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七年年末,中原流寇從圍困中逃脫,但也元氣大傷,隻得暫時停止大規模擴張,偃旗息鼓舔舐傷口。
陳奇瑜下獄,原本一直在三邊抵擋建奴的洪承疇兼任五省總督,擔負起剿滅流寇的責任。
洪承疇可不同於陳奇瑜之流。洪承疇不僅文韜武略,更重要的是他心硬如鐵,殺起流寇來從不手軟,人稱“洪屠夫”絕非戲言。
在洪承疇的高壓下,流寇暫時聲勢大減,幾乎聽不到大的動靜。
但誰知道流寇不是在醞釀更大的動作呢?
建奴在山西、北直隸一帶肆掠幾個月,並沒有出現在北京城下。京師雖然戒嚴,好歹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到年底,大可好好過個年。誰知道明年還能不能太平的過個節呢?
湖廣的漕糧、漕銀及時足量運抵京師,讓崇禎皇帝龍顏大悅,對方孔炤和朱順明十分欣賞,曾經琢磨著想要提拔他倆。
但崇禎皇帝轉念一想,若是兩人高升離開湖廣,湖廣的漕銀漕糧還能如時足量運抵嗎?崇禎皇帝不敢冒這個險。
不能高升,就只能嘉獎。聖旨就像獎狀,雖然沒什麽大用,卻是常人眼中的榮譽。
………………
趁著冬季農閑,朱順明一家全都從城步縣玖安鎮搬遷到黃岡縣城新建的朱府。
李翠微、佘妙華、如玉三人都有八個月身孕,隆起的肚子孕育著整個朱順明集團的希望。
大夥都希望李翠微能產下麟兒。嫡長子,自然而然的會繼承朱順明的事業,成為集團的太子爺。
但站在如玉這邊的人也不少。
如玉雖然丫頭出身,身份也只是個妾,但如玉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小妾,她是朱順明從小玩到大的貼身丫頭。
而且如玉在朱順明軍中的影響力很大。
當初朱順明的二十四家丁,如李定國、劉文秀、張槃等人,大都在軍中佔據了中高層位置,朱順明一大半軍力掌握在這批人手中。
而就算劉文秀、李定國等手握重兵的大將,見到如玉都要親切的喊一聲“如玉姐”。
佘妙華身後是土人。
佘妙華原本是作為替罪羊和戰利品被土人獻給朱順明的。但佘妙華上了朱順明的床,還被扶正為妾室,她的身份地位頓時不同。
湖廣的土人開始走佘妙華這條夫人路線。遠在雲南的沙定洲夫人萬氏知道了朱順明有個土人妾室,也不遠千裡給佘妙華送來大量土特產,謀求一點枕邊風。
佘妙華就算生下兒子,被立為繼承人的機會也微乎其微。
但生下兒子,作為母親,得寵的機會會不會大些?土人獲得的利益和空間會不會大些?
朱老爺子原本打定主意留著玖安鎮的農場。但一來想要看著孫子出世、成長,二來朱順明承諾在黃岡給朱老爺子打造一個新的農莊,朱老爺子也就趁機下台階,帶著一家大小從城步坐船而下,於十二月十二抵達黃岡。
………………
顧橫波與寇白門均有些惴惴不安。
自從或主動或被迫跟隨朱順明回到黃岡朱府,顧橫波和寇白門過上了從未想過的幸福生活,安逸、穩定、富庶、自由……
對顧橫波而言,或許還有生理上的痛快與享受。那種飛上雲端飄飄欲仙的暢快感……若是人生沒了這種樂趣,生活還有什麽滋味?
對於出身不好的小妾而言,如何面對主母是一個很沉重的問題。
男人對你再好,在後宅問題上,
他其實是希望正妻能夠管束住形形色色的小妾的。 “圓圓,主母真的好說話嗎?”寇白門雖然得到了陳圓圓一百句肯定的回答,到如今卻還是有些心虛。
寇白門比陳圓圓還小一歲,過了年才虛歲十二。
寇白門看了一眼豔光四射的顧橫波,有些羨慕,有些沮喪。若是能像顧橫波一樣,騷媚入骨,牢牢拴住老爺的心,讓老爺夜夜寵幸,就不用擔心會被主母發賣了。
………………
“哎呦,他又在踢我。”李翠微依偎在朱順明懷中,安全和幸福感充滿了她的心頭。
朱順明大手輕輕放在李翠微圓滾的肚皮上,感受著腹中胎兒的律動,基因和血脈的牽連,讓他感到滿足和興奮。
“這麽調皮,一定是個頑皮小子,”李翠微憧憬著:“他要長得高高大大,像相公,長大以後跟他爹一樣,建功立業……”
“小丫頭也行,”朱順明無所謂道:“小丫頭像你,活波可愛,明眸善睞,迷死不少小夥……”
“瞎說,”李翠微面露羞澀:“哪有……不過生個丫頭也不錯,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相公, 你真的喜歡女兒?”
………………
趁著年前的空檔,李翠微給顧橫波和寇白門舉行了納妾儀式,兩人算是正式入了朱家的大門。
對朱順明不時帶回幾個漂亮的姑娘,李翠微早就習以為常。以朱順明如今的權勢地位,若是後宅沒有一群靚麗的小妾,會被人笑話的。
就是朱順明對女人的喜好……李翠微有些不大理解。朱順明好像不喜歡一本正經賢良淑德的女子。
如玉是貼身丫頭就不說了。其余如佘妙華、顧橫波,是騷媚入骨的類型;如陳圓圓、寇白門、沐劍屏等人,是青春洋溢的豆蔻女孩。
一般少年喜歡熟婦,老人喜歡豆蔻。朱順明怎麽會兩者都喜歡呢?難道他是個少年和老人的結合體?
跟在朱順明身邊幾年,李翠微從他的喜好習性中得出這樣一個不著調的猜想。可見一個人在做出選擇是,會不經意間流露出生活閱歷和深層次的潛意識。
………………
梅之煥跟在朱老爺子等人的船隊後面,前後到達黃岡縣城。
梅之煥遊歷湖廣,尤其在長沙府和寶慶府停留的時間不少,對朱順明施行的政策、律法有了表面上的了解。
雖然有些深層次的問題沒有搞明白,但湖廣南部迥異於大明其他地方的活力和自由平等的氛圍讓梅之煥對朱順明更加好奇。
梅之煥實在不明白,一個武夫,那些奇怪的律法和規定、同樣的土地和人口,為何會發生如此打的變化?
梅之煥決定要與朱順明好好探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