夫人此時心中像是有了定數,琢磨了片刻,便笑著對梵兒說:“梵兒啊,既然你不喜歡這雲片糕,那便留給祖母吧,你先回去吧,祖母還有些事。”
“那…梵兒先告退了。”梵兒隻好帶著疑惑離開。
見梵兒離開,老夫人便示意紫英,讓她過來。
“你速去小姐房間,將她那貼身侍女給我叫來!”
“是,老夫人。”侍女說著便走了出去。
老夫人端倪著此事的蹊蹺,想著必是那葉凌搗的鬼。
見梵兒回來,竟一臉茫然,葉凌不禁好奇的問著:“梵兒,這是怎麽了?”
梵兒先是遲了3秒,接著便對葉凌說:“你說,祖母她是怎麽了?我明明喜歡的不是雲片糕,還莫名其妙的問我有沒有出去?我現在真是越來越看不懂祖母了。”梵兒有些無奈的進了房間。
葉凌一聽,壞事了!露餡了!心中有些慌,也不敢進房間。
“葉姑娘!”
果然葉凌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葉凌轉過頭去,便看到老夫人的貼身侍女。
“原來是紫英姑娘,有什麽…事嗎?”
“老夫人叫你過去一趟。”紫英半傾著身子,似要馬上將葉凌送往地獄。
葉凌想既然逃不過,那便搏一搏。
“好…”
這一路,似讓葉凌覺得是最漫長也是最煎熬的,她雖臉上未表現出什麽,但她緊握的雙手已攥的無法再緊了。
來到地獄門前,紫英便對著屋內說了句:“老夫人,葉姑娘來了!”
“進來吧。”隨著這聲令下,紫英將門打開,便在屋外等候,葉凌低著頭一路走到老夫人跟前,跪下,不敢抬頭。
“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坐在那正椅上,喝了小口茶,
“恩。”遲了遲,放下茶杯,便說“抬起頭來。” 葉凌眼珠轉了轉,便微微抬起頭,但也不敢很用力。
“你是何日做的小姐的貼身侍女?”老夫人不急不躁的,便又喝了口茶。
葉凌輕聲的說道:“前些日。”
“哦?梵兒她說你救了她一命,如何救得啊?”
“前些日,在京城,有個馬匹受驚,我見小姐有危險,便將她推到了一邊。”葉凌不敢大聲說話。
“因此,你便蠱惑了梵兒?來到了本府?”老夫人似提高些音量,令葉凌有些害怕。
“老夫人,何出此言呢?”葉凌先是抬了抬頭,便又將頭低下。
“哼…昨日你與梵兒翻牆而出,你說與梵兒去買那雲片糕,可今日我問梵兒,她竟與我說最不喜歡吃的便是雲片糕,還說並未出去過,你說,還不是你蠱惑了梵兒!”
說著老夫人便大怒將那雲片糕扔向葉凌。
葉凌想到曾經Anne拿宣傳冊扔到她臉上時,她便感到受到莫大屈辱,如今在古代了,竟還要面臨一次。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切不可輕舉妄動,要忍。想到這,葉凌隻好冷靜下來。
她沉了沉,便將頭抬高,方才的恐懼也全然消失,隻好賭一把。
“老夫人,容奴婢說一句,倘若奴婢真是要蠱惑小姐,可動機何在?若是打著盜取宋府的寶貝為目的,那…奴婢更應該蠱惑的…是…老夫人。”
“哦?何出此言?”
“老夫人想,我若是想盜取宋府的寶貝,我蠱惑小姐也沒有用,想必這宋府的寶貝隻有老夫人知道,若奴婢沒有猜錯,一般都會在您…即將要西去,才會告訴小姐吧!”葉凌此時竟忽然生出了些自信。
老夫人想這葉凌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也切不可松懈。
“那…梵兒又是怎麽回事?”
問到重點了…怎麽辦…怎麽辦,不行,別慌,別慌,有辦法有辦法,葉凌不停催眠著自己。
“老夫人…據我所知,小姐從小便無父無母,您便是她最親之人,可是您又偏常年在外,雖管教嚴格,卻也極少關心她把?”
老夫人聽這葉凌將話說完,便站起,一臉愁容,
“的確,這幾年,我在寺院清修,並未經常回府,自打梵兒爹娘去了後,我便祈福,想我這老太婆,這也是唯一能做的了。”
老太婆?這麽年輕就這麽咒自己?
“老夫人今年才不惑之年,何來老太婆之稱?”葉凌不禁有些感歎。
誰知這老夫人聽到葉凌說這話,竟大笑:“哈哈哈,不惑之年?老身已身處花甲,何來不惑?哈哈哈。”
我去??天山童姥啊!
“啊?花甲?不會吧?在葉凌看來,老夫人永遠這樣年輕貌美!”葉凌想著與這老夫人套近乎。
“不敢當不敢當,都已是這年紀了,不過,老身在外與梵兒有何關系?”
葉凌此時見氣氛終於不那麽尷尬,便說:“老夫人!你還不明白嗎?小姐得了病!是心病!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葉凌想,倘若老夫人此次可以多陪陪小姐,不要那麽著急走,我想,小姐這病自然便好了!”葉凌說這番話不光為梵兒所說,也為那些忽略自己子女的父母所說,孩子太需要關愛了。
老夫人仍是無法放松對葉凌的警惕:“那我如何相信你?”
“老夫人,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去問小姐,小姐她需要關愛,況且我若想害小姐何必與您說這番話?我若想害她,早就已經下手。”
老夫人這才感覺言之有理,便有些欣慰的笑笑:“難怪梵兒會如此重視你,想你這小姑娘如此伶牙俐齒,真令老身小看你了。”
“老夫人言重了,葉凌絕對不會害小姐!還望老夫人多多陪陪小姐吧!”葉凌說著便又磕了個頭。
“老身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老夫人握著茶杯,有些憂愁。
“是!”葉凌便終於有些解脫的離開這地獄。
但願這老夫人聽的進去,能多陪陪梵兒,這樣她便不會孤單,可是,葉凌何時不會孤單呢。
葉凌若有所思的回到梵兒房間。
“凌姐姐,你回來了。”梵兒依舊那麽開心的笑著。
“恩…”葉凌隻用鼻音回了一句。
“凌姐姐,今日京城有燈會,你與梵兒去看吧!”
“燈會?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恩…京城到這個時候都會有燈會,你且與梵兒去看嘛!”梵兒有些撒嬌的語氣。
“好…”葉凌很爽快的便答應了,畢竟她還從未見過這京城的燈會呢!
用過晚飯,梵兒與葉凌便去看那燈會,葉凌看看時辰,此時應是戌時,離亥時有些時辰,隻要在這之前趕回來便好。
兩人便來到京城,今日果真是燈會,這人絡繹不絕,葉凌見那各處都掛滿各式各樣造型美觀的燈籠,那燈籠像是用根線串起來掛在了兩邊的樹枝上,整個街道那是燈火通明,那一盞盞彩燈很像那天邊彩虹的顏色,整個京城人聲鼎沸的,在這彩燈的照射下,顯得這裡像級了夜市,著實熱鬧!
“凌姐姐,好看嗎?”梵兒那陶醉的眼神與葉凌正好相對,葉凌滿懷激動的點了點頭。畢竟葉凌其實在心裡是喜歡熱鬧的。
葉凌與梵兒慢悠悠的逛著,隻是人著實太多,兩人不得不分開了些,結果,兩人竟走散了。
“你還給我!”
“就不還!”
前面這兩個孩子打鬧險些撞到葉凌,不過………她還是倒了!由於給熊孩子們讓道她不得不後退,結果一踩空,便…撲街了…
“哎呦疼死我了!”葉凌在這叫喚著,正要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咦,這聲音好生熟悉。
“我沒…”葉凌剛好抬起頭,便看到她面前竟是位公子,這公子生的好生美,眉目如此清秀,高挺的鼻子,那雙有些杏狀的眼眸,似一汪清水,又好似一輪明月,他的眼神是葉凌覺得最溫柔的一雙眼,沒有那麽妖,那麽勾人心魄,卻也能令人情不自禁的陷進去。不過最好看的便是那張嘴,微張著,厚薄適中,笑起來應該會很好看的吧,葉凌有些呆呆的望著他,遲遲不作聲,這公子伸出的手便這樣停了半空中未動。
stop!!等等!!這張臉,怎麽…這麽熟悉??這是誰??不對…這是…
“哥哥!”葉凌突然跳起,將這公子嚇了一哆嗦,連連退了幾步。
“你是哥哥嗎?”葉凌有些不可思議的捂著嘴。
公子不知說什麽,一手拿著那白玉蕭,一邊恭恭敬敬的抱著拳頭。
“在下柳陌風,之前與姑娘有一面之緣。”
葉凌心想:柳陌風是誰?不是叫張國榮嗎?
“哥…”葉凌還未說完,恩不對?好像不是哥哥,隻是乍一看!眉眼之中有些相似罷了,原來隻是空歡喜一場。葉凌不禁有些失望,許久才回過神。
“噢…我叫葉凌,方才認錯了人,實在不好意思。”葉凌有些難過。
“姑娘方才叫在下哥哥,莫不是思念故人?”為何他的聲音也如此的相像。
“是啊…我很想念他…”葉凌再次看著面前的這張臉,這下才判斷,真的不是!而且是越看越不像。
“姑娘如此重情,柳某佩服。”
葉凌沒有再說什麽。
葉凌依稀記得,這些年,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唯一可以安慰她的便是張國榮的歌,方才那一瞬間,葉凌真的感覺哥哥就在她身邊,可是隻有那一瞬間,而越仔細看這公子,便知道方才隻是葉凌幻想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