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借酒澆愁
難得秦少卿答應派人去救大哥,保護大哥,希望大哥安全度過危機。
而後回一心堂,忙都幾乎日落西山,才回宮。
這樣忙得死死的,她看起來就沒有時間擔心大哥的事了。
一入宮中,便見拓跋靈派了宮女,在宮門候她,讓她到碧霞宮宴飲。
“安平郡主,奴婢阿碧,乃上谷公主的宮女。
奉公主之命,專程恭候郡主,請郡主撥冗賞光,去碧霞宮飲宴。”
阿碧恭恭敬敬施禮道。
顧傾城怕自己會忍不住在拓跋靈面前,流露出什麽,讓她知道大哥的狀況。
徒添靈兒憂慮。
便對那宮女道:
“阿碧,煩請你回去稟了公主,我今日累了,公主的好意,敬謝不敏了。”
“哦……是……”
那宮女有些戚戚然的福身。
萬分失望的看著顧傾城,惴惴地,不敢離去。
感情,公主是交代她,務必請到安平郡主?
罷了,她這般回去,說不定會被靈兒責罵呢。
而且,她這麽早回到毓秀宮,在姑姑面前,也會容易泄露出大哥之事。
大哥的母親是姑姑的親大姐,姑姑若知道柔然變故,肯定更加憂心煢煢。
剛剛轉身,腳步又頓住,對那阿碧宮女:
“罷了,我還是去吧,免得拂逆了公主一番心意。”
“謝謝郡主!郡主請隨阿碧來吧。”
那宮女馬上喜笑顏開的再給安平郡主重新福身。
顧傾城猛然想起那日為劉子業親自做糕點,飛鴻飛雁摘了很多桃花瓣回來,給她做糕點,桃花瓣摘得太多。
後來老祖宗教她釀桃花酒。
如今算算時日,那桃花酒該已釀成了。
“公主既請宴飲,我還是帶酒去吧。”
顧傾城笑道,又囑咐飛鴻飛雁:
“你倆快回毓秀宮,多帶幾壺桃花釀去碧霞宮,我和公主,先嘗嘗味道如何。
好喝的話,到時候,再請老祖宗和姑姑喝。”
“是……”
飛鴻飛雁異口同聲的回答。
飛快的返回毓秀宮取酒,免得耽擱公主與郡主飲酒。
到了碧霞宮,拓跋靈早等在宮門,悶悶不樂的踱步。
原本鬱鬱寡歡的她,一見顧傾城,就喜笑顏開的拉她進來。
“靈兒,怎麽好端端的,想請我宴飲了?”
“那日你幫母后求情,讓父皇釋放了母后,我就想請你喝酒來著,不過是拖到如今罷了。”
拓跋靈挽她的手,向花園走去。
又對那宮女阿碧,表示嘉許道:
“阿碧,我還以為你請不來安平郡主呢,幸好,你能完成任務。否則……哼哼……”
那阿碧宮女也長籲口氣,再度感激的看了一眼顧傾城。
想來,如今拓跋靈對她的宮女也是相當嚴厲了呢。
兩人來到碧霞宮的碧荷水榭,雕欄玉砌的曲徑,到處掛著暖黃的宮燈。
宮女立刻在水榭內擺案設宴,忙碌起來。
而飛鴻飛雁也前後腳就趕來碧霞宮,帶了好幾壺桃花釀。
拓跋靈看著那些桃花酒,還未開封,已香氣四溢。
她一臉驚喜:
“沒想到我名譽上請你宴飲,竟還要你帶酒來。這香氣四溢的,倒是什麽好酒來著?”
“這是老祖宗教我釀的桃花酒,還未嘗過呢。咱們先來嘗嘗?”
顧傾城一邊道,一邊掀開酒封。
“難怪,很芬芳的桃花香!”拓跋靈更加高興。
隨即又吩咐宮女:
“你們……快快快,去把父皇送給我的那對青玉取來。”
“是……”
便有宮女匆匆忙忙,
跑去取酒盞。“今日,竟是本公主有口福了,竟然能嘗到傾城親自釀的桃花酒。”
拓跋靈陶醉的嗅著酒香。
幾名宮女也送來了青玉雕琢,圖案精致的酒。
她們就著月色,坐在水榭內吃菜喝酒。
拓跋靈親自給顧傾城斟酒,笑眯眯道:
“傾城,你可知,這對青玉,是何來歷?”
顧傾城看著那四足像鼎像盞,雕琢精致的玉,端起酒,細細端詳。
月色下,青玉溫軟晶瑩,幾乎像琉璃酒盞般,透出桃花酒色。
但又比起琉璃盞,更加的高雅。
微微笑道:
“金卮浮水翠,玉挹泉珠。這青玉,雕琢得如此精致,瞧著就名貴,玉質溫軟,透出瑰麗酒色。
該不會,就是西漢武帝與衛子夫,大婚時,喝交杯酒的那對玉吧?”
拓跋靈更加震驚:
“這……你也知道?”
顧傾城訕笑:
“我原也不知,是幫你辦曲水流觴及笄宴時,我盛讚那提梁卣,龍首龍身,雕工精致。
衛綰告訴我,還有一對更加精細的青玉,是漢武帝與衛子夫成親時,喝合巹酒所用。
後來陛下賜給了上谷公主。料想,便是這對玉了。”
“嗯。”拓跋靈點頭:“這是去年我生日,求父皇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中秋雖過,天上依然皓月當空。
顧傾城就著月色,嗅著酒香,微嘬一口,略為陶醉道:
“酒斟玉桃花醉,燭影銀光蟠桃香。沒想到我這桃花釀,得配青玉,更帶出了桃花滋味。”
拓跋靈也已經細細品起了桃花釀:
“是你釀的桃花酒好,香香甜甜,色澤瑰麗,馥鬱香醪,聞香已醉。”
兩人開開心心的舉,一飲而盡。
顧傾城喝完,又連斟幾盞,要拓跋靈陪著一起喝下。
“傾城,咱們小酌便好,你如此豪飲,醉了可怎麽辦?”
拓跋靈感覺顧傾城有些心事重重,伸手想勸她。
“難得釀成了桃花釀,還有公主作陪,酒逢知己千杯少,自當開懷暢飲,不醉無歸。”
顧傾城豪爽道。
又仰頭喝了中酒,卻是一臉的苦悶難過。
“傾城,你別是酒入愁腸便好,看你心事重重的,是否出什麽事了?”
拓跋靈見顧傾城眉眼輕顰,大杯毫飲,擔心的問。
隨即,又驚叫起來:
“難道,是兒打仗出什麽事?”
顧傾城微微搖搖頭,悶頭喝酒。
“……不是擔心兒?”拓跋靈蹙眉,研究的看著顧傾城。
倏然,她又想到什麽,一雙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一向樂觀堅強,從未見你愁眉苦臉。莫不是……我父皇,我父皇把你,把你給那個了?”
顧傾城“噗嗤”的將口中的酒笑噴,推了拓跋靈一把:
“你這小腦瓜想什麽呢!竟把自己的父皇,想得那麽齷齪!”
拓跋靈驚嚇甫定,舒舒胸口:“還好……”
顧傾城擔心大哥,又不敢告訴拓跋靈,怕她去找大哥,送羊入狼窩。
又想到姑姑不知有什麽難言的秘密隱瞞自己,也暗暗擔心姑姑會遭遇不測。
拓跋一般都會在夜裡抽時間與自己說說話,自從中秋那晚後,便音信全無。
可是自己還能呼吸,便證明拓跋不會死。
興許,他是被戰事拖住了。
連跟自己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那得是什麽驚心動魄的戰局啊!
這所有的事,都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難道,真的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麽?”顧傾城暗暗歎道。
她很想主動找他,卻又怕自己令他分心,幾十萬性命在拓跋手裡,他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這萬語千言,滿腹心事,堵在心裡,真的好想跟拓跋靈一吐為快。
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能說。
不能說!
她喝著酒,苦笑著問拓跋靈:
“靈兒,若你父皇真的強取豪奪,把我……那個,你還能為我討回公道麽?”
拓跋靈一副兩肋拔刀的樣子:“當然是要他負責啊!”
“負責?嘻嘻嘻……”
顧傾城指著拓跋靈嘻嘻嘻的笑起來。
“傻靈兒,皇帝負責,就是封妃封後,這不正中他下懷麽?”
拓跋靈想想也是,竟一下子懵了,最後咬牙道:
“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包括顧卿,也是個沒良心的,做了柔然王子,就把本公主忘得一乾二淨,連封信都沒有!”
她也大口喝酒,又不免悲涼,自怨自艾:
“顧卿如今是王子,怕是,怕是更加瞧不起……我這殘花敗柳嘍!”
“靈兒放心,我大哥絕對不會忘記你,只是大哥……”顧傾城喉嚨哽咽。
便趕緊喝酒掩飾,眼淚掉進杯盞裡。
“顧卿那個混蛋,就是瞧不起本公主了。”拓跋靈噘嘴道,“又或者,他一回到柔然,他父汗便給他娶王妃了。”
遂與顧傾城推杯換盞,痛飲起來:
“傾城,咱們喝酒,不想那些沒良心的男人!”
顧傾城看著天上的月色,十五月亮十六圓,中秋節雖已過,銀盆光華還是璀璨人間。
“好了,靈兒,咱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如……”顧傾城酒已半酣。
站起來,腳步搖擺,摟著水榭的石柱,半醉的指著銀月,對拓跋靈道:
“咱們……到月亮上喝酒,可好?”
“到月亮上喝酒?”拓跋靈自是拍手道好,“好啊……”
她比顧傾城還顯得興奮,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傾城醉了。
“上月亮上喝酒?嘻嘻嘻……傾城,你醉了吧?”
“傻瓜,我們爬上屋頂,月亮不就觸手可及了?”顧傾城嘻嘻笑道。
“碧霞宮屋頂?”拓跋靈回望自己的宮宇。
顧傾城微笑著搖搖頭。
拓跋靈又抬頭去看看摘星樓:“我知道了,皇宮至高處,摘星樓!”
顧傾城帶著微醉,還有幾分俏皮:
“摘星樓確實是皇宮之巔。可是我已經上摘星樓喝過好幾回酒了,不甚過癮。
要上,咱們就上……太華殿屋宇!”
“太太太華殿上喝酒?”拓跋靈舌頭幾乎打結,一臉震驚,“嘻嘻嘻……傾城,也就是你,敢這麽想!”
拓跋靈一邊震驚道。
但隨即,卻又豎起大拇指:“你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妙了!咱們就殺上太華殿屋宇……”
拓跋靈開心的拍掌大笑,又醉醺醺道:
“那裡是男人們議事的金鑾大殿。在那個殿宇上喝酒,把男人們都踩在腳下,那才過癮!”
“對了,太華殿,乃大魏群臣議事的金鑾殿呢。
哎……罷了罷了,別到時候,連累了你,也被你父皇打。
要不,咱們就上摘星樓九重天吧,那裡離月亮更近。”
傾城晃晃頭,有些清醒道。
“不,就去太華殿……”拓跋靈不想改變主意。
“好……咱們就去太華殿,將天下最厲害的男人,都踩在腳下!”顧傾城呐喊著。
拓跋靈又笑嘻嘻的捧著顧傾城親起來:“傾城,靈兒真是愛死你了!”
“嘻嘻嘻……你這女,你兒回來,還不把你的嘴給……封了。”
顧傾城也嘻嘻嘻的傻笑。
於是乎,她倆拎著幾壺桃花酒,手拉手,悄悄摸到太華殿。
顧傾城拉著拓跋靈騰身而起,輕松飛躍,兩人站在太華殿的琉璃瓦頂。
月色皎潔,在皇宮所有屋宇上渡了一層銀華。
一時間感覺離月亮真的是咫尺之遙,觸手可及。
而夜裡,站在屋宇上看那燈火輝煌的摘星樓,更加玲瓏剔透,美輪美奐。
她們枕著月光,斜躺著喝酒。
“嘻嘻嘻……傾城,靈兒喝過那麽多次酒,最有意思就是這次了。
哈哈哈……在太華殿屋宇上啊,太有意思了!”
拓跋靈樂顛顛的搖晃著二郎腿。
“靈兒小心,別……摔下去了。”顧傾城拽了拓跋靈一把。
“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得意須盡歡!”拓跋靈看著銀夜上的繁星,又開了兩瓶酒:“來,咱們喝!”
可是,人生得意?
她拓跋靈不過是殘花敗柳,又如何能得意起來?
只能是酒入愁腸愁更愁了。
“好,咱們……不醉無歸!”顧傾城與她碰碰酒瓶。
她們一肚子苦水的喝著酒,迷醉的賞著月華。
拓跋靈眼神迷離,半醉道:
“大魏最美麗可愛的上谷公主,和大魏最漂亮睿智的安平郡主,居然爬上男人議事的太華殿屋宇喝酒。
哈哈哈……這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等本公主老了,一定要將這人生樂事,美妙的經歷,告訴我的兒孫後輩們,讓他們,也替他們的老祖宗,樂上一樂!”
“哈哈哈……靈兒。”
顧傾城笑得快要斷氣。
又指著拓跋靈道:
“看你這隻思春的小野貓,自己還是個未嫁人的閨閣公主,就想到自己的兒孫後輩,把自己當老祖宗了。真真是……笑死我了!”
拓跋靈半醉半醒,終於察覺失言,才想到自己已失貞潔,哪裡還會有什麽兒孫滿堂?
登時什麽心情都沒有了,興味索然的喝悶酒。
眼淚,無聲的滑落。
“靈兒,怎麽了?”
顧傾城看著拓跋靈萎靡的樣子,知道她又想起傷心事了。
摸著她的臉,安慰道:“傻丫頭,過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大哥,會好好愛你的。”
拓跋靈略為調整心情,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
“我就是幻想一下罷了,我要真有兒孫後輩,還不是你的侄孫?”
“我看靈兒,是迫不及待,想嫁給我大哥了,羞羞啊……”
顧傾城又嘻嘻笑道,笑出眼淚。
“天下間,哪有像靈兒你這般,不矜持的公主啊。”
“……矜持?”拓跋靈瞬間又變得黯然,“靈兒早已殘花敗柳,哪有什麽矜持可言。”
滾燙的眼淚,又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顧傾城緊緊擁著她:“對不起……我不該與你開玩笑……”
半晌後,拓跋靈拍拍傾城,已經釋然。
兩人重新斜躺著屋脊。
一邊繼續喝酒。
拓跋靈看著頭上月光,又道:
“傾城,你說柔然的晚上,那裡的月光大,還是咱們大魏的月光大。那個討厭的顧卿,在做什麽呢?”
“大哥……也許跟咱們一樣,躺在屋頂上喝酒呢。”顧傾城與拓跋靈碰酒瓶子。
“嘻嘻嘻……傾城,你醉傻了吧?柔然只有帳篷氈房,哪來什麽屋頂?”
拓跋靈指著顧傾城嘻嘻笑道。
“……哦,對,是沒有屋頂呢。那……大哥可能,可能,就躺在遼闊的草原上,和咱們一樣,喝著酒,欣賞著月色,正念叨著咱們呢……”
顧傾城喉嚨已經哽咽,潸然淚下,趕緊伏下身子,將頭臉埋下來。
身子忍不住抽搐。
“可惜,柔然沒有大魏的瓊漿玉液,更沒有咱們傾城親自釀的桃花酒,都是些馬奶酒。
這可怎麽辦?顧卿會不會喝不慣?早知道他走的時候,我給他帶些酒回去就好了。”
拓跋靈一臉遺憾道。
稍頓,她又罵道:
“也活該,誰讓他走得那麽急!就應該讓他嘗嘗柔然難喝的馬奶酒,他就會恨不得……長上一對翅膀,飛回咱們身邊了。”
顧傾城暗暗擦乾淨眼淚,再轉過身子。
略為清清嗓子:
“是啊,柔然的馬奶酒,大哥喝不慣,也住不慣他們的氈房。靈兒放心,大哥很快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顧傾城不知是安慰拓跋靈,還是安慰她自己,又咕嚕咕嚕的大口喝酒。
“這次他回來,本公主就一定想辦法……栓住他,不讓他離開……大魏了。”
拓跋靈嘻嘻的傻笑道。
“靈兒……有什麽辦法,能……栓住大哥?”顧傾城又醉醺醺的笑道。
“女人能栓住男人的辦法,當然……是孩子了。”拓跋靈醉得一塌糊塗。
也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壺酒,醉醺醺的嘻嘻笑道:
“本公主……畢竟在皇宮長大,這些,這些降服男人的……伎倆,本,本公主還是……知道的。”
“好,”顧傾城道:“等大哥回來,你就……生個大胖小子,好好把我大哥……拴住了。”
拓跋靈喝光一壺,又開了一壺酒封,喝了幾口,面紅耳赤,才搖搖頭道:
“可是傾城,大胖小子,不是……說有就有的。”
顧傾城一邊灌酒,一邊傻乎乎的笑:
“不過是……大胖小子罷了, 有什麽難的。”
拓跋靈打了個酒嗝,闔上眼睛,微微搖頭,半晌後,重重歎口氣,臉上不無憂戚:
“傾城,我以前……見顧卿一雙眼睛,總是圍繞著……你這個妹妹轉。
我當時,我當時,就覺得他也太眷戀……自己的妹妹了吧?
如今你們,你們不是親兄妹了,他會不會……是喜歡你啊?”
顧傾城一邊喝酒,一邊拍拍胸脯:
“你放心,大哥……永遠是我大哥,不可能與我有其他感情。
我是你兒的,我大哥遲早……也是你拓跋靈的。
他的身上,系著月老給你們牽的,牽的紅線呢。
就算他逃得再遠,也逃不出公主的……如來佛掌!”
顧傾城伸出五爪,往前抓了一把。
“咣當!……”
她撲了個空,酒瓶子咣當咣當的滾下屋簷。
“嘭!”
滾落地下花崗岩石地面,摔了個粉碎。
可是,怎麽沒有禦林軍來查看呢?
難道不怕有刺客麽?
“嘻嘻嘻……”拓跋靈也拽著小拳頭,笑得得意忘形,“對,逃不出本,本公主的如來佛掌!”
兩人都臉頰酡紅。
氣喘籲籲。
顧傾城喝得興起,已經旁若無人,不知身在何方。
站在屋宇上,唱腔婉轉,學青衣唱起了《恨鎖麒囊》選段:
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
滲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
……
……
……
“好聽好聽……”拓跋靈笑嘻嘻的鼓掌。
拍著,拍著,眼睛卻完全閉上了。
而顧傾城也在歌聲中,沉沉睡過去。