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森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後對安婧說:“我去田胖子那裡一趟,他那個廠拆遷的事兒還有點麻煩……”
汪敏連忙站起身:“安婧,天兒也不早了,我也回去了,哪天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
安婧:“他忙他的,你走什麽呀,他走了正好沒人打擾咱們,你陪我說說話,天天在家憋悶的,我都快要得產前抑鬱症了。”
汪敏說:“我明天還得上早班,家裡還一堆事……改天吧,等我輪休的時候,我過來陪你一整天!”
安婧沒辦法,隻好說:“那可說定了啊,別到時候你又這事那事的敷衍我……噯,先森,你送送汪敏。”
從安婧家裡出來,汪敏心裡就已經決定了,既然和安婧說不出口,乾脆就和蔣先森把事情挑明!
坐在蔣先森的車裡,汪敏笑著說:“還要專程送我,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吧?”
蔣先森說:“耽誤了正事也要送,不然安婧知道我慢怠了她的閨蜜,還不變著法的收拾我。”
汪敏說:“是啊,安婧是個直性子粗線條的女人,一些細微末節她是照顧不到的,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平時可要多擔待她呀。”
對於汪敏突然的改變話鋒,從閑聊一下子跳躍到另一個層面上,蔣先森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嗯嗯的答應著。
汪敏說:“說實話,我今天來看安婧,本來是有些話要和她說的。可是後來我想,有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也許是我想多了,說了反而不好。”
蔣先森心裡一動,直覺讓他感到汪敏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麽,但是他並不去接汪敏的話題,反而在經過一個路口後抱怨著:“這些電瓶車真是麻煩,說不上什麽時候就從你身邊忽然就竄出來,一點聲音也沒有,這都是交通隱患啊。”
汪敏見蔣先森的車子已經快到自己家附近,心裡也煩躁起來:“行了,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和張悅是什麽關系!”
蔣先森心裡一驚,一腳急刹車,車子前方一輛電瓶車闖著紅燈飛馳而過。
蔣先森說:“看見沒有,這些人對交通燈簡直就是視而不見,遇到開車快的,稍微反應慢點就是事故……你剛剛說誰?什麽悅?”
汪敏說:“張悅。你不認識嗎?”
蔣先森一副茫然狀態:“張悅?好像是有點印象……想起來了!好像是錦江之都的一個大堂經理!”
看見蔣先森這樣的反應,汪敏心裡多少有些放心,看起來蔣先森和張悅可能並非自己猜測的那樣,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自己是有些多疑了。
蔣先森說:“她們這些服務行業的人,只要和你認識上了,就像認識了八百年了一樣,張哥李哥的叫著,透著不知道有多親熱,其實彼此心裡都明白,無非是拉拉關系,希望你下次再來而已……噯,你怎麽也認識她?”
汪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也不認識她,她今天來我們醫院,我是無意中在她手機裡,看見你和她的一張合影,就開始亂聯系,以為你們……”
“以為我和她有特殊關系?汪敏,你這聯想力當護士可有點屈才,你應該去當編劇。”蔣先森大笑著。
“唉,我這也是太關心安婧了,冷不丁的看見這麽一張照片,就亂聯系上了……”汪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著。
車子穩穩停在汪敏家樓下,蔣先森看著汪敏下了車,探出車窗:“要不要我送你上樓啊?汪編劇。”
汪敏笑著擺擺手:“天都沒黑,
我還用你送上樓,忙你的去吧!” 汪敏的背影消失蔣先森視線裡,蔣先森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攤開手掌,手心裡全是汗水。
周一早上,張悅去了公司人事部請了假,從人事部出來,經過齊嘉琪身邊時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低頭走了過去。
齊嘉琪站起身,走到窗口,過了一會兒,張悅出現在視線裡。然後一輛熟悉的車子緩緩駛過來,張悅上了車離開。齊嘉琪歎了口氣,搖搖頭無語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因為汪敏這件事,蔣先森決定帶張悅去外市醫院,在錦江這樣的小城市裡,無論是蔣先森還是張悅,遇見熟人的幾率實在是太大了。
在外市的醫院婦產科裡,醫生看了看兩個人,立刻就明白了這一對是什麽關系。
“是第一胎嗎?”
“是。”
“第一胎,28歲……你這個年齡按說應該要這個孩子的。以你現在這個懷孕周期,如果現在就做的話,只能做藥流,但是藥流會有一些的弊端,就是常說的流不乾淨。如果流不乾淨,那就需要做二次刮宮,這個對人體損傷是很大的……”
蔣先森忙問:“那您看除了藥流,還有沒有更安全有效的方案?”
醫生點點頭:“我建議你們再等一等,等到過了四十五天,孕囊大小合適了,就可以做人工流產了。人工流產無論是安全性還是成功率都是很高的。”
從醫院出來, 張悅悶悶不樂坐在車裡,眼睛久久地盯著一個空洞的目標。蔣先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噯,怎麽了?入定了?”
張悅看了一眼蔣先森,然後撲進了這個給她快樂也給她煩惱的男人懷裡,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別擔心,醫生不是說了嗎,手術很安全的,時間也很短……”蔣先森一邊撫摸著張悅的頭髮,一邊去親吻她的臉頬。
張悅避開了蔣先森的親吻,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你沒聽到醫生說嘛,我這個年齡的是應該要這個孩子的。”
蔣先森在心內歎了口氣,溫柔的說:“你還年輕,將來一定會有孩子的,現在的政策放寬了,起碼可以要兩個孩子。那時候你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在你身邊蹦蹦跳跳的跑著,你想象一下,那是多麽美的畫面。”
張悅被蔣先森描繪的情景吸引住了,癡癡的想了許久,終於慢慢的平複了情緒。
雖然心有不甘,張悅的流產手術還是如期進行了,這是無奈的決定,也是唯一的選項。
——既然你選擇了這種生活,就要承受這種生活所帶來的痛楚!
蔣先森為了安慰張悅,特意給她買了一枚白金鑽戒,張悅戴上璀璨奪目的鑽戒,自嘲的想,受了委屈就會得到一點物質上的饋贈,而且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看來自己真是越來越符合情人的這一標簽。
蔣先森和張悅剛回到錦江,拆遷辦的工作人員就打來電話,說是拆遷現場出了些狀況,要蔣先森趕緊過去處理。蔣先森送張悅回了家,就立刻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