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摸著下巴,笑的有些意味深長:“為啥呀?”
那大漢隻覺得眼前的道長,一雙眸子長得欲語還羞的,比女孩子的還要水靈乍現幾分,被這樣一雙絕妙的眼睛直視著,臉又紅了幾分:“你就快去吧,這不是你該問的。”
沈硯點點頭,將手負到了背後,眼睛掃視了一圈兒,就發現這一隊伍裡面有件東西,十分的眼熟。
這支隊伍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每個人穿著鎧甲,每個人都拿著一枚精致卻不失鋒利的短刃。
這種短刃叫做“利風刃”,看起來隻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實則在匕首的下端有個隱匿的開關,這開關按動之後,不僅可以連續發出三道利劍,這匕首更是能夠長到三尺,實乃是打架鬥毆中的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這些人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柄利風刃,可以想象一下打起架來同時出手會有多麽的刺激,先用短匕迷惑敵人,然後出其不意,致命一擊。
沈硯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而至於為什麽眼熟……能不熟悉嗎,利風刃的製造者,正是沈太后啊!
想不到原家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平日裡對她喊打喊殺,對她的東西卻照用不誤,沈硯對原家那群自詡為謙謙君子冰清玉潔的,真是佩服的牙癢癢。
這東西雖好,可製作起來耗費的材料卻是極大,沈硯笑眯眯的,趁其不備就突然從其中一人腰間拿過來一把利風刃。
那兵士大驚,忙的去追她:“快放開,那不是你該拿的東西!”
沈硯邊跑邊嚷,手舞足蹈,十足一個瘋子:“不還,不還,這刀子真好看,我要去拿著殺一隻雞來吃!!!”
“你一個道士你吃什麽雞!”那兵士身強體壯,沒兩步就把她抓住,拎著後領子就提起來她:“還不還?不還我真的打你了!”
原家的人就是這點令人欽佩,不管什麽時候,都想用良言勸導一番對方,哪怕是仇敵,也要先念叨幾句良言暖暖場,這一點十分不好,身為太后的時候,沈硯就不止一次的說過,遇到敵人二話不說一記斷子絕孫無請腳才是最正經的,誰還給你寒暄寒暄呀?
沈硯撇撇嘴,然後作勢就把利風刃抱在懷裡,死活不撒手。
方才攔她路的那位大漢,也從這一場鬧劇中回過神,走了過來,輕輕說道:“阿齊,算了。”
那兵士還不願意放開沈硯,有些不情願的道:“二公子,可是……”
沈硯有些驚訝,想不到這虎背熊腰的大漢,居然是一個二公子,真不敢想象原家那群娘娘腔裡,居然還能生出來這樣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
“又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不要嚇到了道長。”二公子說著,就將沈硯從那兵士的手下解救了過來,身高八尺,說話卻有些吞吐:“道長,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去大堂吧。”
沈硯哼哼了兩聲,將懷裡的利風刃拿了出來,剛剛趁亂她已經看過了,這利風刃雖然保留了隨意變化長短的開關,卻沒有保留發射暗器的暗槽,要說原家這群小崽子,火候還是太欠缺了,總覺得不用暗器就很光明正大似得,跟她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二公子又道:“那匕首若是道長喜……”
不等二公子說完,沈硯一下子就又抱在了懷裡:“一把破刀而已,有什麽好的,我拿去殺雞了!!!”
沈硯說完就跑了,臉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卻在轉了一個彎之後,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本來按照她的猜測,
原家到這邊來,會是有什麽好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原家到這邊來,並沒按什麽好心。 剛剛那架勢,自然不可能是防范道觀裡的這一群道士,分明是要防備外來的危險。想到剛剛出去,在大山裡趕到的那種陰暗的被人窺探的感覺,沈硯心裡就有些不安生。
可眼下時隔這麽久借屍還魂,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根本就猜測不到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原家來到了這裡。
思來想去,沈硯繞了小路,偷偷的溜回了自己的小屋,如果真的是為了防范外來的危險,而將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以求保護的話,反而給了人更明確直接的目標,眼下還是自己這小破屋裡比較安全。
她喝了口水,就上了床休息,盡快的恢復一些體力,雖然她當太后的時候沒有習武,但也沒有現在這樣,手腳軟趴趴的,遇到危險根本不用人家動手,自己就能一下子絆倒在地,摔個四腳朝天見閻王。
誰知,這一睡還沒有到天亮,外界就陣陣喧嘩,將她從睡夢中拉醒了過來。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混著哭號,慘叫聲此起彼伏,沈硯聽見幾句話反反重複:“保護公子……”“先帶公子離開!”
她睜開眼,只見外面燈火通明,打鬥聲越發的清晰起來。
沈硯忙的走到窗前,只見不遠處的兵士,早就已經不在,而呼喊聲正是從大堂的方向傳來,還能聞見刺鼻的血腥味。
傍晚時分的那種心悸感覺,在這個時候清晰起來,她忙的轉過身,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麽好的躲藏地方,現在外面殺伐一片,殺手無疑是知道了所有人都在大堂,反而她現在在的這個小房間,是相對安全的。
沈硯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了眼不高不矮的床鋪,一個翻身,就躲到了床底下。
那種廝殺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才結束,而後便是一陣的寧靜聲音。
沈硯支著耳朵,確定外面已經沒有人之後,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也不願意去看現在外面是什麽光景。
想想也能想的差不多,不是原家人死完,就是殺手死完,這種場面從來都是不死不休,好在她今天料到會出事情,並沒有去大堂,躲過了一劫。
如同劫後余生一般,沈硯重重的躺在了地上,眼皮有些沉重的睡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沈硯脖子酸痛無比,她手摸著脖子想坐起來,腦袋就“咚”一下撞到了木板,這才想起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唏噓了片刻,從床底下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