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你舍我護
宋軍來綁拓跋,拓跋卻對殷孝祖喝道:
“殷孝祖,想交易的話,趕緊放人!”
“好……放人。”帥台上的殷孝祖漫聲叫道。
卻向血魔等人打著眼色。
血魔指揮將士押解傾城往外走。
拓跋看著傾城脖子上的刀劍又喝道:
“殷孝祖,本王誠心交易,你既有心放人,卻為何還拿刀劍架在她脖子上!”
殷孝祖揮揮手,示意將士將架在顧傾城脖子上的刀劍放開。
正在拓跋以為顧傾城能乖乖離開時,顧傾城不但不走,還向拓跋大聲怒罵:
“拓跋,你這見異思遷的好色之徒,我即便是死,關你何事,你來作甚?!”
拓跋知道傾城之意,自己來換她,她又豈會丟下他獨自離開。
“傾城,別耍性子。”拓跋溫言道,“你快回去,等我跟殷大將軍談妥交換條件,就回去向你賠罪。”
他說罷,隨即歷嘯一聲。
空中的金雕俯衝而下,想叼起顧傾城就飛。
但殷孝祖也不是吃素的,一早就知道拓跋有金雕,命人隨時隨地射殺來救人的金雕。
宋軍一見金雕飛落,便萬箭齊發。
金雕卻利落的躲開那些箭矢,直飛至顧傾城面前。
金雕想叼起顧傾城就走,顧傾城卻對金雕低叱:
“討厭的畜生!快走!回到你主人身邊,本郡主不喜歡你!”
金雕無奈又在空中盤飛。
拓跋見傾城不肯跟老金離開,便大聲對殷孝祖叫道:
“殷孝祖,你還要不要交易了?快將她趕出去!”
他們之間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必須大聲喊叫。
“好,都不用跟著,讓安平郡主出去!”
殷孝祖對那些將士喊道。
殷孝祖雖如此叫,卻怎能輕易讓顧傾城離開。
劉駿派來的禁衛卻若即若離的跟著。
“傾城,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可以出去!回去乖乖等著,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拓跋含淚揚聲道。
心裡想著,娘子,怕是以後,為夫都不能給你做飯了。
他多麽希望,一輩子能給他的傾城做飯。
當然,他是想等傾城離開宋營,再孤身奮戰。
十萬敵陣,想突圍,無疑異想天開,但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顧傾城緩緩往前行走,手上的蟠桃花終於割斷捆綁自己的鐵鏈。
血魔不敢走近顧傾城,卻敢近拓跋之身。
想讓將士將他身上的繩子系上馬身上。
“你急什麽,我的人還未安全離開呢!”拓跋喝道。
弓弩手手上的箭,一半對著顧傾城,一半對著拓跋。
血魔狠狠的瞪著拓跋,與那些侍衛隨時隨地待命。
“拓跋,你跟他們交換什麽?!”
顧傾城忽然停下來,回身大聲問。
“幾座城池罷了,大魏給得起。”拓跋風輕雲淡,“你快回去,頂多以後,我再把這些城池奪回來!”
“真的只是幾座城池?”顧傾城蹙眉道。
“對!”拓跋微笑的看著他的傾城,“傾城,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你大哥他們在江邊接你!”
他不能讓他的傾城看到他被五馬分屍的慘狀。
那會嚇壞她。
就像當初帶她去看剝人皮,也是把她嚇壞了。
“你還想騙我?!”顧傾城喉嚨哽咽的問。
“傾城,你快聽話回去,等我跟他們交換完畢,就馬上回去!”
稍頓,他再深情的看著傾城道:
“你記住,我永遠愛你!生生世世,初心不改!”
顧傾城若一直往前走,就能離開他們的營地,
安全離開。殷孝祖看著拓跋,嘎嘎嘎的笑道:
“拓跋,該履行你的承諾了吧?否則安平郡主就走不出這萬箭陣了!”
拓跋狠狠的瞪了殷孝祖一眼。
這時,血魔已經將連系拓跋身上的繩索,套上五匹馬身上,隨時隨地就能五馬分屍。
雪,飄灑得更凶猛了。
士兵輕輕一拍馬兒,馬兒齊嘶,往五個不同方向走了幾步,把拓跋拉成大字型。
拓跋被懸吊在半空中,脖子被勒得血管暴突。
他含笑看著顧傾城的身影,在心裡道:
“傾城,我的娘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劉宋陣營的將士們,雖與拓跋是敵對,如今見拓跋真的被綁上五匹馬上,馬上就要五馬分屍。
一個個都震驚,佩服拓跋視死如歸。
沒想到堂堂高陽王飛鷹大將軍,竟為自己愛的女人,不惜被五馬分屍。
顧傾城的耳廊微顫,蒙著眼睛的她聽覺特別靈敏,就像當初師傅要她蒙著眼睛聞藥,辨香。
拓跋的身邊五匹馬齊嘶,而且是大字型。
“五馬分屍?”
顧傾城駭然的瞪大雙眼,仿佛五馬把自己分屍,痛得肝腸寸斷!
眼淚瞬間染濕了她蒙眼睛的白綾。
大雪紛飛,五馬分屍,這個她一直擔心的畫面,果真出現了!
出現了!!!
拓跋見顧傾城停止前行的腳步,他斷不能讓傾城看見自己如此慘死。
他被懸拉在半空,憋紅了臉,卻盡量平靜的叫道:
“傾城快回去,一直朝前走,不要回頭!再走幾步就有人接你了。快走!不要停!快走!!!”
顧傾城的胸腔,被揉得粉碎!
拓跋,你怎麽可以丟下我!
自己就要五馬分屍,還要我安全離去!
顧傾城淚水汩汩而下,哭成了淚人,分不清臉上是雪花或者淚花。
她霍然扭身,一邊疾步往回走,一邊劈裡啪啦的怒罵:
“拓跋,你個混蛋!你想以幾座城池,就要我受你天大的人情,一輩子困在你身邊,再做你的女人嗎?
你還想把我騙回去,再傷我一次嗎?
你當初是如何騙殷大將軍的小妾,害得人家為你丟了性命。
如今你一邊說愛我,一邊又和我三妹鬼混。你們這兩個奸夫,傷透了我的心!
拓跋,你就是個處處留情的騙子!騙子!騙子!
我再也不要回去和你在一起,我要遠離你這個魔鬼!
劉宋的皇帝,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納我為妃,我就留在皇帝身邊,做皇帝的妃子,讓你也嘗嘗被人背叛,被人戴綠帽的滋味!”
宋將士們聽得傻眼了。
殷孝祖一聽,更加是喜出望外,他本就不會放顧傾城離開。
若能報戴綠帽之仇,也算是雪恥了。
更何況她是助他們恢復法力,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
“傾城,你快走,別回頭,別慪氣!”
拓跋血管暴突,漲紅了臉,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喊道。
雪花中的顧傾城趕回來,如流風回雪,向拓跋走去。
將士們看著踏雪而來的顧傾城,儼然神女降臨,雖蒙著眼睛,卻仍能看出是個絕色美人。
難怪,皇帝要把她留下來,他們都看得流哈喇子呢。
所有人都沒想到顧傾城有其他意圖,隻道她真的恨透拓跋的風流多情。
要給拓跋戴綠帽,要留下來給皇帝當妃子。
軍營裡的男人最喜歡八卦這些大人物的醜事。
他們有些認為拓跋為這女人甘願一死,卻得不到這女人的體諒。
這個安平郡主雖然傾國傾城,卻未免太無情了。
竟有些替拓跋抱打不平。
拓跋被綁在五匹馬上,眼看就被五馬分屍,顧傾城也被玄鐵鏈綁著,他們已無威脅。
兵將們都樂不可支的看著熱鬧,刀劍弓弩放下,戒備消除。
一個個嬉笑的看著拓跋的笑話。
“顧傾城,你可真願意留下?”殷孝祖問顧傾城。
若能殺了拓跋,又能留下這名動天下的美人,自己先嘗嘗鮮,再拿她煉丹。
豈不美哉!
“當然,拓跋就是個混蛋!連我的妹妹都糟蹋,我為何還要跟他在一起。
我就是氣極了他才離家出走,否則你們怎麽有機可乘。如今,我還要活活氣死他!”
顧傾城含嗔帶怒。
血魔已經回到殷孝祖身邊,在他耳畔低聲道:
“魔尊,顧傾城詭計多端,斷不能夜長夢多,得趕緊射殺了她煉丹。”
殷孝祖點點頭,沒有什麽比得上能吃了顧傾城更重要。
當然,想吃了顧傾城,只能先殺了拓跋,否則那只能是空想。
當然,自拓跋踏進十萬陣營,他殷孝祖就穩操勝券。
即便不將他五馬分屍,只須射殺,拓跋也是萬箭穿心。
而此刻拓跋已是案板上的肉。
殷孝祖舉起手,眼見要揮手讓士兵打馬行刑。
顧傾城手上的蟠桃花已經奇快無比從五個不同方位飛向拓跋,瞬間割斷了綁住拓跋的繩索。
沒人想到眼睛被蒙上的顧傾城還能飛暗器救人。
而且奇準無比的割斷了綁住拓跋的繩索。
蟠桃花飛出的同時,顧傾城也一把扯開蒙眼白綾。
拓跋果然是被綁在五匹馬上。
顧傾城心疼得淚如雨下。
源源不絕的蟠桃花再如飛輪般飛射向包圍他們的弓弩手。
而且專門飛射他們的眼睛和脖子,眼睛是最柔弱最痛的地方,中花即瞎。
脖子則更厲害,飛割去就立時斃命。
那些已經松懈的弓弩手一個個中飛花,不是倒地慘叫就是氣絕身亡。
蟠桃花再射向那個拿著拓跋赤霄劍的士兵。
顧傾城隨著蟠桃花飛身而至,那士兵倒地的同時,顧傾城已經奪過他手中的赤霄劍飛擲向拓跋。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得只是一瞬間。
還有些人還來不及反應。
拓跋再次見到他的傾城,在雪花漫天中飛起來殺人是如何的絕美。
下一瞬,等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拓跋手上已經接過赤霄劍。
反應最快的殷孝祖和血魔也揮劍向拓跋殺過來。
但他們與拓跋隔著一段距離,中間全是兵將,他們想來,卻一時間來不到拓跋身邊。
顧傾城催緊自己的意念,蟠桃花呼嘯著飛射殷孝祖他們。
胸口內的耀神珠也跳出來,向殷孝祖和血魔發出狂肆的藍芒。
殷孝祖和血魔領教過耀神珠的厲害,他們研究一夜,戴上眼罩,已經懂得避其鋒芒。
耀神珠的藍芒再厲害,一時之間好像也傷害不了他們了。
殷孝祖的劍舞得水泄不通,血魔的惡靈刀更加凌厲的擊向顧傾城。
顧傾城沒有退避,反而迎上去,戒指上飛出的蟠桃花更多。
而耀神珠的威力更加凌厲。
“咻”的一下,殷孝祖即便是戴著眼罩的眼睛,也被耀神珠的藍芒隔破。
隻痛得他“啊”的慘叫一聲,臉上血淚奔流。
他的將士趕緊護衛。
而拓跋附近反應過來的兵將,早攻向拓跋。
那些被蟠桃花射倒的弓弩手,又再次彎弓搭箭,射向拓跋與顧傾城。
方才在宋營上空盤飛的金雕,倏忽一飛衝天,發出咕咕咕的厲鳴,這是它向魏軍報警,可以衝進來的信號。
繼而俯衝直下,金鉤般的利爪不是爪傷宋兵就啄瞎宋兵的眼睛。
馮熙帶人守在敵營外,拓跋孤身進去換人,卻連顧傾城都未見出來。
阿布汗早就急不可耐,想帶人衝進去:
“我就說不能讓大將軍涉險,結果安平郡主沒救出來,還搭上大將軍!”
“再等等,大將軍和安平郡主在他們手上,我們這樣強攻,只會令大將軍他們更加凶險!”馮熙喝阻。
馮熙用軍令把幾位磨刀霍霍的將軍攔住,畢竟大將軍和安平郡主在敵人手上。
他們這樣不顧一切的衝進去,大將軍和安平郡主就更無生還的機會了。
戰英也焦急的道:
“反正都是死,不如跟他們拚了。也許還有機會救出大將軍和安平郡主。這樣等下去,大將軍他們必死無疑!”
他們一下子僵持不下,眼看馮熙就快攔不住。
幸好就在這時,猛見金雕發出咕咕咕的厲嘯,已經開始攻擊。
戰英他們知道金雕叫喚飛旋便是拓跋他們搏鬥了,於是幾千精銳撥劍衝往敵營,在外圍開始廝殺。
殷孝祖和血魔被顧傾城的蟠桃花和耀神珠攔截,宋營的將士回過神來便如潮水般朝拓跋猛撲。
拓跋騰身而起,一掌橫空出世,熠熠霞光打飛弓弩手,再一招石破天驚,赤霄劍斬斷了身前所有人的兵刃。
赤霄劍披荊斬棘,霞光熠熠,將首輪攻擊者撂倒。
在一攬芳華顧傾城見識過拓跋以一敵百,如今他們性命攸關,顧傾城又見識他的萬夫莫敵。
拓跋果然是驍勇善戰的戰神!
顧傾城胸腔裡一陣熱血沸騰。
黑壓壓的敵人又如潮湧,遠處的弓弩手也箭上弦。
顧傾城方才一輪瘋狂的催發蟠桃花,讓他們搶到先機,也重創了殷孝祖,這大大打壓了宋營士氣。
但畢竟蟠桃花需要功力配合才能發揮它的功效,他們被包圍在十萬大軍裡,也是驚險萬分。
戰火彌漫,光芒變幻,黑煙陣陣。
顧傾城如同一朵蟠桃花,在九天中回旋飛舞,每一次看似美麗的舞動,卻都是冰冷無情的殺戮。
而劉駿派來暗中帶顧傾城回去的禁衛,已經開始向顧傾城進攻,要活捉顧傾城。
便是因為他們不敢傷害顧傾城,所以顧傾城得以能與那些高手周旋。
拓跋斬下首輪攻擊者。
第二波人還未殺到,拓跋卻衝天而起,中途踩著將士們的肩膀,直射向眼睛受傷的殷孝祖。
殷孝祖身旁已經聚集密密麻麻的兵將,抵擋拓跋的攻擊。
拓跋卻如同從天而降的神,狂嘯一聲,人劍合一,快得人們還反應不過來便被他撂倒。
拓跋與殷孝祖已經近在咫尺。
眼睛受傷的殷孝祖手執靈蛇劍來擋,血魔也狂叫著揮舞著詭異的惡靈刀斬來。
拓跋卻在刀劍的狹縫中穿過,狠狠的刺了殷孝祖胸前一劍。
殷孝祖雖有甲胄,卻也當場吐血,栽倒地上。
那一劍落下殷孝祖胸口的同時,血魔的刀也斬落拓跋的肩膀。
幸得拓跋的鎧甲堅硬,擋得一擋,那惡靈刀還是劈開鎧甲,劃破了拓跋的皮肉。
殷紅的血染著盔甲。
看似凶猛,卻也只是皮肉之傷。
拓跋身體中刀,反手一掌,將血魔打飛,血魔也吐血倒地,現出原形。
宋軍看著一身密密麻麻血管狀的怪物,一陣嘩然。
“你們瞧見了嗎?你們的殷大將軍和這個妖孽一樣,都是妖魔!”
顧傾城大聲喊道,身上的耀神珠和蟠桃花,倏然飛過去,耀神珠的藍芒將血魔圍困,而蟠桃花將血魔攪成血醬。
耀神珠和蟠桃花才又轉回到顧傾城身上。
“眾將士休聽顧傾城妖言惑眾!陛下有命,殺拓跋者,黃金萬兩,封萬戶侯!”
殷孝祖這時候強撐著一口氣,爆喝著假傳聖旨。
軍令如山!
將士們回過神來,顧不得方才那個怪物,更多的刀劍將拓跋圍起來。
血魔沒心沒肺,即便攪成血醬,也能重生。
地上的血醬又像血蟲一樣,迅速爬上了一個將軍的身上,那將軍迅速成了個血人,血魔又借其軀體,幻化成他的模樣。
顧傾城身邊更是高手如雲,他們是要抓顧傾城回去的禁衛。
顧傾城本就失血過多,鏖戰那麽久,早就精疲力盡,蟠桃花攻擊的力度也顯得軟弱無力了。
十萬大軍圍剿,拓跋與顧傾城畢竟是血肉之軀,恐怕難逃厄運。
即便外面有近萬的魏軍,想殺進重圍,豈是那麽容易。
這時一個黑影倏然來到顧傾城身邊,手裡倒拎著劍,在她耳畔低叫:
“城兒,快挾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