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大寫的尷尬此時滿滿的寫在兩個人的臉上,關昕像個無尾熊一樣掛在謝志軒的身上,兩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對方,霎時間,兩個人都啞口無言。
“還說你沒勾引我,看,證據確鑿了吧!”謝志軒調侃看著面前的關昕,眉頭挑了挑。
關昕一聽,面色一沉連忙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誰勾引你,沒睡醒吧!”
“是還沒睡。”
看著他煞有介事的樣子,關昕氣的牙直癢癢,轉頭剛想回到床上,然而猛然想到了什麽,面色一百對著謝志軒說:“那個啥,你能幫我把那個黑貓弄走麽?”
“黑貓?”
謝志軒眉峰一揚,視線順著她的手看向床上,此時一隻黑貓正安然的趴在床頭,本就昏暗的燈光打在黑貓黝黑的毛發上,幽綠的雙眼冷冷的和他對視著,這一刻,他的心裡莫名騰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麽,反正就是不舒服。
“喂,謝志軒你還在看什麽?還不趕緊幫我把它弄出去!”關昕焦急的看著黑貓,面色也變得有些發白。
而她的話恰好將謝志軒的思緒徹底拉了回來,平定了下混亂的心情,他沒再說什麽徑自向前彎下身準備去抱那隻貓。
然而,就在此時,那貓卻忽然從床上站了起來,慵懶的伸了伸柔軟的身體,在謝志軒的手伸過來的刹那一個縱身跳下了床,大搖大擺的就從兩人的身邊擦過,向著走廊的深處而去。
“呼……可算走了……”
關昕放心的深籲了口氣,腳步虛浮的走到床邊狠狠的砸在了上面,無力的張開雙臂隨意躺了下去。
“怎麽,你很怕貓?”謝志軒坐到她的身邊,雙手環胸盯著她已經恢復色澤的臉淡笑的問。
“是啊!特別怕,以前我曾被黑貓襲擊過,所以對於這種生物我是避而遠之,見到就跑。”
說到這裡,關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側首看向謝志軒,疑惑的問:“對了,你覺得……司徒會不會在這裡?”
突然聽到她這麽問,謝志軒沒有半分的驚訝,反而笑著問:“怎麽會這麽想?”
“我也隻是猜測而已,畢竟司徒是從這附近失蹤的,而就在整個自殺懸崖的附近也隻有這裡這一個客棧,我想,有沒有可能司徒也來過這裡投宿呢?”
“你說的,我也懷疑過,所以我打算明天在這附近找找看,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謝志軒的話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屋內寂靜的如同死了一般,隻有兩人的微弱的呼吸還證明著這裡有人的存在。
忽然,一陣低沉悲傷的音樂在門外回蕩響起,逐漸傳入屋內兩人的耳中,是那麽的清晰。
視線看了看手表:10:21,關昕無奈的說:“又開始了,你說這個豐成立還不承認是他在拉琴,這整個樓裡隻有他會擺弄樂器,不是他會是誰?看吧,明天肯定又熱鬧了。”
謝志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音樂聲還在繼續,哀泣的如同在哭訴著什麽,一遍遍在重複、回蕩。
……
破曉的時刻再次來臨,陰沉卻始終在這裡徘徊不願離開。音樂依舊繼續循環著,在此時沉寂的走廊內顯得格外突兀。
“快開門!快開門!”
激烈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然而卻絲毫沒有打斷音樂的繼續,丁伯顏憤怒的大喊著,手不斷的拍打著豐成立的房門。
如此吵嚷的響聲將沉睡中的謝志軒和關昕吵醒,
兩人同時打開房門對視一眼,隨之來到314的門口。 “怎麽了?”
看著面前頭髮蓬亂,雙眼通紅的丁伯顏,謝志軒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的問。
“還能怎麽了?你們難道沒聽到嗎?這個家夥昨天晚上整整拉了一晚上的小提琴!害得我整夜沒睡,他到底想幹什麽!”
看了看依舊緊閉著的房門,音樂聲依舊在回響著,就像是被人按了無限循環一樣,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謝志軒眉頭皺了皺,原本的困意在這一瞬全部消散,按照正常的情況下,丁伯顏這麽大的聲音去敲門,就算豐成立是個聾子也應該聽見了,怎麽會完全沒有反應呢?
忽然,一陣淡淡的血腥味傳入他的鼻端,是從屋裡傳來的!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不做猶豫,他連忙推開丁伯顏一腳將房門狠狠踹開!
血!
滿地的血鋪散在地上,床上一顆人頭就那麽擺在正中,已經被挖去眼珠的雙眼空洞的看著門口,散落的碎屍混雜在一起,滿屋濃重的腥臭在彌漫著,鮮紅的顏色刺激著站在門口的幾人,就這麽直愣愣的站在那裡,當然,這並不包括韓志軒,因為比這還惡心的凶案現場他也都見過。
徑自走上前,站在地中間,周圍滿是七零八碎的屍塊,他緩緩蹲下身從兜裡拿出一塊手絹墊著將其中一塊拿起,從形態和外觀來看應該是前臂這一段。看了看傷口的位置,切口整齊,應該是利器一次性砍下造成的。
視線隨之看了看四周,除了他手裡拿的這塊前臂以外,還有兩條小腿、手掌、腳掌和頭是完好的,其他部分都已經被切割成了碎塊。
淒冷的音樂傳入他的耳中,他順勢看去,床上就在人頭的正前方一部手機放在那裡,而音樂就是這裡面發出的。
“這是莫扎特的《安魂曲》,這個凶手真夠狠的,竟然連具全屍都不給豐成立。”
反應過來的關昕皺眉看著眼前一幕,隨即抬腳同樣走了進來。
直起身,謝志軒讚同的點點頭:“真的是挺狠毒的,不過,這個凶手似乎和殺死何正的是同一人。”
說著, 他的視線落到關昕發出聲響的兜裡,挑眉。隨即,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到丁伯顏的身上,然而,沒想到似乎是接收到兩人的視線,後者竟然驚呼一聲,隨即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我們說什麽了麽?”關昕驚愕的看著謝志軒。
“沒有。”
“又死人了?”
忽然,老板娘的聲音再次從兩人的身後傳來,這次倒是換了一身行頭,一個短衫,黑色長褲,小布鞋,手中拿著打掃用具,幽幽走了進來。
“你怎麽知道死人了,連工具都帶好了。”關昕質疑的看著她踐行漸近的身影,皺眉問。
“這麽大的聲響,聾子都聽見了。”
說著,她拿著手中的用具開始仔細的打掃,手中的抹布浸濕了水,一點點的將桌上的血跡擦淨,轉身又將床上的人頭抱起放到垃圾袋中,此時,她的手已經完全被血染紅,就好像剛剛受了傷一樣,然而,她的面色卻始終異常平靜,就仿佛已經司空見慣一般。
看著如此冷靜的老板娘,謝志軒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垂目沉思了半晌,忽然看著她問:“老板娘,請問你這裡來過一個叫司徒明月的女孩兒麽?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就是這個女孩。”
說著,他將手機中的照片遞到了她的面前。
老板娘淡淡地瞄了眼,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麽?”關昕的視線同樣看著她,但更多的是焦急。
這次,還不等老板娘回答,突然,從樓下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有人嗎?我要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